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九天之上降下的雷霆一般的熊熊怒火,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狠狠地冲击着每一个氏族首领的心灵,让他们无一不是惊恐万分、瑟瑟发抖。
而孟启更是遭受了这股怒潮最为猛烈的撞击,被砸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整个身体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摇摇晃晃,最终颓然倒地。他努力想要挣扎起身,但那沉重无比的眩晕感却如千斤重担般压在身上,使得他半天也无法从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爬起。
乔松则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如冰,毫无一丝温度地凝视着眼前这群狼狈不堪的人。他丝毫没有给这些人留下半点情面,语气严厉至极:“你们这些人享受着郡王赐予的丰厚俸禄,本应心怀感激,尽心尽力为国效力,忠诚不二,守护边疆安宁,护佑黎民百姓。然而,你们非但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反而与朝廷中的奸佞官员相互勾结,沆瀣一气,堵塞进谏之路,遮蔽圣上耳目,致使朝堂乌烟瘴气,此等行径,实乃不忠!
承蒙祖上余荫庇护,本应奋发图强,积极进取,以光宗耀祖,可你们却心生邪念,阴险狡诈,为非作歹于一方水土,玷污了祖先的赫赫威名,此乃不孝!
身为氏族,本来理该勤勤恳恳,读书耕田,传承家风,可你们却心地险恶,凭借手中权力欺压良善百姓,趁着天灾之际强占百姓田地,制造人祸之机大肆敛财,完全不顾及百姓死活,如此作为,堪称丧心病狂,此为不仁!
更有甚者,竟然武士了同袍之间的深厚情谊,不择手段地窃取他人战功,置袍泽家属于不顾,此乃不义!
像你们这样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上对不起昊天后土,下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和期望,即便将来有朝一日身赴黄泉,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
这充满怒火的言辞,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地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氏族首领,他们被批判得体无完肤,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寒风之中,冷汗如雨般涔涔而下,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嬴溪静静地凝视着这位侄孙,心中暗自感慨:早些年就已经知道此子口齿伶俐,当初不过幼龄,便将吕不韦驳斥的哑口无言,但万万没有料到,如今骂人的本领竟然愈发伶俐了!倘若换成本侯处于这样的境地,恐怕会羞惭到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自刎谢罪吧!
正当嬴溪沉思之际,突然间,跪在地上的人群中有一人放声痛哭起来,紧接着像是发了疯似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声嘶力竭地高喊一句“愧煞我也”!
话音尚未落下,只见此人犹如癫狂之态,双眼赤红,口中嗬嗬有声,不顾一切地朝着身旁的卫兵猛扑过去。他伸出双手,目标明确地直取卫兵腰间悬挂的长刀,动作迅猛如电。
那卫兵显然训练有素,反应极为迅速,眼见来人意图不轨,当即出手紧紧抓住对方伸来的手掌。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人仿佛已陷入绝境,决心已定,突然间迸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其势犹如排山倒海,竟然生生将卫兵腰间的长刀往外拔出了大半截!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脖子狠狠地撞击在锋利无比的刀刃之上。
需知,乔松所率亲兵装备精良,除了标配的长矛之外,更配有长刀。如此全副武装,旨在能够随机应变,适应各类复杂多变的战斗局势。只是任谁也无法料到,就在此刻,这柄本应在战场上杀敌建功的锐利兵器,却阴差阳错地沦为了别人自我了断的兵器!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尸体坠地之声骤然响起。不多时,猩红刺目的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迅速浸染了周围大片土地。
在场的众多氏族首领们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怔怔地望着眼前那具已然倒下的身躯,一时间竟不知所措,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那名亲卫兵瞪大眼睛看着倒在自己眼前、毫无生气的尸体,再低头瞧了瞧自己那身原本锃光瓦亮,此时却沾满鲜血的铠甲,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晦气,随即连忙下拜请罪。
夏侯婴见状,心中的愤恨简直快要喷涌而出,他那双犹如猛虎一般锐利的眼睛,恶狠狠地紧盯着那名亲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暗骂:好一个没用的东西!身为君上的亲兵护卫,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夺去了兵器!这群臭小子,等回到军营里,乃翁非要好好操练你们一番不可!到时候要是还不能有所长进,乃翁就跟你们姓!
然而此时,乔松却对那名正在磕头求饶的亲卫视若无睹,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冷冰冰地说道:“呵呵,倒是稀罕,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有点骨气的人!给我把他的名字记下,查查究竟是出自哪个家族的!”
一旁的星魂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回答道:“启禀君上,此人乃是廉氏族人。”
听到这个答案后,乔松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接着继续说道:“嗯,很好。既然如此,本君定会仔细调查一下廉氏是否存在违法乱纪之举。若是经过查证属实,那么就从轻发落吧。”
话音刚落,在场那些心怀鬼胎的各个氏族首领们纷纷面露悔色,懊恼不已——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抢先一步站出来啊!毕竟,如果能够用自己一人性命换取整个家族的安宁太平,那无疑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
只可惜事已至此,恐怕已经错失良机了……
孟启满脸愁容、神色凄苦地艰难从冰冷坚硬的地面缓缓爬起,膝盖和手掌都沾满了尘土,显得狼狈不堪。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君上,我三族深知此次犯下大错,罪责难逃。我等愿奉上全部家财,不求君上恕罪!只求君上年在三族征战多年的份儿上,留我三族一缕香火!”
说完,孟启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然而,面对孟启这般苦苦哀求,乔松却只是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与愤怒:“哼!如今才知道后悔,可惜已经太晚了!当初为何要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孟启闻言,身体猛地一颤,心中越发的绝望了,但始终不敢抬起头来正视眼前之人。
这时,乔松面若寒霜,眼神冷冽得如同冬日寒风,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至于究竟该如何判定你们所犯罪行,朝廷自会有公正合理的裁决。孟氏族长,这些事情就不劳烦你来费心了!”
说罢,乔松不再看孟启一眼,态度坚决果断,没有给孟启任何申辩或求情的余地。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轻易放过了这些人,又怎能起到警示天下人的作用呢?
听完这番话,孟启顿感万念俱灰,仿佛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一般,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