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多多也跟她蹲着，乔讷在旁边默默的吃，一边吃一边好奇的看着顾卿。


    他瞳仁是淡褐色的，盯人时像猫一样警觉和无辜，竖着一条线，认真又显得十分困惑，这专注的视线并未打扰到其他人。


    他已经许多年没见过顾卿和赵韫玉，除了口中的那两声干妈仿佛就没其他的关系，夫妻不像夫妻，至少夫妻户口页上两人还一个人是户主，另一个关系则是妻子。


    而顾卿她俩仿佛和他见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似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们的存续关系。除了大人口中眼神里的会意一笑，几乎就为0。


    年轻幼小的男孩，还对这些异常有寻常的东西并不了解，经过大人的严格管束，他么并不像平行世界里的许多小孩，年纪轻轻性早熟，也能通过网上大量的内容浏览得知。


    乔思思手肘轻轻碰了下她正在发呆的哥哥。


    「果果！！」她纳闷的问：「你在看什么呢？」


    乔讷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乔思思手里端着白碗，里面最后还剩下一个馄饨。


    她总是会在碗里留下一点东西。


    乔讷曾问过为什么。


    乔思思理直气壮的说：「我之前去朋友家，他们也是这样的，说是余，吃不光的意思！」


    乔讷笑得她像个小傻瓜：「傻妹妹，那是迷信，作为一个好女孩，是不应该浪费粮食的。」


    「我是你姐！」乔思思皱眉，不悦，「比你大两岁的姐姐！你应该听姐姐的话。」


    小孩总是别扭的，不管是哥哥姐姐还是弟弟妹妹，看见年纪相仿的，哪怕辈分大了好几倍的也不肯轻易喊人，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懂事了，张得了口了，这各种亲戚称谓就犹如从小到大朗朗上口的李白诗，面不改色的叫出声。


    乔讷现在也如此。


    他不肯叫姐姐，有时候是直呼其名，甚至两人躲在角落里，他拿着零食，轻哄着乔思思叫哥哥，十之八九都能诱成功。


    便如此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乔思思两眼瞪的圆熘熘的，气鼓鼓。


    更添狡黠与稚嫩。


    「你没我高。」乔讷淡定捉瞎，「矮的叫高的一般都是哥哥姐姐，你看过哪些高人叫矮人哥哥姐姐的？」


    乔思思又开始跟他理论。


    就这样便过了一下午，乔榛主动承包了洗碗，顾卿和赵韫玉坐在沙发上，她拿着遥控板，旁边洛冰端了点瓜果出来，坐在她身边，磕着瓜子唠着嗑。


    顾卿忙里偷闲张嘴吃橘子，边问：「王贞，站着干嘛，来，坐着一起吃啊！」


    赵韫玉手里还在剥，闻言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她目光中微带暖意，暗含戏嚯，「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的话，估计说话效果更好点。」


    「咕噜。」


    顾卿爆发出惊天呛咳。


    「咳咳、咳咳咳。」


    王贞匆忙倒了杯温开水。


    顾卿接过来猛地大喝两口，终于缓过了那口气，幽幽的盯着赵韫玉看。


    「阿玉，你变了。」


    赵韫玉但笑不语。


    王贞拍着她的背控诉：「顾卿，你一点也不心疼人。」


    顾卿白了她一眼：「去去去，你有人心疼，不需要我，要真心疼你了，小心晚上叶淮来揍我。」


    王贞：「……你这么凶巴巴的叶淮哪敢揍你。」


    顾卿切了声：「那可不一定。」


    下午几个人聚着一起打麻将，顾卿在边上看，赵韫玉手法娴熟，大几回一碰就胡，运气好到不行。


    不信邪的洛冰撸起袖子推开乔榛：「让我来！」


    下了两回赵韫玉微笑着说了声承让承让。


    洛冰黑着脸去准备晚餐了。


    王贞跟着她一起打下手，又换了乔榛，叶淮是四点多到的，他现在是一个健身教练，浑身肌肉发达，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打着麻将当仁不让，赵韫玉被他吃了好几个，终于败了一次。


    顾卿在边上嗑瓜子，乔榛打麻将，含着颗棒棒糖，姿势像叼烟，乔果果双手抱着他的肩膀，背在他背上说：「爸爸，我也要打麻将。」


    「小姑娘家家的打什么麻将，去，去跟弟弟一块写作业，叫上叶多多一起！」


    乔榛说话很有当家长的气势，但这家里就数乔果果最不怕他，乔果果笑嘻嘻的掐着他的脸做鬼脸：「你回来多久啊，都没好好陪陪果果，就让我写作业，你都没辅导过我功课好伐？王干妈这次给我买了芭比娃娃，你回来给我带了什么？」


    乔果果人小鬼大，鬼灵精：「坏爸爸，只有我妈才这么喜欢你哼！」


    乔榛闻言笑道：「你妈慈母多败你，小心将来嫁不出去，没人要。」


    顾卿「唉唉唉」打断，「胡说什么呢，果果过来，干妈给你剥糖果吃。」


    乔果果从她爸背上滑下来，弓着腰沖顾卿做了个鬼脸：「顾干妈，我去荡鞦韆了，让朵朵推，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玩？」


    她经常叫叶多多叫朵朵，跟个小女孩似的永远长不大。


    顾卿心中一边感慨自己老了，一边愁什么时候赵韫玉才松口。


    说领养也不行，偏偏一定要等她身体养好了再说，病毒还没彻底解决前，她俩睡了小半年才醒，像吃荤吃肉都是大半个月一次，禁慾得不行。


    佛家说和尚才禁慾，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没必要在这样的时代下，把自己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而上次吃肉离现在已经过了小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