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寒，王大明走出小区，金武卫紧跟在后面。


    只差十步距离，阴魂不散的金武卫干脆现身，一点也不装了。


    王大明走不动了，匆匆进了一家便利店——


    “欢迎光临——”


    “老板，来两根烤肠，要辣的。”


    王大明饿得慌，但还是习惯性地点了这种廉价的平民烤肠。


    王大明穿得笔挺，西装领带都是名牌，皮鞋也擦得锃亮，店员看了一眼，马上问：


    “淀粉的那种已经卖完了，只剩真肉的，可以吗？”


    “可以，多少钱？”


    “一根五十块。”


    “什么？”


    “里面还有小龙虾，货真价实。”


    店员准备给王大明烤，王大明愣了一下，顿时很不愉快：


    “我只有两块钱，有便宜的吗？”


    “不好意思，没有。”


    “那么你这里有没有价值两块的，能让我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王大明阴沉着脸，店员朝他投来鄙夷不屑的眼光并且摇了摇头。


    “欢迎光临——”


    随着门禁感应语音响起，金武卫也进了店，他站在王大明身边，用冰冷的口气对着店员讲道：


    “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这位是上市公司雷鸣集团副总裁王大明，你宰客之前，最好先擦亮你的眼。”


    金武卫尽显霸气粗暴的助理兼保镖本色，王大明无语了，他不想搭理金武卫。


    店员虽然被金武卫的气势镇住了，但还是不服气：


    “不知道，不认识，反正谁来了都是这个价钱，吃不起就别买。”


    店员收起了烤肠，金武卫随即掏出钱包，把一万块拍在了收银台上！


    “给我烤二百根，一分钟之内，我们要吃热的。”


    金武卫目光冷漠，店员的呼吸颤了起来：


    “抱歉，我弄不了这么多……”


    “那就不好意思了，这单生意，你根本接不住——”


    金武卫收起钱，把王大明拽出了便利店。


    夜冷风大，听见王大明肚子咕咕叫，金武卫瞧了瞧附近的大排档，笑道：“走吧，我请你。”


    两个人，酒肉点了满满一桌，王大明吃了两口，心里不痛快：


    “金哥……”


    “怎么，我贴身伺候你，你还不高兴了？”


    金武卫喝了口酒，盯着王大明失魂落魄的眼神。


    “金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你指的是……南宫珠月？”


    金武卫目光渐冷，王大明心里猛惊，原来金武卫铭记着他提过的一点一滴！


    王大明不得不喝一杯酒，压制住自己的紧张，他缓缓答道：“她叫玉儿……”


    金武卫突然猛拍桌子：“你早就心有所属！你有什么资格爱晓莉！”


    酒水溅了一桌子，王大明又倒了一杯，吞下肚：“金哥，你根本不了解我经历过什么……”


    “叮——”


    神助突然发出警告，阻止王大明向金武卫说出秘密！


    王大明一时语塞，放下酒杯，大口吃肉，他没有醉，他很清醒。


    金武卫平复情绪，他的目光打量着王大明以及身边的每个人。


    大排档里人满为患，顾客们吃喝交谈，摊主们辛勤忙碌，那些小朋友就在桌与桌之间穿梭，分不清是顾客的还是摊主的小孩。


    天真无邪的笑脸，嬉戏追逐的肢体语言，孩子们的开心是大人们完全无法体会到的，也是用这些酒肉换不来的。


    金武卫感慨道：“生下来，每个人笑容都是一样的，对世界好奇渴望的眼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若是生在王侯将相、达官显贵之家，这种错觉会一直延续下去，或许持续一生。”


    王大明苦笑道：“并非每个人都是富二代，普通人只会逐步意识到人世现实的卑微残酷，真笑起来很难……”


    金武卫碰了碰王大明的酒杯，先干为敬。


    王大明猛喝了一口，明明是知己，他不想再对金武卫设防了。


    “叮——叮——叮——”


    神助连续响起警报声，但王大明不管不顾，毅然决然吐露心声：


    “金哥，我是在一个楼顶遇见玉儿的……”


    王大明目光惨淡，金武卫松开酒杯，轻声追问：


    “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是个寄居在大厦楼梯间里的无业游民……我饥寒交迫，爬上了楼顶……我看到玉儿就站在那里，我想阻止她，我推开了她，但我……我自己……掉了下去……”


    “什么！大明！你……”


    “我……没死……我爬了上来，因为我脑子里从那以后多了个东西！我把它叫……神助！”


    王大明指着自己的脑袋，眼泪直流。


    金武卫已然震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