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城西,龙庭别院。
此处环境清幽,依山傍水,是东离国接见使臣的指定地方。
韩大人携其他臣子与郑大人互相行礼之后,等所有人全部坐下来,韩大人开门见山,道:“郑大人代表你们北国出使,恐怕不单为了表态屠杀我们铁匠师这件事吧?”
“韩大人说的对,我们北国远道而来,的确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情。”郑大人回道。
“看来我还真是猜对了,既然不是为了这一件事情,那我们就一件一件的谈,相信我们能谈出一个让双方满意的结果。”韩大人信心十足道。
“韩大人说的是,相信我们能谈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郑杭升认同道。
“先说第一件事,你们为什么屠杀我们的东离铁匠师?你们的所作所为不太像是一个盟友该干出的事吧?”韩大人指责道。
“韩大人说的是,身为盟友杀了你们东离铁匠师,这是我们北国的不是,对此我们愿意做出补偿。”郑大人回道。
“补偿?你们要怎么补偿?”
“我们北国愿意以一人千两黄金安抚他们的家属。”
郑大人的脱口而出显然是有备而来,区区普通百姓,竟然能让他们以一人千两黄金作为安抚家属,如此明显的目的,韩大人想看不出来都难。
韩大人小喝一口淡茶,不愿相信道:“一人一千两,你们北国杀了我们三百多名铁匠师,算下来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你们当真愿意?”
“愿意。”
“先屠杀,后补偿,你们北国意欲何为?”
郑大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们是盟友,我们杀了你们北国的人,做出补偿不应该么?”
“应该,当然应该,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的铁匠师?”
“韩大人你知道的,为何还要追问于我?”
看上去刚正不阿的郑大人,不成想实际也是一个虚伪之人,韩大人反问道:“你们逮捕凶猛无比的双头火龙,我们东离和其他国家一样,打造巨弩以防不时之需难道不应该?”
“其他国家打造巨弩完全说的过去,但是你们东离身为我们北国的盟友,你们这样做不是在防备我们吗?”郑大人大手一挥,质问道。
“为何不能防备?你们北国逮捕火龙,真当我们东离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吗?”
郑大人做出一副不屑的姿态,道:“没错,我们北国确实有吞并他国的抱负,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北国会吞并你们东离呀。”
“所以你们真正的目的不是补偿我们铁匠师的家人吧。”韩大人蔑笑道。
郑大人承认道:“对,补偿铁匠师的家人是我们北国要与你们东离和谈的一个诚意,我们本国并没有吞并你们东离的打算。之所以杀了你们的铁匠师,也是为了防止你们将打造出的巨弩支援给羌尺国。”
韩大人佩服道:“郑大人真是长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所以你们此番前来是说服我们陛下不干涉你们三国的战争。”
郑大人旋即做出一副实属无奈的模样,道:“是的,实不相瞒我们北国目前的国力勉强可以与蜮莨国和羌尺国一战,如果你们东离国选择支援羌尺的话,那我们北国必定陷入苦战,故而我此番前来就是希望你们东离隔岸观火即可。”
好一招颠倒黑白,自己和陛下的猜测果然没错,既然北国不远千里找来,那就说明自己东离国的实力在其中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如此自己就有了一定的优势。
“隔岸观火......只怕观着观着,我们东离就观没了吧。”韩大人讽刺道。
“韩大人说的哪里话?我们北国从并没有发兵东离的想法。”担心韩大人始终不肯相信,郑大人拍了拍手,道:“抬上来。”
随行下属将外面的箱子抬了进来,郑大人以表诚意,道:“这是我们给铁匠师家人的补偿。”
在郑大人的示意下,下属将所有的箱子全部打开,郑大人继续道:“二十箱黄金一两不少,这是我们北国的第一份诚意。”
白捡的黄金不要白不要,这是他们北国应该给的补偿,韩大人示意自己的人收下后,道:“如果我们东离国继续打造巨龙,当然也向你们承诺,只要你们北国不侵犯我们东离,我们绝不外借和使用巨弩,这样的话你们还会杀我们的人吗?”
韩大人的乘势而上,郑大人早就预料,道:“我向韩大人承诺,绝不会侵犯你们东离。”
本想着可以糊弄过去,谁知韩大人追问道:“我要你的承诺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们北国做出承诺!”
“韩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奉命出使贵国,我就是代表了我们北国。难道方才我的话有问题吗?”郑大人糊弄道。
“你的话没有问题吗?你是自己保证,不是代表你们北国保证。”韩大人失望至极,道:“既然郑大人都没有一个商谈的诚意,那我看我们也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韩大人站起身,旋即身旁的臣子跟着站了起来。
韩大人刚挪出两步要离开,郑大人陡然拦住,道:“韩大人莫急,莫急......方才是我说的不够详细,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安抚韩大人坐下去,郑大人纠正道:“我在此愿意与韩大人立下协议,我代表我们陛下向你们承诺,我们绝不会率军入侵东离。”
韩大人并不是要他们一纸协议,只是想看看北国为了不让自己的东离干涉战争,可以将底线放的有多低。
先前可以不顾盟约悍然侵犯羌尺,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韩大人根本不相信北国人任何的承诺。
“郑大人,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我们东离如果再次打造巨弩的话,你们北国还会杀了我们的铁匠师吗?”韩大人拉回正题道。
“如果贵国承诺打造的巨弩绝不外借的话,我们北国当然同意你们打造。”郑大人想都没想直接让步道。
如此轻而易举的让步,马大人听得一头雾水,道:“郑大人,你如此草率的答应,这是商谈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