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点了点头。
苏荷风姿绰约的离开了。
等到苏荷离开之后,苏锦拿着银子走到了柜台前,将银子扔到了柜台里。
沈画趴在椅子上看着苏锦说道,“娘,你真的要给他们做饭啊?”
苏锦嗯了一声。
“可是娘之前不是说这个坏女人欺负过你吗?那为什么还要为她做饭呢?”
沈画不解得看着苏锦,苏锦把沈画抱起来亲了一口才说道,“我想看看她那个所谓的客人,再说了,我只说给她做饭,又没说一定会做的好吃。”
沈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怪不得苏锦刚刚答应了,她还真以为苏锦见钱眼开呢。
原来是另有准备。
“等到晚上的时候,你们……”
“我们会乖乖听话的!”
沈画打断了苏锦的话抢着说道。
苏锦本来想让五个孩子先离开,结果被沈画堵了,嘴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笑着摸了摸沈画的头。
“那好吧。”
等到了晚上,苏荷果然如约而至。
只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白露,此刻却站在了她的身后,而她则扶着一个鹤发童颜的周淑兰。
周淑兰拄着一只龙头拐杖。
拐杖上面还拴着一个金色的葫芦下面垂着红色的流苏,拐杖上带有各种各样的花纹看起来十分昂贵。
周淑兰身上更是通体富贵,头发上虽然没有带任何装饰,但是额前却带着一副抹额,抹额上有一个手指肚大小绿松石。
身上穿着的则是天蚕丝做成的袍子。
她一脸严肃地被苏荷搀扶进了店里。
苏锦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再看清楚了周淑兰的模样时,心突然又是一疼。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这个周淑兰……
这个周淑兰!
周淑兰是原身的奶奶,叫周淑兰。
但因为看不上儿子的发妻,所以连带着看不起苏锦,从苏锦生下来的时候他就没有给过苏锦一个好脸色。
甚至在得知苏锦的母亲死了之后,周淑兰非但不悲伤,甚至立刻给苏父续了弦。
续弦的那一天。
甚至都没有过苏锦母亲的头七。
而苏锦自幼更是被周淑兰折磨,刚满一岁的时候就被周淑兰身边的丫鬟抱到佛堂去跪了一天。
两岁的时候就被逼着抄写经卷。
三岁,终于懂事的时候,在七月流火的天气里,顶着中午最烈的太阳,跪在鹅卵石路上,整整一下午。
四岁……
苏锦翻看着脑海中的记忆,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身体对周淑兰的反应会这么大。
周淑兰从小到大对她的所作所为,几乎比苏荷还要恶毒。
正在一旁算账的沈淮清发现了苏锦的脸色不对,赶紧跑了过去拉住了苏锦的手。
大夏天,苏锦的手凉的如同冰块一样。
沈淮清赶紧将苏锦的手捂在了怀里。
进门的周淑兰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小声的低喃了一句,“青天白日!有伤风化!”
一旁的苏荷,自然也注意到了苏锦神色的不对劲,嘴角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看到苏锦还是跟以前一样怕周淑兰就不枉她特地把周淑兰从京城请出来。
苏荷转头看了一眼周淑兰亲热的说道,“奶奶您坐下。”
说着就要扶周淑兰坐下,跟在身后的白露赶紧走上前来,在椅子上放上了一个软垫。
周淑兰却没有坐下。
而是环顾四周,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心情。
“难道这家殿里连个雅间都没有吗?”
苏荷摆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是……姐姐的这个小店刚开不久,所以还没有弄雅间呢。”
“哼!堂堂丞相府大小姐,不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居然跑出来开什么店,真真是败坏我们丞相府的名声!”
周淑兰很不解气的瞪了苏锦一眼。
苏锦此刻心悸之症还没有消失,根本没有注意到周淑兰的动作,倒是沈淮清发现了毫不客气的回瞪回去。
周淑兰多年之前虽然是个农妇,但是自从儿子做了官之后,她也跟着儿子一路青云直上,从一个在地里刨食的农妇,摇身一变变成了丞相的娘。
这衣食住行也随着苏富官位的提升逐渐高档了起来,如今已然变成不是银杯的水不喝,不是天蚕丝的衣服不穿,更不要提出门的排场。
出一次门恨不得身后跟上几十个人。
这一次如果不是苏荷跟她说苏锦现在已经恢复了清醒,不再是一个疯子,她才不会特地跑过来求证呢。
结果一进来非但苏锦没有理他,就连那个拉着苏锦手的男人也没有理她,周淑兰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见到沈淮清瞪她,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凶狠的起来。
猛地用龙头拐杖一戳地说道,“你是什么人?”
沈淮清将苏锦护在了身后,看着面前的周淑兰淡淡的说道,“我是苏锦的相公,你又是什么人?”
周淑兰没说话,一旁的苏荷赶紧说道,“姐夫,这位是我们的奶奶 按理应该也是您的奶奶……”
周淑兰不屑一顾移开了视线。
在她的意识中,沈淮清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汉子根本就不值得她看上一眼。
只是周淑兰在京城里生活了太久,已经将以前的很多事情遗忘,她忘了他当初嫁的男人也是一个乡下汉子,甚至还比不上沈淮清。
终于苏锦的心悸之症消失了,苏锦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从沈淮清身后走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淑兰就瞪着苏锦说道,“混账东西!丢脸都丢到丞相府门外来了!!”
一旁的苏荷见周淑兰生了气,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摆出了一副焦急的样子,又是给周淑兰捶背,又是给周淑兰顺气,顺便还抬头看了一眼苏锦说道,“姐姐你快给奶奶道个歉吧,奶奶年纪这么大了,哪里受得了这么气?”
说着强行把周淑兰扶在了桌前坐下又继续对周淑兰说道,“奶奶,您不要生气,姐姐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自幼就活泼好动,出来开个小酒馆也是很正常的……而且现在很多小饭馆小酒馆之流都是女人开的呀,这种事情大街小巷都很常见的。”
“什么是正常的?!那些女人是什么人,那都是一些寡妇,只有死了男人的女人才会出来开馆子才会出来抛头露面!而他呢,他男人好好的在这站着,他还跑出来开什么小饭馆!真是!真是不守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