“他当时挺扫兴的，头也没回的走了，后来就再也没联系我，我就以为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去年年初他又找到我，说是他在外面借了一笔钱，但是他暂时还不上，需要一个担保人。”


    “我就问他借了多少钱，他说八十多万，我当时就拒绝了，我说你借了这么多钱，我不能给你当担保人，万一你还不上怎么办，我就让他找别人担保。”


    “他说别人做担保，借给他钱的人不能信任，因为我是管理处的处长，身份特殊，借钱的人才能相信他，但还是被我拒绝了。”


    “那你怎么后来还是给他做担保了？”宋雁平追问道。


    “后来他就用我拿了管理处工程项目的40万回扣要挟我，让我必须做这个担保人，而且跟我说，这钱是他借的，又不是我借的，我一害怕……就答应了。”


    宋雁平看了一眼火蛋，对闾培民说：“然后你就给他当了担保人，跟我火哥签了担保协议？”


    闾培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火蛋听完冷哼一声，说道：“就你这样的还当什么处长？狗屁处长！你这就是贪污腐败！就应该把你抓起来枪毙了！你妈的！”


    闾培民一脸的委屈，声音微弱地回道：“我忙活了大半辈子，也想攒点钱好好养个老啊，上有老下有小的……”


    “你他妈你……”火蛋指着闾培民还没骂完，宋雁平赶紧制止了他。


    “火哥，我还没问完，你先别发火。”


    宋雁平安抚了一下火蛋，继续对闾培民说：“好，既然你给骆军当了担保人，那么这85万跟你也是有关系的，他现在还不上，这笔钱就得你来还。”


    闾培民一听，头皮都炸了。


    他身子往后一缩，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他声音有些沙哑地对宋雁平说：“宋总，我……我上哪弄85万啊？再说了，这钱也不是我借的啊！”


    宋雁平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他瞪着闾培民，声音不大，但是异常凶狠地对闾培民说道：“那你为什么要给他当担保人？闾处长，你应该知道什么叫担保人吧？就是骆军擦不干净的屁股，非你亲自来擦！”


    闾培民一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宋总，你帮帮忙，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火蛋一拍桌子，宋雁平的茶杯“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宋雁平瞅了一眼火蛋，皱着眉头问闾培民：“你知不知道骆军他人在哪儿？”


    闾培民回道：“不知道，打他电话已经是空号了……”


    宋雁平知道闾培民现在心情很复杂，情绪也有些紧张，于是安慰道：“闾处长，你别害怕，我今天给你和我火哥做调解，是火哥给我面子，也是你给我面子，我尽量让你们二位今天达成和解。”


    闾培民一脸堆着笑，说：“和解那最好了，但是我真的拿不出钱来，钱都在我老婆手里。”


    宋雁平见状也不便于穷追猛打，于是说：“闾处长，你看哈，这个事儿你要是不帮我解决，我火哥拿不到钱，还得从你这里下手。”


    “我今天来给你们做调解，我一定尽力让你们两个都满意，但是我火哥要是不满意了，那我也管不了了。”


    “当然了，我也肯定不会让他当着我的面儿动你一根手指头，不过我走出了这个屋，那我也没办法跟你保证他会干什么，他出了门打你一顿也就罢了，你说他要是闹到管理处怎么办？”


    宋雁平说的话字字如针，扎的闾培民心惊胆颤，浑身难受。


    闾培民低着头，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也找不到他。”


    宋雁平轻轻地拍了拍闾培民的胳膊，说：“别着急，你好好想想……”


    火蛋递给宋雁平一根烟，两个人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过了半晌，闾培民突然说道：“那个骆军有个跟他关系很要好的手下，走到哪儿都跟着他，叫……宋华林，大南庄的，骆军当时找到我，让我安排他爸在我们管理处干保洁。”


    “还有呢？”宋雁平追问道。


    闾培民想了想，随即摇头叹息道：“没了……”


    宋雁平跟火蛋对视了一眼，对闾培说：“他爸还在管理处干保洁吗？”


    闾培民回道：“嗯，虽然是个保洁岗位，但是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来干，活不累，轻松自由，工资也还行。”


    宋雁平站起身，对闾培民说：“走，带我们去找他爸，到了以后你就找个理由问他宋华林去哪了。”


    宋雁平和火蛋带着闾培民，开车前往劳峰管理处，问过保洁主管后，得知宋华林的爸爸的岗位在停车场。


    闾培民带着宋雁平和火蛋在停车场转悠了一圈儿，才找到正在大树下乘凉的宋华林的爸爸。


    老宋看到闾培民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处长好！”


    闾培民笑了笑，说：“老宋，干的还可以吗？”


    “挺好的，谢谢处长！”


    闾培民跟老宋聊了两句，直接问他：“你儿子小宋呢？好久没见他了！”


    老宋回道：“在家呢，他妈白内障手术刚做完，前几天我给他叫回来的！整天在外面不务正业，气死我了！”


    闾培民瞅了一眼宋雁平，随即又对老宋说：“我找他有点事儿，你带我去你家找他吧！”


    老宋听闻大处长这么说哪敢拒绝，赶紧回道：“好！哎呀……处长，多亏了你，我这个年纪别的地方也不要我，老太太眼睛又不好，只能靠我……”


    老宋上了宋雁平的车，叽里呱啦地说了一路。


    到了宋华林家后，宋华林正半躺在一张破沙发上看电视。


    “大林！赶紧起来！处长找你！”老宋吼道。


    宋华林赶紧站起来，笑道：“闾处长好！”


    打完招呼，宋华林一歪头看到了站在闾培民身后的火蛋。


    他心中一惊，知道骆军跟火蛋借了不少的钱，这是人家循着他找上门儿来了。


    火蛋看着宋华林，微微一笑，问道：“弟兄，最近挺好的？”


    宋华林尴尬地点了点头，对老宋说：“爸，我出去跟他们说点事儿。”


    “哎，人家闾处长找你，你好好跟人家说话，别吊儿郎当的！”


    “知道了，爸！”


    宋华林跟着宋雁平他们三个人走到门外。


    上了火蛋小弟开的商务车后，宋雁平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宋华林：“我问你，骆军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