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一大早赶到木材批发中心,因为那个货车司机说要早点把货卸完,他要及时赶回海口去。
他们货车拉货是按照货量计价的,他这一车拉的都是琉璃瓦和一些雕饰件。
装货卸货花的时间可能比较多,要赚钱就要抓紧时间。
殷元让小姨子林曼妮跟自己去大屏山风景区孔庙文化馆工地,让司机在后面跟随。
几十分钟后到了工地,找到管理小徐,塞了一条香烟给他,让他及时安排工人卸货。
小徐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殷元对他说:「刘主任让我把旧建筑材料直接拉到工地这里,你签收后开单给我,我们再拿去文化局财务转账。」
小徐说:「刘主任已经交代过了,我们工地就等着这些材料开工了,你的材料来得太及时了。」
殷元跟他介绍林曼妮:「我小姨子叫林曼妮,以后都是她带司机来卸货,对数后你开单给她就行。」
林曼妮见他眼镜后面的目光发出不一样的光芒,脸上堆笑说:「林美女好,你到工地不见我,就可以呼我bb机。」
他把自己呼机号码抄给了她。
林曼妮说:「难道你不是天天在工地这里上班么?」
小徐说:「一般情况会在,但是有的时候也会有事出去,还有星期天你们也可以拉货过来,但是要提前打好招呼,不然没工人卸货,没事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我也是不用上班的。」
林曼妮说:「那好,下次每车货过来,我都提前给你打个电话。」
殷元去看整个工地建筑情况。
小徐及时安排工人卸货,他跟林曼妮清点车上货物数据。
一个多小时后,把车上货物全部卸了下来。
货车司机跟殷元要运费,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小徐去临时办公室出具了收货单,盖上公章,把单交给林曼妮。
对她说:「价格多少我这里没有,你只有找刘主任或者杨明鑫干事,让他们填价格上去,签字后去财务转账。」
林曼妮说:「谢谢你,解释得这么清楚。」
她知道求人办事一定要多说客气话,脸上要有微笑。
看徐族勇一脸愉悦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给对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那样以后再拉货过来对方就会很好的配合了。
她跟殷元去文化局。
路上还吱吱喳喳说着话。
殷元看她年岁不大但是跟人打交道磊磊大方,没有一点胆怯,跟人交谈也显得稳重成熟。
到了文化局,先去找刘主任。
殷元也是让她拿单跟刘主任说明情况。
刘大勇说:「这些旧建筑材料各项都有规定进价,你可以拿笔记一下,下次心里就有数。我也会把这价目表告诉徐族勇,下次开单就让他填上价格单,过来让我签字,我不在就找杨明鑫干事,然后就去财务。」
林曼妮把价目表抄了下来。
殷元说:「我后天去京城参加画展,这件事都是她来处理。」
刘大勇说:「殷大画家是个大忙人,生意又做得这么大。你安排谁来都一样,这件事上还要感谢你帮了我的忙。以后有解决不了的事,找你就对了。」
自从跟殷元定了这件事后,他从侧面了解了殷元,发现他简直就是神话。
短时间内成了粤省名气最大的画家,江明各界领导对他都非常敬重。
他在送货单上填上价目,累计了总数,签名盖上章。
殷元带林曼妮到财务室。
林曼妮说明了情况,財务见上面有
领导签字,她说:「我们这里付款是两种情况,一是数款少的话当场付现金给你,二是数款大的话,我去银行转账给你,当然你也可以累积到几次再一起去银行转账。」
林曼妮说:「今天还有几车货,那就明天上午我跟你去银行转账。」
出纳说:「那样最好,省得一天跑几次,领导签字了,钱肯定不会少的。」
殷元随她怎样处理。
回去的路上,林曼妮还好奇问他:「姐夫,你去工地还送徐族勇一条香烟,为什么去文化局见刘主任和财务室,又不见你送香烟和其他礼物呢?」
殷元说:「小徐虽然是工地管理的,你若跟他关系处理不好,他不配合你工作,会造成很麻烦的结果。比如他不及时安排工人给你卸货,你货车就开不走,司机就会有意见。还有他收货时,故意挑剔,也会很麻烦。」
「刘主任是干部,你给他送礼,可能会起反作用,他若是清官,他会很反感。反之他如果是贪官,你送礼少了,他会很不高兴,会起反效果。」
「再说这件事上我是主动方,他们现在是急需这种材料,而我有这些旧建筑材料后,他们不要我就把它堆在货仓,这种旧料以后涨价空间会特别大,所以无所谓。」
林曼妮说:「经常跟姐夫在一起做生意,可以学到很多。」
一个小时后,陈玉环跟乔建华从宾馆牵手走了出来。
陈玉环还意犹未尽地在乔建华的手掌心上绕着圈圈,小手指不安分的乱动。
退房后回到小车上。
陈玉环又搂向他的脖子。
乔建华疲惫地轻轻把她推开说:「饿死了,是不是去找个地方吃饭?」
陈玉环娇艳笑道:「我以为你不会饿,刚才在酒店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吃饭呢?」
乔建华说:「可是我身上钱已经全部给你了,口袋没钱了,不然我就请你去吃大餐。刚刚请你一次大餐,呵呵……」
陈玉环推了他一把说:「还是饿的,没有喂饱。」
「古人说色中饿鬼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表面上装作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巴不得把人榨干,郑胖子那种小泥鳅,我真怀疑他可能给你当点心都不够。」
陈玉环搂着他,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嘻嘻笑着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小泥鳅,莫非你见过?」
乔建华说:「我们读书的时候去河里玩水,各个都光着屁股跳下去,但是你家郑胖子偏偏穿着短裤不肯***,我们几个当场恼火了,几人按住他把他扒了,看见他就像小泥鳅一样。当时他气得抓石头丢我们几个……」
陈玉环在腰上掐了他一把,笑道:「你们这些坏种也确实太坏了,小的时候就这么坏,难怪长大了,会偷人家老婆。」
