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巨大的哀伤突然间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上到打着各种主意的全能多元，下到诸天城中锱铢必较的商贩，所有人都被内心深处涌动的巨大悲伤所填满。


    由英雄之神引发的震颤在衰落，广传虚空的无形道音似乎也随着英雄之神未能包含勇者概念而逐渐衰退。


    艾欧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还是太早，太着急了。有你的支持。他应该在真正体会过每一个英雄之后再进行这一步的。”


    艾欧头也没回，他的目光看着在两个多元宇宙中间被挤得痛不欲生的英雄之神，并未回话。


    “从他登临时出现的倒影来看，他的确体会过每一个英雄的人生，但也没做到感同身受。只是以更强的力量，更大的视野，强行终止了这些英雄的命运。”


    艾因如此说着，他的目光扫过艾欧，见他沉默，艾因手中的可能性之镜照向英雄之神。


    八十八星图一闪。


    可能性之镜中的影像印证了艾因的说法。


    最开始的影像中，英雄之神会直接在英雄的起源最初取代他们。


    当他是惩罚者时，他会真的在海军陆战队受训，真的参与过一次屠戮平民的军事任务。他会感受惩罚者面对妻儿被黑帮杀死时心中的血泪。


    当他是蜘蛛侠时，本、梅、玛丽·简、哈利·奥斯等他生命中的亲人、爱人、友人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他。那个飘荡在纽约上空嘴碎的友好邻居蜘蛛侠的面具之下是一个早已支离破碎的人。


    当他是钢铁侠时，一开始就把清洁能源这张牌打在明面上的斯塔克集团甚至比军工集团更加富有。但无一例外，铁霸王总会反叛，钢铁侠也会一如既往的诞生。


    当他是海王时，找回三叉戟的他，提前驾驭的dc的本源力量之一的生命力，甚至做到了和人类本身的划海而治。


    但无论他接受这些英雄的记忆、人生再怎么完整，英雄之神也始终只是英雄之神。


    他是蝙蝠侠时，布鲁斯·韦恩这个身份让他被哥谭这座城市拽着走向了深渊。


    他是死侍时·...


    他是至尊小超人时...


    他是赛尼托斯时..


    ....


    或疯狂或强烈或坚定或自由，无数个英雄的思维绕进了英雄之神的意识本身，即使其本身的体量在这个过程中无限膨胀，即使他在这个过程中将英雄的概念到了足以震撼多元的地步。


    但他还是失败了。


    如果按艾欧的计划，英雄之神将在封印一切记忆力量的情况下，体会漫威、dc中每一个英雄，每一个反派的一生，如果做不到从每一个英雄反派的一生中抽离出来觉醒真我，从千千万万个相同的日常中发掘自己与这位英雄的异同之处，那便不算是体会过这位英雄\/反派的一生。


    但英雄之神以自己的意志否决了艾欧，对他来说，悲剧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不去拯救，自己便失去了作为英雄的资格。这同样也是他否定艾欧让他成为反派，使英雄反派两种概念表里一体计划的原因。


    英雄会与反派作战、他也许会体会反派的人生，但他绝对不会成为反派，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种情况，他都绝不会失去自己的底线。


    两个世界夹缝间的英雄之神蔚然长叹。


    他的额头处，晶莹剔透的神格轰然破碎，无数个属于他的影子从体内如天女散花般的洒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世界中。但出乎意料的，每一个从他体内蹦出的影子都试图向他伸手。


    但英雄之神坦然地割裂了他们与自己的联系，无数的自己分割着自己的力量和位格，英雄之神的存在迅速崩溃，两方在他的影响下过于趋同的世界也在这一刻轰然对撞。


    艾欧伸手。


    虚空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无比巨大的宇宙群就这么消失在虚空之中。李昂感知着心里的悲伤，英雄之神从无数世界线中唤出无数自己的操作给了他一种无比莫名的既视感。


    识海中，铜镜边缘的九个他我象征在这一刻交汇，原本各有性状的他我印记在这一刻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纹路将铜器的边缘点缀。


    李昂的意识体迅速消散，诸天城中原本无比繁荣的贸易也在这一刻陷入了寂静，所有的意识体都在这一刻选择暂时离开诸天城。


    艾因看着两枚被艾欧捏在手中的球体，原本在一旁的道祖化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这位身上的道性还真是愈发浓厚的，如果不是有人欲晋多元这种大事，恐怕他不会投来自己一丝一毫的目光。”


    见虚空寂寥，艾因接着说道：“你就不失望？策划了无数年的谋划，居然会因为英雄之神本人的意愿而失败。”


    艾欧终于出言：“成就多元哪有什么十足的把握，他是最合适，无论是和英雄概念的契合，还是本身的思想和力量，乃至对英雄神职、神性的适应性，他都是万神殿中最合适的。”


    “但显然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他之所以如此固执的拒绝消磨自己的记忆，完全体会这些英雄的人生。应该也是对你的一种反抗吧。”


    艾欧不语，用手在手中的两枚珠子上擦了一下后，随手将他们往虚空里抛去。


    明明是两颗比人手更小的球体，却在虚空中化作两个互相围绕却始终无法靠近的巨大世界群。


    艾欧消失，艾因也随之一同消散在了虚空之中:“说你心软还不认，自己动手帮他擦的屁股，还把道陨状态的伪多元拉回来，你对手下的伪多元都这么好？”


    随着三人离场，远处一道如梦幻般的迷梦、一道璀璨的圣光、一座由无数齿轮显示屏构成的天体一同悄无声息的消失。


    重新显现在多元中的dc和漫威世界发生了一点莫名的变化，由英雄之神产生的影响在这一刻消退。本还是死在了蜘蛛侠面前，从犯罪巷中走出的仍然是那个化身恐惧的蝙蝠侠，超人再度变成了那个傻乎乎的美国农家汉。


    就好像英雄之神从未来过，也从未产生过任何一点影响。


    对于艾欧来说，抬手改易去两个多元世界，再将他们从原点再启相当轻松。如果无视漫威世界线中某个在阿斯加德的清醒过来的神族又或者是dc世界线中莱克斯·卢瑟手下某个左顾右盼的会计之外，两个世界与他们的原初相比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但漫威、dc两个世界中发生的一切在多元中销声匿迹。除去全能多元们仍然留存部分记忆之外，英雄之神的到来和陨落没给漫威、dc两个世界带来任何变化，也并没有在众生的记忆中留下过任何痕迹。


    除了，多元宇宙中无数英雄之神的事迹而生的相似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