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一头撞在李昊鉴鼻梁之上，李昊鉴本就因为剧烈疼痛失去防御能力，被小明一撞，眼冒金星，鼻血长流，小明闻到血的气息异常兴奋，连撞七八次，直撞的李昊鉴眼前发黑，小明额头也撞出了伤口，流出血来。


    “好香的味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小明眼神贪婪而犀利，对着李昊鉴直流口水，而后一口咬住李昊鉴脖颈，吸了一口血。


    “嗯，好香，好，啊！”小明惨叫起来，将李昊鉴扔到地上，倒在地上打滚，但并没有身体碳化。


    李昊鉴晃了晃脑袋，拼命让自己清醒过来，再看小明，虽然痛苦，但看着不像要死的样子，心中骇然：“这大胖子是什么东西？怎么喝了我的血不死？”


    不过现在李昊鉴没有心思去管小明的死活，剧痛升级，李昊鉴万没想到二次洗髓这样痛苦。


    不过若是正一派的人知道李昊鉴的想法，那连打死李昊鉴的心都有，李昊鉴喝下的九天滴液露的量是正一派整个门派一两代人的用量，现在李昊鉴全喝了，还要抱怨身上疼，让正一派情何以堪？肯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这小王八蛋。


    现在李昊鉴连开正一洞天门的力气都没有，体内储存的五行灵果能量被急速吸入骨髓，李昊鉴自己都惊异，自己体内竟然不知不觉间存了这么多的五行能量，奈何自己骨髓就像黑洞，源源不断的吸收能量，三百六十五处大穴中的真气受到刺激，自动运行起来，混合着五行灵果的灵力一起进入骨髓。


    此时李昊鉴神智反而清醒过来，而且是特别清醒，对身体的痛楚感受异常敏锐，几乎达到半内视的状态，可以看到体内就像是在深不见底的云海之中，出现了三百六十五个巨大漩涡，正是三百六十五处大穴的位置，漩涡滚滚而下，中心漆黑一片，隐隐有雷霆传出，真气如瀑布一般从漩涡中倾泻。


    由于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加之极度痛楚，龙化自动浮现，李昊鉴变成身高三米的模样，而后龙鳞上的光泽开始变得暗淡，因为龙鳞中的能量也迅速的被骨髓吸纳进去。


    李昊鉴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面容枯槁，有些像一条被晒干的鱼。


    “能量，能量！”李昊鉴知道自己体内存的这些能量很快就会被吸光，而现在自己无力进入正一洞天食用五行灵果，甚至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唯一的选择只剩下打开八尺之门，吸收灵气。


    八尺之门反向吸收灵力的时候并不会带来太大痛楚，当李昊鉴打开八尺之门连接正一洞天的瞬间，灵气疯狂涌入，李昊鉴这才知道刚才自己的骨髓还算是客气，克制了本能，怕吸死本体，而现在才开始真正的鲸吞。


    正一洞天中开始出现能量波动，柳生真月敏锐的发现这一变化，却不知道原因，正一洞天上方的天空阴暗下来，显出洞天边缘外虚空混沌模样，一道道的漆黑的混沌能量，凝成狭长的龙卷，进入八尺之门中。


    人体原本不能直接吸收混沌能量，但经过八尺之门的转换，将其变成一股股汹涌澎湃的纯粹本源灵气，灌入李昊鉴骨髓之中。


    有了八尺之门的补充，李昊鉴陷入一种迷醉的状态，身上剧痛不减的同时，有种迷蒙的感觉，似乎自己飘了起来，眼见景物忽远忽近。


    “是应该保持清醒，还是应该睡过去？”李昊鉴忍不住想打哈欠：“骨髓吸收能量好像是自动的，根本不用我引导，问题是我也不会引导。”


    李昊鉴不忘看看小明，小明已经停止挣扎，只是躺在地上喘粗气，不知道什么情况。


    李昊鉴的身形在收缩，身上的龙鳞嵌入皮肤之中，这也是一股痛楚，只是比起骨髓深处的痛苦，肌肤撕裂之痛可以忽略。


    “我好像，变小了？”李昊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发现龙化后的身躯在变小，正从三米多缩水至两米多。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李昊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承受着所有痛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小明传出震天的呼噜声。


    李昊鉴再次感叹小明身体的强悍。


    “难道这个小明也不是人？不是五行灵果，人吃必死吗？还是我的血液已经开始转变，将五行灵果的力量给稀释了？要不找个仇人试试？对了，抽点血放杜明杯子里试试。”李昊鉴开始胡思乱想。


