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初现,清冷的晨光,唤醒了静谧的森林,夜虫睡去,鸟儿醒嗓。
月望着九方朔,几乎一夜未眠,当他拒绝了九方朔的跟随后,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他留在了家里。
思而不得,求而未果。躺在九方朔旁边,不知不觉凝视端详了他一整夜。
清光摇情满红花,草屋愁情不自暇。
遥看窗外紫金树的红花飘扬落下,月不忍惊醒九方朔,就悄悄起身走向屋外。
月俯身拈起片片花瓣,置于掌中。集满后手掌倾斜,静看落花悠悠飘下。
一阵清风吹过,地上的花瓣再次扬起,飘向远方。
恍然间,月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过身不知何时狄夫人已经站在他身后。
“你醒啦。”狄夫人和蔼地问道。
“嗯。”
狄夫人不止一次的发现。月似乎很钟情这棵紫金树,便忍不住问道:“你好像很在乎这棵紫金树的落花。”
月并不理解何为在乎,于是问道:“在乎?什么是在乎?”
狄夫人拉着月靠坐在树下,微风拂过,飘在半空的落花,再次依风扬起“你看,花落花飞花满天,情浅情深情无言。风带落花再次飞起是不忍看它落地化泥,这就是在乎。”
“在乎?”月愁眉问道。
“对呀,如果你在乎一个人,就会被他的喜怒哀乐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还会在乎他的人身处境,在乎他的一切。”狄夫人解释道。
月半知半解的透过窗子的破洞,望着九方,他呢喃道:“在乎......”
经过狄夫人的言谈讲解,月似乎明白了缠绕他一夜的那种感觉就是在乎,之所以是拒绝九方朔跟随自己到远西洋,应该是自己在乎他的安危。
拂过落在身上的花瓣,月起身作揖告别,说道:“我走了。”
狄夫人随即也按着膝盖站起身,问道:“不跟他告别吗?”
“不了。”
“好吧,一路顺风。”狄夫人没有挽留。
月回眸望了一眼这座收留了他许久的草屋,一抹不舍划过心头,随后转身扬长而去。
走到文渊阁的时候,洛齐和四名祭师已经早早的在门外等候。
洛齐走上前去说道:“船我已经被备好了,我带你们过去。”
“好。”月轻声应道。
一路上,洛齐察觉到了月的异样,便问道:“我看你一直愁眉不展,发生什么了。”
“我感觉很迷茫,但是又好像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月坦然说道。
闻此洛齐哈哈一笑道:“迷茫是因为你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清楚是因为你找到了路的方向。”
“是吗?”月脖颈低垂,看着脚下的路,典型的涉世未深的少年姿态。
“是的,一切都会好的神荒,放心吧。”洛齐安慰道。
经过洛齐这番开导,月的心里这才沉静下来。
走到港口,洛齐命令道:“你们四人,务必要保护好神荒的安全。”
“是,齐公。”祭师四人同时应道。
随后船夫便在洛齐的示意下,缓缓驶离港口。月站在船头,眺望着西方的海洋,咸涩的海风充斥着他的嗅觉。
海鸟伴随着船帆高声鸣叫,唤醒沉思的月,随后月踮起脚尖,轻然飞向船帆,坐在帆杆上。额发飘飘,月神情淡然的看着那些自由飞扬的海鸟,不由得微闭双眸去聆听它们的吟唱。
斯坦福斯学院,才在床上躺了没两天的洛尘,此时已经按耐不住寂寞,想尽办法生出一些事端来解闷。
漆言大老远的整天听到洛尘在鬼哭狼嚎,身为漆言的得意学生洛阳的孩子,费拉德也知道漆言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上也是很在乎洛尘的。
所以不论洛尘闹出的事情是真是假,费拉德早就安排了两名管事,昼夜交替的守在洛尘的房外。
白天还好,大半夜的不是渴就是饿,又是睡不着让管事找来解闷的小玩意儿,着实把夜间看守的管事折腾的不轻,
就连隔壁洛风他们三人,也是被洛尘这边的动静,折腾的睡不好觉。
这不,洛尘现在又在嚷嚷着闪着腰了,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喊叫着。洛风终于忍不住,再一次隔墙示威道:“洛尘,你再鬼叫下去,等我好了非收拾你不可。”
听到洛风终于不顾形象的威胁自己,洛尘也是不甘示弱,反驳道:“我们四个,就我伤的最严重,怎么?我疼喊出来还不行了?”
“就你伤的最严重,我们好过到哪里了?”洛风继续驳道。
“给你劈的七窍冒烟试试?”
听到洛尘这样说后,洛风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肯定是你动了什么鬼主意,才让你七窍生烟。我们怎么没有?”
“我......我不跟你说了。”洛尘顿时哑口无言,便主动让步不与洛风争吵下去。
“这间便是洛尘的房间。”
“多谢。”
听到门外有人在找自己,洛尘吃力的转过身,抬起脖子望向门的方向问道:“谁呀。”
外面没人作声,随后房门被打开了,洛尘抬眼由下而上望着进来的这个人。
瞬间洛尘石化在床上,许久才结巴的喊道:“莫,莫魂鸢,你......你......怎......怎么来了。”
莫魂鸢没有回答,徐徐走了过来,因为有莫魂鸢对自己的惩罚留下的阴影,洛尘现在心里满是对他的畏惧。
看到莫魂鸢仍然不做回答径直走了过来,洛尘吃力的把自己往床的深处挪去。
还没挪多远,莫魂鸢坐到了床边,洛尘看着不明来意的莫魂鸢,斗胆又问道:“你,你来找我,干,干嘛?”
“疼吗?”莫魂鸢问道。
“啊?”听到莫魂鸢竟然关心起自己来,洛尘也是始料不及。然后才又答道:“疼。”
此时的洛尘在莫魂鸢面前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沉默。随后莫魂鸢轻轻的去触摸洛尘的身体。
在碰到他的腰部的时候,洛尘忍不住大喊一声:“啊,疼,我刚才扭到腰了,你轻点。”
“哦?”
然后,莫魂鸢往前挪了一点,在能够到洛尘腰部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催动象术,两只手掌在洛尘的腰部上方,化出两颗风球,在洛尘的腰部轻轻滚动。
正当洛尘在闭眼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按摩的时候,莫魂鸢猛然使力,两颗风球一抵一压,随着洛尘一声惨叫,莫魂鸢便恢复好了洛尘的扭伤。
“你干嘛!”洛尘吼道。
“现在摸摸你的腰部。”莫魂鸢说道。
洛尘乖乖的听了莫魂鸢的话,试探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部,发现没了疼痛后,惊讶的问道:“诶,莫魂鸢,你好厉害啊。”
听到洛尘在夸赞自己,莫魂鸢面庞未见波澜,从袖间拿出一只药瓶,放在洛尘面前:“这是专治被术法伤到的药物,涂抹之后,会缩短一半你的恢复时间。”
洛尘随即接过那瓶药物,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忍不住问道:“这东西,真的有这么神奇?”
“真有假有,你涂上就知道了。”
说罢莫魂鸢便起身离开,任凭洛尘在后面如何呼喊,莫魂鸢不停一步的走了出去。
虽然想不到莫魂鸢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但是现在洛尘满脑子里都是想立马感受下莫魂鸢的药物是否真的那么神奇。
随后照旧,把门外的管事喊了进来,并命令他把药物赶紧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