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你们谁胜出了?”洛尘走上前,故意问道。
流若音不好意思回答,方才若不是蛇相公也有顾虑,那么她必然死在幻境中,但洛尘先将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使得流若音若不回复他,总觉得是因为心虚:“外甥哪,你想让你舅母胜出呢,还是你的合作者胜出?”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洛尘的神色已经将自己的答案告诉了她。
“哎呀,你真是好狠的心,你舅舅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那。”流若音又开始搔首弄姿,苦言洛尘将胳膊肘往外拐。
“流图主是戏子吗,怎么这么会唱戏?”朝歌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直言道。
“本图主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流图主宽容大度道。
“哎呦嘿,流图主既然是长辈,但是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有一丁点长辈的样子?”朝歌不甘示弱,继续挖苦道。
流若音说到做到,面对朝歌的挑衅她不再理会,她走到蛇相公跟前,作揖道:“今日领教了蛇相公的能耐,本图主对于蛇相公的魅术心服口服。”
“流图主的幻术也是名副其实的厉害,若不是让我在已知的情况下进入幻境,否则我今日就会死在里面。”蛇相公以同样的方式回道。
身为敌人的两个人,此刻有礼的恭维彼此,朝歌有些难以接受:“你们够了吧,都是一样的货色,就别再假惺惺的了。”
蛇相公转而回头看着朝歌,神色谄媚道:“行,就听你的。”
众人被蛇相公的怪异表情纷纷夺去了注意力,就在他们顺着目光看着朝歌的时候,朝歌立马把头转向别处:“没什么,流图主就快些离开吧,我们藏机阁不欢迎你。”
一个藏机阁属下就敢如此趾高气昂,流若音当即决定打击他一番:“藏机阁是你的吗?怎么你说的话比你们阁主还多?”
流若音的刻意提醒,让朝歌当即意识到自己做的的确有些过,见他无话可说,神色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洛尘还没有放下之间的芥蒂,如今又增加一分对他的排斥。
“藏机阁是我们的,朝歌身为藏机阁的一份子,当然有说话的权力。”洛尘赫然开口,站在了朝歌的身边。
“嗯......外甥说得没错。”流若音当即放下这个话题,看着躲在人群后面的梁衡,她生冷唤道:“徒儿......”
梁衡连忙走到人群跟前,唯唯诺诺道:“师父。”
“你还记得我是你师父?”流若音责问道。
“师父说的哪里话,弟子没有失忆,怎么会不记得师父您老人家呢?”梁衡从未有过的恭维后怕,屈身回复的惊恐样子,跟往日简直判若两人。
“那就好,为师不反对你在外面交朋友,不过你要永远记住,你是蜮莨国上河图的人。”流若音似乎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讳莫如深的提醒道。
“是,弟子不会忘。”
“一个人若是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又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介时别说你的师父我,恐怕换作任意一国家宗门,都会除掉这个罪该万死的人。”流若音把话说得更加清楚很辣些,这一次不单梁衡,就连周边人都知道了流若音是在警告梁衡。
察觉出流若音对战失败,要在其他地方挽回自己的尊严,蛇相公按耐不住,走上前提出了反对意见:“流图主此言差矣,何为大逆不道?何为罪该万死?若是一个人愚忠的对象就是一个理应被诛灭的邪恶势力,那他的叛变反而是不让自己助纣为虐,这可是一个善举。”
流若音不敢苟同,当即抛出了自己的看法:“天下势力本无对错,无非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去给他们冠上了正义或者邪恶的帽子。就像蛇相公你,天下多少势力恨不得你蛇山即刻消失在这个世上,但是对于你们北国太后,你却是不可或缺的十分重要的维稳力量。”
流若音此番言语令蛇相公不敢否认,这些时日蛇相公看出了梁衡对洛尘的情谊,他有七成把握,有朝一日梁衡会为了洛尘而背叛上河图,甚至背叛他的国家。
介于梁衡没有主动提问的可能,蛇相公便做个顺水人情,借助这个话题,主动问向流若音:“流图主说得没错,我有一个疑问,如果有一天你最信任的人为了自己的信念离开了你,流图主会怎么做?”
流若音不按常理出牌,道:“本图主没有信任的人。”
蛇相公有些愕然,于是改口道:“若是你的弟子为了他的信念追求,最终选择离开你了呢?”
“要想离开上河图可没有那么容易。”流若音意味深长的看着梁衡,似是在提醒他一般。
“没有那么容易......说明还是有离开的可能。”蛇相公追问道,
“当然,本图主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想离开可以,只需挖丹断筋即可。”如此狠毒的离开方法,从流若音口出竟然说出得无比轻松。
蛇相公替自己问到了离开的方法后,梁衡脸色扭曲,不敢抬头让他们看出自己的无奈神色。
“流图主好狠的心。”蛇相公也是有些震惊,不得不感叹道。
“若是没有本图主,我那些弟子能有今天?既然要离开,那么本图主理应收回我赐给他们的一切。凡躯上山,既然决定离开,自当要以凡躯离开,这很公平。”流若音颇有自己的一番道理,说得蛇相公都不该怎么应对。
众人亦是无话可说,经过蛇相公这么一番打探,梁衡意识到自己若想离开上河图,恐怕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看出了梁衡难堪的脸色,洛尘当即发问流若音:“流图主说得是有几分道理,但图主挑断要离开的人的筋骨又是何为?”
洛尘的问话暂时难住了流若音,以为这个问题难住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流若音便振振有词道:“一切离开,在本图主的眼中皆为背叛,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栽培全都付诸东流,作为惩罚断其筋骨不为过吧?”
“流图主的心狠手辣,真是令我望尘莫及。这世上恐怕没有比流图主更狠心的人了。”洛尘无可置辩,只能感叹道。
“外甥这句话你就说错了,比我心狠的大有人在,例如藏机阁老阁主,还有蛇相公,跟他们比心狠手辣,舅母我只能说小巫见大巫。”对洛尘的感叹,流若音不敢接受,振振有词的给自己叫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