    随着八尺之门不断转换能量，李昊鉴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八尺之门的存在，那是一个圆环，黑色的圆环，停在胸膛的位置，又像是停滞在虚空之中，通过八尺之门，可以看到遥远的世界，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由于和八尺之门连接在一起，李昊鉴的身体也好像无限庞大，李昊鉴好似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就像神一样矗立在自己面前，竟然有一股想要跪拜匍匐的感觉。


    对自己跪拜匍匐。


    李昊鉴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但这个感觉如此真实，好像看到的那即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难道那就是和八尺之门最终融合之后的我吗？那绝对不是我了，只能算是借助我，破壳重生的另外一个存在。”


    李昊鉴敬畏的看着自己的虚影。


    没有感情的虚影。


    如混沌大帝一般的虚影。


    “经过这次洗髓，八尺之门对我身体的侵蚀会达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是完全侵蚀？”李昊鉴不知道。


    也没有人能回答李昊鉴的问题，即使让正一派的祖师站在这里，也不知道李昊鉴现在是什么状况。


    因为正常的洗髓要事先经过严格、严密的计算，算好将要进行洗髓的弟子体内有多少能量，在洗髓过程中能够加入多少能量，而后饮下九天滴液露，一旦超过这个上限，进行洗髓的人极有可能因能量供给不足死亡，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洗髓者体内的能量要多余所需的能量，根据洗髓者的冒险精神，多出的量有多有少，只有寥寥数人敢于最大化利用能量，但绝对没有人胆敢将能量上限低于需求量。


    李昊鉴的八尺之门解决了能量的问题，这是别人无法企及的。


    八尺之门在满足李昊鉴洗髓所需能量的同时，也在强化李昊鉴的身体，或者说在自动强化门框，让八尺之门变得更大更结实。


    不知过了多久，小明挠了挠自己的脸，一骨碌坐起来：“我这是在哪？”


    小明站起身，眼神多了一分灵气，少了几分傻气。


    “我在干什么？”小明甩甩头，陷入回忆之中。


    过了半个小时，小明叫了一声，震动山洞。


    “我过去是怎么了？”小明使劲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啪啪大响。


    转头看到地上正在熟睡的李昊鉴，小明的眼神又迷惑起来：“这个人是谁？”而后最终的记忆复苏，小明想起自己追杀李昊鉴，最后好像是喝了一些李昊鉴的血，之后的事便没有了清醒认识。


    但现在李昊鉴身高不足两米，身形枯瘦，龙鳞紧紧的附着在身上，看不出当初的模样，只能勉强看出李昊鉴的面庞。小明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李昊鉴，但看身上的衣着和李昊鉴相同，猜了个大概。


    小明肚子发出雷鸣般的咕噜咕噜声，但小明没有再次喊着要食物，而是有些颓废的坐到李昊鉴身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几个小时，李昊鉴睁开眼，先是一阵极度的饥饿感，而后逐渐清醒，感觉身上没什么力气，特别虚弱，转头看，不禁吓了一跳，竟然是小明坐在旁边，现在要是再被这怪物咬上几口可受不了。


    “你醒了？”小明看李昊鉴醒了问。


    语气有些平淡，还有些关怀。


    李昊鉴倒是愣住了，小明的形象和自己印象里怎么变了这么多？卧槽，不会自己和小明其实都已经死了吧，现在只是灵魂之间的对话？


    小明挠挠头，叹息一声，没再说话，好似很是苦恼，懊悔。


    李昊鉴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小明神色黯然：“我以前，好像疯疯癫癫的，做过很多失控的事。”


    李昊鉴颇感诧异，不过不知道小明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转，也不确定小明是不是本来就这样，疯一阵，好一阵，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决定先好言安慰一下：“这个，过去事就让他过去吗，对吧。”


    “那你，杀过人吗？”小明有些痛苦的问。


    这种表情让李昊鉴非常不适应，哼唧了一会：“这个，杀过。”


    “那你也是罪犯啊！怎么能这样？我竟然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小明有些吃惊。


    李昊鉴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显得有些痴呆，讪讪的点头：“啊，是，对，这可说呢，不不，我那是执行公务，你知道吗？”


    小明一愣：“执行公务，你是，警察？”


    李昊鉴点头：“对，我是三十三局的高级调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