她爽快地说:「走吧,我请你去吃饭。你尽管吃,反正我买单。」
乔建华说:「还是陈美女知道疼人,看在我刚才那么卖力的份上,请我吃一顿。可不可以喝一杯?」
陈玉环说:「喝酒就算了,我喝酒会脸红,等下回去胖子见我脸红就知道我喝酒了,又要解释半天。」
两人下车继续走进大酒店,来到二楼。
乔建华点了几个菜。
差不多一个小时,陈玉环去结账,三百多元钱,她觉得有点亏。
乔建华问她:「还去量尺寸么?」
陈玉环说:「量不量都行,反正我也不是很懂。」
乔建华说:「不懂我教你呀,对于量尺寸我是很擅长的。」
陈玉环知道他意思又说歪了。
她说:「就按照你拿来的尺寸给胖子就行,反正相差一点问题
也不会相差很大。」
她觉得已经在外面二个多小时了,再不回去,郑胖子就要追问他去干什么了。
这胖子其实内心还是不怎么放心她的。
她也知道跟这乔建华也只是玩玩的关系,当不得真的。
此时她有点怀念以前的那个李老七了,他若不是出事的话,她的日子肯定过得衣食无忧。
当时在莞城还买了一套复式套房,只是房产名字李老七没有落她的名字,不然那房就不会被拍卖,放在楼梯下的九十五万现金也不会不翼而飞。
现在想来都是一件气愤的事。
路上她告诫乔建华:「在胖子面前不要乱说话,他很警醒的,不要让他看出问题才行。」
乔建华说:「你胖子接到大单了,会经常不在店里的,他不在的时候,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我会过来陪你。」
陈玉环说:「要死了,千万不能在店里做这事,他老妈那个老大婆会经常跑到店里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来了。只有一个儿子,三十岁了还把他当作宝贝一样看待。」
乔建华问:「那想你了,怎么办?」
陈玉环说:「随便找个理由也可以出去的,还愁没有机会?」
乔建华说:「也是。」
回到玻璃店,并没有看见胖子,只见一个中年妇女一脸恼怒神情看着她从副驾驶座下来。
一双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妄图找寻一点蛛丝马迹。
陈玉环连忙解释:「妈,我去这个老板的制衣厂量几个窗玻璃的尺寸,因为数量多所以花的时间多一点。阿强呢?」
中年女黑着脸说:「小强累得像狗一样,你也不知道体贴他一点。还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要注意分寸,要注意你现在是有夫之妇。」
中年女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乔建华让他如坐针毡,他对陈玉环说:「老板娘,你们就抓紧时间帮我把那些玻璃窗加工好吧,哪天过去安装,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陈玉环点头说:「好的,好的,会尽快的。」
中年女见乔建华准备离开:「既然去量了尺寸,定好了,有没有收人家定金呢?」
乔建华恼怒地想:这老大婆真讨厌,好像就知道我跟她儿媳妇有关系一样。
既然她防贼一样防备我,我也不能轻易放过她。
他说:「对了,我给了你一千定金,老板娘你还没写收据给我呢?」
陈玉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又不好当面反驳他,只好说:「我这就写收据给你。」
她找来开料单,写了一张收据给他。
乔建华高兴地咧嘴笑道:「这就对了,上面这个电话号码是你店里电话号码吧?」
陈玉环说:「是的。」
心里在咒骂他是个滑头,是个坏种。
乔建华离开后,老大婆伸手跟她要一千块钱定金,她才顿时觉得今日亏大了。
老大婆说:「阿强接了一个大单,没钱进货,跟我要了几万块钱,所以你收的一千块钱定金要交给我。」.
她说:「现在你们吃住都还在家里,前段时间为了你们结婚又装修房子又请客,还买各种首饰新衣服,买新摩托车花了不少钱,还要十几万的礼金,也不知道竟然还要这么高的礼金。这个玻璃店开了多年也不见赚什么钱。」
她肯定说:「你一个月留二三百块钱,应该也够用了,把其他的钱交给我。」
她心想:娶的现在这个媳妇,比原先那个黄馥珮更不让人省心,每天在这里看店,把一个嘴唇涂得那么鲜红干什么,还穿这么紧绷的裤子,上衣也是,该露的露了,不该露的也露了。
你这是露给谁看呢?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她总觉得这媳妇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陈玉环气鼓鼓把口袋七百块钱丢到她面前,转身进了卫生间,脱衣冲洗全身一次。
她怕老大婆灵敏的鼻子会在她身上嗅出一点点异样的味道,因为她觉得身上粘乎乎的,有点难受。
但是她这种刻意掩饰的行为,反而更加深了中年妇女的怀疑。
跟一个男的出去几个小时,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一见我两人脸色马上就变了。
两人暧昧的表情,相互间闪烁的眼神说明了有问题。
现在又匆匆进卫生间洗澡,刚才出去假如没有做坏事,会现在去洗澡。
她越想越气,觉得这事一定要给儿子说,让他处处防备才行。
不然头顶上长大草原了都会蒙在鼓里。
中年妇女一直坐在店里,一直到五点钟,才骑上单车回家去。
每天一日三餐都是她煮。
加上是五点了,她觉得这儿媳也做不得妖了。
陈玉环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她觉得在这老大婆面前就像没有穿裤子一样,一眼给她看穿了。
她觉得这老大婆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一个风流人物,什么样的风流事都经历过,不然她不可能会有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
此时她有点怀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跟这个胖子到底能够过多久,她真的心里没有一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