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楠呆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把已经上膛了的枪，她程序化地缓缓放下枪支，扭头往言于行那边望去，眼神从空洞逐渐变得迷茫、惊慌、恐惧。


    吓得乔楠楠一把将枪甩掉，她瘫坐在地，再次扭头回来要看透视墙那边的陈安可，但人已不见了踪影，地上的血滴和枪支昭示着刚才的一幕，并不是在幻境而是真实发生。


    “乔楠楠，你清醒一点，你看看我！”言于行刚恢复语言系统，又加上刚才的嘶吼，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见他欲要继续爬过来，乔楠楠赶忙跑上去稳住他。


    “别爬了！”乔楠楠呵斥着，但语气却是软的，“手没恢复利索，脚又不能动，你滚下床做什么！”


    “乔楠楠，你刚刚……”


    乔楠楠扶着言于行的手僵住。


    【滴——很遗憾宿主在本次对抗中没能击毙对方，但已将他打伤并吓跑，对抗成功，奖励1000良币。】


    听到系统提示音乔楠楠更崩溃了，一方面是自己居然真的动手了，另一方面是两千支出收入一千。


    可是，她依旧对自己的行为困惑不已。


    “我没有真想要杀他的，就像……你懂吗就像上班苦哈哈的日子里天天喊着辞职不干了一样，但不会真的辞职，我只是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要真的杀掉他，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念头会越来越被放大。


    直到我装好子弹打了出去我都还是浑浑噩噩的，我好像在清醒地看着自己混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我让我杀掉他。


    陈安可……”


    乔楠楠疾步跑去拿她的手机，想要给陈安可发信息。


    “你想让他知道是你做的吗？”


    乔楠楠颓然，“什么都不做就能证明不是我做的吗？”


    言于行不禁与其责怪道：“说好的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交个底商量商量，你为什么没忍住？”


    “我真没想杀他，系统不止一次告诉我我可以杀掉他，但是我都没有！我承认我讨厌他疑神疑鬼，讨厌他不停地伤害我，但我觉得那是你的问题，是你把他塑造成那样一个人，所以我只是讨厌他，想要跟他斡旋增加经验和良币，逐步摆脱npc的命运而已，我真没想过一枪了结掉他……”


    乔楠楠越说越颓然，突然想到了什么。


    “系统？！”两人异口同声。


    “系统有问题。”言于行说道，“我写的书里没出现过系统，但是刚刚你抱着电脑出去后，我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些画面。”


    “什么画面？”


    此时乔楠楠很想将言于行安顿好后两人再继续讨论，但她已经无力将言于行弄到床上，只好先拿张被子铺在地上让言于行爬上去，软一点的接触面不至于人被硌得难受。


    躺好后，言于行开口说道：“一个跟我长得一样，但却不是我的人，坐在我的电脑前……好像是敲代码。”


    他皱眉回忆道：“我穿书过来那天电脑屏幕有显示时间的，是10月4日。但是我记忆片段里的那个人在我电脑面前坐着敲代码时的时间却是10月6日。


    其实他最开始并没有敲代码，但是当他打开我的小说文档想要编辑、改写时，却怎么敲击键盘都没办法删减或加入中文文字，也无法插入成型成句的英语单词。


    所以最后他才开始敲代码自己做系统的，而那个系统命名好像就是npc逆袭系统，很抱歉虽然我拥有原主作为程序员的记忆，但是我根本看不懂那些代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


    言于行的话说完，其实两人都震惊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掉陈安可？你又为什么知道我要杀他？”


    “因为……”言于行开始吞吞吐吐，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不是很愿意说。


    乔楠楠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但言于行的表情明显在闪躲，心虚地别过一边，仿佛在害怕被乔楠楠看穿他的心思。


    乔楠楠最烦男人扭扭捏捏，当即说道：“你不说，我就发消息给陈安可，告诉他我要去901找他决战。”


    “你知道后别伤心。”言于行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乔楠楠能感觉到言于行内心的挣扎，知道他想要说出真相，但又害怕面对后果。所以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这是很多人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说吧。”乔楠楠叹了口气，“已经没有什么比我知道自己只是个npc更悲催的了。”


    “乔楠楠，我……我看到了那个在我电脑桌前用笔在纸上写下的小tips：系统由第一个照顾言于行的人开始，由宿主逆袭成功或男主消亡结束，结束后主角气运转嫁到言于行身上，宿主将被抹杀。也就是……”


    “也就是我做的一切根本没有所谓的逆袭，全是给你做嫁衣？”乔楠楠抿紧了嘴唇，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她的表情逐渐阴鸷，看着躺在地上的言于行开口质问道：“你当作家时我的存在是当npc当恶毒炮灰给陈安可这个大男主开路，来这里绑了狗屁逆袭系统，还要照顾你为前提才能用，只是为了一边帮你康复，一边帮你打下江山是吧？我现在该用什么眼光看待你的身份，制造我的作家？还是把设置成通关玩家的程序员？”


    言于行赶忙拉住起身要走的乔楠楠，却被乔楠楠一把挣脱。


    “你别走，别激动，这只是写在纸上的文字我又看不懂那些代码在写什么，说不定文字是乱写的，跟那个系统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言于行言语已经有些紊乱：“我们重要的是末世活下去，系统，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善用它的，不是非要你被抹杀……”


    乔楠楠看着他冷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我死了，或者你死了，我就会回到刚开始觉醒的那一刻，你说我重新开个无限流的剧本是不是更好？只不过我已经尝试过自杀了，很痛很痛，这次杀你好不好？”


    乔楠楠双眼逐渐猩红，走到客厅那拿起刚刚已经上膛了的手枪，对着言于行就直接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