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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登岛

    翌日。


    与南宫夫人碰了头,洛尘与其乘坐小船驶向海港码头,到了海港码头已经是一日过半。


    随后二人换乘南宫商会的大船一路北上,又过了差不多四日,二人终于到了雷云海域。


    望着前方遮天蔽日的雷云海域,南宫夫人感叹道:“这里就是你说的雷云海域?”


    “对,雷云海域可以拔除所有术法,没有你们商会的大船是不可能穿过雷云海域的。”洛尘回道。


    “你找的地方不错,我们南宫商会的商船驰骋在大海上面都没有见过这片海域,你们藏机阁确实厉害。”南宫夫人打心底里佩服道。


    都是自己人还这样阿谀奉承,洛尘回道:“没有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会往这种深海跑,所以没有发现这片海域也是正常的。马上就要进入这片海域了,你先回到房间吧。”


    “好。”


    洛尘命令信使升起屏障保护商船,经过了近乎两个时辰的剧烈颠簸,一行人穿过了雷云海域。


    看着眼前的仙山,恍然间洛尘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国,道:“南宫夫人你可以出来了。”


    来到洛尘的身旁,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的仙山映入眼帘,南宫夫人问道:“那里就是云梦泽?”


    “对。”


    南宫夫人看的入神,见她没有说话,洛尘看向她,见她神色动容,洛尘知道她一定产生了和自己一样的错觉,道:“是不是你突然间也觉得这座仙山很像我们的母国?”


    “是啊,我们的母国号称小仙界,是风景最美丽的地方,这座仙山确实有些像我们的母国......”


    洛尘解释道:“我们很多人都有这样的错觉,当覃轻辞向我汇报这个地方的时候,我的反应和你一模一样,加之有雷云海域的保护,我才最终选择了这个地方。”


    “想必这就是天意吧。”想到天意,南宫夫人不得不再次问道:“我其实并不反对北国复刻公主的蓝山传承,如果能让大陆避免灾祸未尝不可,我更关心的是,他们究竟有没有能力保住公主的性命?”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相信蛇相公吗?他可是屠了尼罗国一座城的人......”


    “他生平确实做过不少泯灭人性的事情,不过换个角度看,他的行为都是奉命行事罢了。当初我们母国沉没,大量的子民逃离母国的时候,我爷爷把他们全部斩杀于海上,以此拖延母国沉没的消息在大陆的传播速度。”搬出自己的爷爷和蛇相公做对比,洛尘问道:“我爷爷是正是邪呢?”


    这是南宫夫人没有想到的,洛尘的问话成功难住了自己,南宫夫人问道:“你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评判别人,应该站在他的立场,蛇相公与我藏机阁并无利益冲突,所以跟他合作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洛尘人间清醒道。


    沉思许久,南宫夫人感叹道:“你变了......”


    “变得唯利是图,对吧?”洛尘说出了南宫夫人想说的话,随后云淡风轻的看向远方。


    “对......”


    洛尘的思绪被拉到了过去,道:“当我亲眼看到我的兄长被我们陛下围杀在海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变了......我们陛下可以为了他的利益,从而不顾我们洛家效忠他这么多年的忠心,而我为了我们的利益选择与蛇相公合作,这......并无不妥吧。”


    “并无不妥......”


    提到自己的陛下,洛尘心中五味杂陈,道:“我们的现状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就连她的女儿,我们的公主都不放过......按理说我们应该恨他,但是他一切的抉择都是为了我们的母国......所以南宫夫人,我认为世间上并没有对和错,只有立场的不同。”


    曾经玩世不恭的洛尘,如今蜕变成了这般模样,南宫夫人恍然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洛风,道:“你很像你的兄长。”


    “我曾经笑他年纪轻轻为人处事却过于沉稳老练,现在看来是我太愚蠢了......我成不了他,只能尽可能的像他......”想到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洛尘只好让自己的眼泪随风散化,道:“成长的代价太痛苦了,多想让这一切只是梦一场......”


    洛尘的黯然神伤牵动了南宫夫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道:“可惜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让生养我们的地方重现人间!”


    明知渺茫但这是南宫夫人最后能抓到的机会,南宫夫人的语气坚定而又充满希望,洛尘不忍南宫夫人伤心,但也不得不让她认清现实,道:“如果北国失败了呢?”


    “失败......”南宫夫人害怕面对这个结果,面对洛尘的问话,南宫夫人不敢直面回答,道:“母国在沉没之前升起了水幕结界,有结界保护我相信他们都还活着,他们一定在苦苦等着我们完成这一切,所以我们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北国不能失败......”


    回到母国已经成了南宫夫人心中的执念,洛尘没有料到在大陆生活了这么久,她心中还不肯放下这个渴望。


    既然如此洛尘也不再追问,道:“谁不想回家呢?”


    都想回家,可是就算母国重现人间,洛尘也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亲人,洛尘比谁都想让母国重现人间,因为他不想看到其他人和自己一样连一个家都没有,然而这一切要想完成就只能寄希望在别人的身上,这种贯彻全身的无力感,恐怕只有洛尘自己知道。


    离云梦泽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清楚的看到码头边忙着卸货的人群,突然间洛尘仿佛看到了自己家乡好望角的码头。


    直到商船靠岸,在南宫夫人的连三唤醒下,洛尘才从幻觉中醒过来。


    “我们下船吧。”


    走在石块铺就的道路上,南宫夫人望向四周,道:“已经完工有多少了?”


    “昼夜不停,约有六成。”


    虽有雷云海域作保,但南宫夫人做事从来要考虑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道:“速度挺快,新阁有九重门参与建造,想必就算有朝一日大陆人进犯,你们也能抵挡得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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