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的舰娘们忙忙碌碌来来往往，杨肆康的心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把先前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尝试让自己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现在发生的情况，而很快一个可能性就出现在他的心里，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基于这个想法的延伸推论。


    当贝尔法斯特再次来到指挥室的时候，杨肆康没有在意贝尔法斯特汇报的内容，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等到贝尔法斯特汇报完毕，杨肆康伸手过去：


    “贝尔法斯特，把我之前拿给你的那份文件给我看看。”


    “是，主人。”


    贝尔法斯特微微一愣，但马上就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杨肆康。


    但杨肆康却笑了起来，随后长叹了口气……


    “三十多年前，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每天晚上都会进入一个特殊的梦境，一遍遍地经历那些出现在我的思想中但我不愿意去想的可能性。


    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是非常折磨的，但是从中我也并非一无所获。”


    杨肆康把文件袋粗暴地撕开，从中取出文件，把封面的那一张拿开，然后把手里的文件看也不看地转过来朝向了贝尔法斯特，灿烂地笑道：


    “你看，我这里有一幅画像，这是你吗？”


    只见他手里的那份文件扭曲着变了样子，成了一幅画像，但上边画的却不是贝尔法斯特，而是……


    “测试者，你就算是用了观察者给你的装置进行伪装，但你终究没有她那么精通。在我眼里，你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


    他手里的文件突然消失，面前的贝尔法斯特也变成了带着战列舰装的测试者。


    测试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阴沉冷静像是看着猎物一般，但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只是看着杨肆康，似乎想要看出一些什么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出来？”


    杨肆康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个他平日里从不会出现的诡异笑容。


    “你指的是，看出我面前的这个你是个假象的这件事吗？”


    杨肆康突然掏出自己的手枪，枪口对准了旁边的操作台。


    “我几十年前开始就不做梦了。”


    砰！


    蓄能后的能量束近距离炸开产生的能量波动以及刺耳的音频混杂在一起，杨肆康眉毛都不皱一下，面前的测试者却恍如一阵青烟被一扫而空，出现在杨肆康面前的赫然是那个白色的茧。


    但杨肆康紧接着又对它打出一枪，周遭的场景再次变化，这次他又回到了蛊雕号的指挥室中。


    刚睁眼，杨肆康便不假思索地把手按在了旁边的操作台上，口袋里的心智魔方爆发出能量，沿着他的身体流入操作台中，强制将其中寄居的人工智能唤醒。


    几乎与此同时，那个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的测试者瞪大了眼睛，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另一个人工智能的存在，然而她自己跟主机的连接却被干净利落地切断了！


    “欢迎来到我的牢笼，测试者。”


    “难道说，你知道……”


    “呵……”


    海面上一股波动扫过，测试者整个人被完全定住，而与此同时杨肆康旁边的埃尔德里奇也已经回过神来，看到测试者的瞬间埃尔德里奇就展开舰装，然后双手按到了测试者的身上。


    但这一切的准备都没能够阻止测试者接下来的变化。


    她体内的心智魔方能量突然膨胀，全身的舰装开始出现过载的标志性迹象，膨胀无序的能量横冲直撞，所有的一切标明测试者的这具机体已经自主执行了自毁的程序。


    杨肆康对此并不意外，尽管现在的情况和他的预期完全不同，但是他仍然从口袋里掏出了随时准备的心智魔方，用力将其按到了面前的测试者的额头上。


    “不就是放手一搏吗，谁不会啊！！”


    手中的心智魔方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心智魔方的外壳开始崩解碎裂，而其中的能源化作一缕缕涌入到了测试者的身体内。


    漫长的十几秒过后，测试者的机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但是并没有发生爆炸。


    所有的能量波动都平息了下来，测试者的机体连带着她的那一身舰装就这么倒在指挥室里，完全失去了生机。


    长出了一口气，擦掉额头上密集的汗珠，杨肆康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我就知道，凡事多准备一点总不会有错的……”


    喃喃自语着，杨肆康绷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之后整个人一瞬间脱力，往后倒去。


    不过埃尔德里奇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而赶忙赶来的花园、贝尔法斯特、南达科他等人已经冲了进来。


    “我没事，别担心。白泽，把这具机体好好检查一遍。”


    事情的开始还要回到他们进入这片像是镜面海域的区域的时候。


    重新建立起了跟埃塞克斯、厌战两边队伍联络后，杨肆康理所当然第一时间就进行了联络并同步信息。


    而其中，厌战就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杨指挥官，我们这边留在最后的孩子发现了高阶塞壬，测试者的踪迹，她似乎是在跟踪我们。”


    “好，我了解了。这件事情当做不知道就好，我来处理。”


    结束通讯过后，杨肆康对于这个既有些意外又似乎很合理的事情快速地思考了一番。


    测试者的出现算是一个合情合理的事情，实验机关如果在实验场里出现特殊情况的时候完全不在场才是比较奇怪的事情。


    但是身为高阶塞壬之一的测试者被皇家舰队特地留在最后的舰娘发现，这个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测试者的隐蔽能力杨肆康是从不怀疑的，那么她多半是故意被发现的。


    他根据自己对于塞壬的了解想了很多种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可能性是测试者想要在这里做些什么事情。


    但在看到那个白茧之后，杨肆康有了较为精确的推测。


    首先那个白茧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塞壬的产物。


    而他发现那东西能够模仿并使用可畏的技能的瞬间，之前的疑问就已经在脑海中解开了。


    白茧必然不是塞壬的东西，它更有可能是模仿了塞壬用于控制量产型的指令，通过模仿来进行使用，所以那个东西不能让那些量产型聚集到它身边保护它，因为它自身并非塞壬单位，不在塞壬的敌我识别中。


    而且它模仿的指令中有可能没有相关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