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离开之后就去陪着张小蔓了。


    没见到张小蔓之前他还担心张小蔓会被虐，见到张小蔓的情况之后周生才明白他想多了，如果张小蔓那么容易就妥协，他现在也不可能是这种样子。


    周生跟着小兵到了地牢，小兵也没说他能呆多久，周生还想着是不是端王爷希望他进来就别出去，张小蔓一转头就看见了他。张小蔓非常平静的打招呼：「嗨。」


    周生也嗨了一声，张小蔓就转过头看着小小的窗外不说话了。


    周生打开牢门走进去，反正没有在他也没关门，并排和张小蔓坐在一起，周生顺着张小蔓的视线望了望，问道：「你在看什么？」


    张小蔓意有所指的道：「我能看见的太少了。」


    周生看到蓝天白云，那个狭小的出口就再看不到其他东西，他想起一件事情就问道：「你见到大小姐了。」


    张小蔓斜睨周生一眼：「你现在还叫她大小姐？」


    周生嘆了一口气。


    张小蔓说道：「没见到，我也以为我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她，想不到那么久了一个人也没见过，或许没人将我放在眼里，没有什么人觉得我是值得见一见的。」


    周生想到端王爷，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跟我说这里只有大小姐在，为什么端王爷会在这里？」


    张小蔓接话：「那他应该在哪里？」


    「在京城啊。」周生理所当然的道：「新皇登基还不久，朝廷上非常混乱，南边又有蛮子冒犯，听说民间还有起义军，这么多的事情聚集在一起，京城的事情端王爷都自顾不暇了，他怎么有时间跑到这里来，何况还只是为了你这个小姑娘，也太小题大做了。」


    张小蔓不置可否。


    周生又说道：「大爷受命以来连夜赶往南边，现在应该到岭南边界了，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他一定会凯旋归来。」张小蔓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又看见那双眼睛，「我一定会到他的身边。」


    突然心里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周生问道：「你怎么会喜欢上大爷？按理说你们也只见过几次面，你怎么会一定要喜欢他。」


    张小蔓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爱情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以是一见钟情，也可以是擦肩而过，如果在遇见的极短的时间里没有爱上，就算以后慢慢喜欢上，那也不是爱情了。所以喜欢和爱情，依赖与陪伴，捨不得还有放不下，或者是更多的相濡以沫，爱是短暂的，情却是长久的。


    若是她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或许上一辈子张小蔓也不会为了活着而活着。


    「不知道。」张小蔓笑了笑，看着周生回答：「就像你和他明明可以一辈子都不想见，却偏偏遇见了，然后才有了后面这么多的藕断丝连，难道你可以说得很清楚你们之间是什么时候非彼此不可的？」


    周生摇头。


    「那就对了。」张小蔓惆怅无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觉得我应该爱上一个人，然后他就出现了，似乎还没见过他我就告诉自己我爱他，每日念叨着可能都分不清楚是意识还是真的爱上，到现在反正我自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他，而且就像只是久别重逢，我们一定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后来慢慢的分散了而已。」


    周生毫不客气的嘲笑：「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来，真该让大爷也听一听。」


    张小蔓想到那个人听见她的这种表白，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忍不住也笑开了。


    两个人正一说一笑聊得开心无比，门口出现骚动。


    张小蔓和周生都停住了交谈，脸上出现凝重的表情，对视一眼交换了一有不对就开熘的想法，他们静静地等待即将到来的灾难。


    的确是灾难，从张小蔓被带走，到周生自愿来到地牢，一切的一切只等着揭开一个真相。


    周生百无聊赖，忍不住问张小蔓，「如果马上就要死了，你会不会害怕？」


    张小蔓思绪飘得很远，声音很轻：「不会。」


    周生耸肩：「那就好。」躺倒了靠在墙上，眼睛不知是看着张小蔓，还是掠过张小蔓看向唯一与外界联繫的窗口。


    不一会儿就进来两个人，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凶神恶煞的屠夫，就是两个平常打扮的老百姓，他们看着悠闲自在的周生和张小蔓，寡淡着连一句话也不说就上前绑人。


    周生打了一个哈欠非常配合的伸出双手，张小蔓慢慢的站起来方便这两个人绑绳子。


    最后两个人的眼前都被蒙上了黑布，周生有一瞬间的紧张，他想问一问张小蔓那边的情况，被其中一个人一扯就往外面走去，要问的话也卡在了嗓子，等黑布再拿下来，周生看见了周明义，他知道他已经安全了，甚至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周生这个人，他走向周明义：「张小蔓呢？」


    周明义冷漠的看着周生，一点想和他说话的样子也没有，任何人看着都只会认为他们是陌生人。


    周生不甘心的握紧双拳又问了一遍：「张小蔓呢？」


    周明义脸色不济，一个茶杯砸过去：「你不是也同意了吗？现在问这些会不会太晚了？」


    周生抹了一把额头上被茶杯砸出来的伤口，手心濡湿的感觉一点也没有心里的疼痛来得强烈，他立刻就后悔了，抓着周明义的下摆悽惨的吼道：「我问你张小蔓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周明义嗤笑：「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她会……」周生喃喃自语：「要是没有任何人帮助她，要是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她会……她会死的。」


    周明义拍掌而笑，俊朗的脸上线条无比柔和，说出来的话却生生剐着周生的心：「知道是谁害了她吗？是你啊，是你害了她你知道吗？」


    周明义似哭似笑，比周生还难过的样子：「没想到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可以不择手段，之前你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你不是说要送她到大爷的身边吗？怎么，现在因为你自己的事情你就抛弃了你的朋友，你就可以捨弃一个人全心的信任？你可真是狼心狗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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