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眼神难得的慈爱，这就是大山的儿子，他的孙子呀。盼了那么多年，可算是盼来了，他可算是对前妻有个交代了。


    在看看二哥手里的那个，像，真像！果然是双生子！就是一模一样。


    林大山眼巴巴的看着自家老爹抱着孩子不撒手，手有些痒，“爹，我来抱抱！”


    “你去抱二伯那个。”林木土不想松手，一会就要送回产房，他能抱多久，老大个没眼力劲的东西。


    老李氏看着林木土抱着孩子笑的那么开心，没为她说几句公道话，心里更难受了。老东西，没看到她被下了脸，不知道帮她找回场子吗？


    在看看其他人，林大川在他爹身旁看孩子，老三在林木进身边逗孩子玩，林大河孤零零的坐在角落没人理。


    都是当爹的人了，什么没看过，不就是个小豆丁，有什么好稀罕的。


    看的人多，七嘴八舌的，就吵，还没一会小娃就被闹哭。一个哭了，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哭的更响亮。


    “饿了，饿了！娃肯定是饿了！亲家老爷，我先抱回去啊！”老王氏伸手把孩子抱过来，回了产房。


    林木土看着空空的双手，心里空落落的。才刚抱走，就有些想了，难道这就是隔辈亲？


    没时间多想，林大山起身开始带他们出去吃饭。


    想起上次暖房酒的菜，林老头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现在家里日子难熬，银子都被糟蹋光了，伙食也跟着直线下降。


    上次开荤，还是割麦子的时候，一人才分得几片薄薄的肉片。平日里，吃的都是糙米汤，黑面窝窝头，再来个炒大白菜，萝卜什么的，或者腌菜一份。


    荤腥，一点没有，就是炒菜，也基本没有油星，都是水煮。


    今天总算是能吃口肉了，他想这一口许久许久了。肚子缺油水，缺的厉害。


    来到堂屋外的院子里，桌椅已经摆好，下人们端着盘子，正在有序的上菜。


    林老头凑近看看，有大块大块的炖猪肉，小鸡炖蘑菇，还有一大盆的是什么，他看不清楚，每桌都摆着两坛子酒。


    老大，果然是没让他失望，席面就是办得好。今天，他可得多吃几块肉解解馋，谁知道下次吃肉是啥时候。


    “哈哈哈……今天是老大的好日子，二哥，咱哥俩好好喝几杯。”天知道他馋酒馋多久了，过年时候，老婆子就把老大送的值钱的东西都给卖了换钱，包括酒。端午节，老大送的酒他连味道都没闻到，就被老二拿去卖了。


    荔枝还是他死活拦着，说是皇帝吃的贡果，太珍贵，才勉强留下的。想想都是泪，他死省活省，从牙缝里抠银子。而罪魁祸首老四呢，居然两亩地都要请人干。


    只要想到这茬，他就忍不住想心疼心疼自己。


    林木进点头，他也想喝两杯。


    老王氏没去酒席，都是老林家的人，她去干嘛？还不如和女儿在产房里吃自在。产婆见此，也说自己也在这吃，一起，做个伴。


    小米吩咐厨房，准备一桌席送去产房，每样菜都减少一半分量，还送上一壶酒。不能因为就姥姥和产婆两个人，而有所怠慢。


    女眷那边，有族长和里正媳妇在，她不怕冷场。今天都是自己人，男桌两桌，女桌两桌，共四桌。全都在堂屋外的院子里。人本就不多，没必要在男女分开。


    “呀，这酒可真澄亮。”他们平时喝的酒都是有些浑浊的，没有这么清透。


    “这是韩老爷送的，大家尝尝。”


    人本就不多，林大山的声音也没算小，所以男女桌都清楚听到，这酒，是城里韩家送的。


    李氏看着碗里清纯透彻的白酒，原来是韩家送的啊，她原以为是继子重金买的高档货。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这酒，心里直冒酸水，让她有些喝不下去。


    其他同辈或晚辈对林大山的态度更加恭敬了些，只觉得他和他们已不在一个层次。


    林老头倒是没多想，反正他就算多想，大儿子也不会理他。打脸那么多次，他已经不敢在管他的事，已经习惯性被他拒绝。


    “那我今天真是有口福了，二哥，我们得好好尝尝，这酒一看就是好东西！”


    “来，满上，满上！”


    “来，来！”


    碰杯，吃菜，喝酒，一时间院子里热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