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谁？


    首先，叶寻可以肯定对方必然不会是儒祖。


    因为自己目前还只是刚刚要突破圣人境。


    考虑到儒祖早已不在世。


    加上目前整个书山学海，都得靠着他老人家遗留下来的“福泽”过活。


    叶寻觉着，对方遗留的魂魄出现在此，只是为了引导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


    叶寻并没有在对方的身上，感到祖所独有的气息。


    叶寻是亲身面对过祖境的，而且还是两次。


    一次是在狐妖的意识世界里，入侵到了妖族的圣迹之地。


    当时，那盘旋在天空，霸占了叶寻几乎所有视线的巨大狮头，就是一位祖境的遗骸所化。


    后来，叶寻又在大乾境内遇到了后土的分身。


    那一次，叶寻更是遇见的活着的祖境！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分身！！


    而这两位祖境的气息，虽然差别很大。


    但有一种感觉是很明确的，很清楚的。


    那就是不容亵渎。


    你不可以不喜，甚至可以刀兵相向，但不能不敬。


    因为那是这个世界上的，万物所能抵达的极限。


    除非，你也是那个境界的存在。


    否则，是无法生出不敬的念头的——是无法生出不敬的念头，而不是不可以生出这样的念头。


    就好似那一日，叶寻纵使对着对方拔刀了，动手了。


    可是当时的叶寻，也只是想要丈量自己与祖境的差距。


    并没有发自内心的鄙夷，又或者是轻视，所以从内心上来说，这并不是不敬。


    后土的分身，在那一个瞬间，也并没有下死手。


    否则叶寻大概率是拖不到佛祖后来的悄悄插手的。


    不论是狮头，还是后土，带给叶寻的感受实在过于强烈了。


    所以在面对身前的虚影时，叶寻才能肯定，对方不会是儒祖。


    既然不是祖，那么很多事情就要打个折扣了。


    叶寻不知道这茶是什么，又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加上此行一路过来，虽说考验不多，却样样离奇诡谲，防不胜防。


    现在的叶寻，又如何敢大意？


    见叶寻迟迟不肯喝茶，眼中的忌惮之色始终不曾褪去。


    那身影似乎也迟疑了。


    “这茶，是哪里来的？”


    拖着总归不是办法，叶寻今日入祖界的时间已经很长。


    如果不加速一点，很容易后面出现时间不够的情况。


    那虚影见叶寻提问，这才回过神来。


    这一次，他指了指远处下方的那条河流。


    “你是说，这茶里的水，是那河里的？？”


    叶寻的眼睛都不自觉的瞪大了。


    对于一个上位者，且常年精通表情管理的上位者。


    叶寻如今已经很少会出现这样的姿态了——除了换上小号和玩家们一起的时候。


    大多数的时候，叶寻的表情都是一成不变的。


    甚至可以说是僵硬的。


    但是这个虚影的动作，还是险些让叶寻绷不住了。


    那河流，它压根就不是普通的河流！！


    那河里流淌的水，都是过往的历史，是记忆，是曾经！！


    用这河水泡出来的茶，也能喝的吗？？


    要知道，叶寻此前也只不过是多看了几眼，那河里溅出的水花。


    结果，就险些被那些记忆攻占了思绪。


    如今对方竟然让他将这茶给喝下去？


    叶寻望着对方的坚定动作，即便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可这一回，叶寻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决绝。


    毫无意外，对方就是这么个意思。


    至于原因，叶寻依旧还是不知道。


    这一路走来，他遇到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是不可预见的，更是需要极大勇气和运气的。


    因为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他就压根没有规律和原理可言！


    要么是过于跳脱，要么是毫无理由！


    可自己为什么要喝这茶水？


    这玩意儿是真的可以喝的吗？？


    这两个问题，瞬间占据了叶寻的思绪。


    然后，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首先，他不是凭借自身的手段，过的那河。


    叶寻不清楚，常规的通过方式是什么，但他的这一过河方式，显然是“开了挂”的存在。


    所以，或许正常来说，通过了那河的人，就是该喝这茶的？


    其次，眼前的虚影连形象都快维持不住，也说明了其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


    在这样漫长的岁月里，对方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了。


    所以，会不会是对方已经无力判断自己的情况。


    从而导致了，对方只会公式化的给出自己这样的结果？


    也既是对方早已提前给出了答案，再来看自己此来的过程。


    而不是看叶寻怎么过的河，再给出下一步提示。


    这也符合了，亭台里早就泡好了茶水的这一现象。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喝不喝呢？


    这个问题，着实给叶寻唬住了。


    主要也是因为此前，那河水中的记忆侵袭，实在是过于清晰了一些。


    叶寻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仔细思量半天，叶寻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手里的五彩神石上。


    既然自己都开了一次挂了，还怕再开一次吗？


    想到这，叶寻握紧了石头，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这一次，石头也果然如叶寻所愿的，将那股虚无的力量投向了叶寻的体内。


    有了此前对抗的经验，叶寻轻松的就抵挡住了对方的侵袭。


    到了这一步后，叶寻才开始端起了茶杯。


    如果，这茶喝了之后有任何影响，叶寻就直接放开手！


    以毒攻毒，虽然危险，但却是叶寻当下的第一正解了。


    退一万步说，大不了也就是再来一次强行断线的操作。


    这样的举动既然对五彩神石是有用的，那么只要这河水没有这石头来的妖异。


    那么多半也是可以克制一二的。


    当然了，这都是最坏的打算。


    否则如果不这么做，叶寻就得回到那个河边上。


    进行一次真正的“复考”了！


    既然开了挂，那就得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带着沉重的心情，叶寻端起茶杯就是一饮而尽！


    想象中的记忆侵蚀，没有出现。


    茶水入喉后的甘甜，同样没有。


    有的，只是一些琐碎的片段。


    那是叶寻前段时间遇到过的事，有关于玩家的，也有关于北临关的。


    记忆一路回退，很快就来到了此前的北境之行。


    继而跳转到了徐州行，桃园对鬼楼的大战。


    就这样，叶寻的记忆路线开始了逆向回退，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叶寻的思绪就回到了少年时期，孩童时期。


    直到，来到了他十岁的那年。


    他被宫里的太监。


    从湖里捞出来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