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


    就挺离谱的。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围在人群最里边的是街上各家店铺的家眷或者是掌柜，每个人手里都揣着一把瓜子。


    这瓜子苏锦很是熟悉。


    正是他加入了各种香料炒制之后，放在饭馆桌子上让客人瓜子消磨时间用的，怎么这里的人人手一把？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苏锦左看右看。


    终于在人群当中发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沈诗，沈画。


    两个人正端着几盘瓜子给熟悉的人分着，沈诗沉默寡言，只顾着把瓜子往别人手里放，沈画倒是活泼可爱，一边甜甜的叫着，一边往这些人手里塞瓜子，没走几步就成了众人的团宠。


    苏锦被小儿子跟小女儿这套操作搞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又要干什么。


    沈画见到苏锦走出来后，一溜烟儿来到了苏锦身边，拽了拽苏锦的衣角，示意苏锦低下头，苏锦低下了身子，沈画才悄悄的趴在苏锦的耳边说道，“娘，我知道娘很好奇，为什么我把店里的瓜子分给他们，因为三哥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他们吃了咱们的瓜子，那他们就不好意思说我们了。”


    苏锦挑了挑眉，没想到这话居然是从沈书嘴里说出来的，不过再一联想，他在原剧情里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沈书这个时候已经自己来到了门口坐了下来，托腮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动静。


    沈李氏骂的口干舌燥，苏锦连搭理都不搭理她。


    真是更气了，用手指着沈淮清哆哆嗦嗦的说道，“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这个娘，今天现在立刻给这个女人写一封修书让她滚蛋，咱们沈家庙小，可容不下这尊真神！”


    沈淮清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李氏，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锦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沈淮清，挑了挑眉，等待着沈淮清的回答。


    那个吃瓜群众看的很是开心，咔吧咔吧的声音围绕着整条街。


    乖乖，这可比巷子口演的皮影戏更吸引人。


    果然，真实的才是最好的。


    吃瓜群众卡吧卡吧嗑瓜子的声音，让原本有些肃穆的气氛顿时变得欢快了起来。


    有些过路的看到这儿围着一群人也好奇的凑了上来，那些人便将手里的瓜子分给路人，一边跟路人说着之前发生了什么，一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沈淮清负手站在饭馆门口，看着沈李氏淡淡的说道，“娘，我是不会休了她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休妻。”


    “你！”


    沈李氏气的眼前发晕，要不是身旁张秀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她早就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饶是这样也被气的不轻，脸色极差的，看着面前的沈淮清，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过了好久才把那口气倒腾过来，看着沈淮清说道，“你！你眼里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娘，你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她让县令把你的嫂子打了一顿，现在你嫂子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呢！”


    吃瓜群众之前的瓜只吃了一半，如今听到王桂花挨了打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苏锦。


    在他们心目中苏锦是最和善的，贱人便是未曾说话先带笑，又把小饭馆打理的井井有条，妥妥的一个贤妻良母。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县令殴打长嫂呢？这话说出去他们都不相信，可是看老太太气的要死不活的样子，似乎苏锦的确干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个个神色复杂了起来。


    一旁的沈淮清立刻挡在了苏锦面前大声说道，“娘，你只说长嫂挨了打，那你为什么不说她为什么挨打？这件事我本来不打算再跟你们计较，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跑过来找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件事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老人家说一说。”


    沈李氏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念头。


    就听沈淮清说道，“这些年我一直上山砍柴，维持家用，家中的几个孩子全都交给了长嫂照顾长嫂当着我的面说的，好好的也收下了我的银子，可背地里居然虐待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他们昨天当庭指认，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孩子在家过的生活如此艰难？”


    沈李氏的脸色变得很差。


    就听沈淮清继续说道，“娘，你跟长嫂可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五个孩子也是放在了你们那边，你要是跟我说你不知道大嫂背着我们虐待孩子，我是不信的，因为我从咱们村人的嘴里听到了，你曾经也打过我的孩子。


    我不跟你计较是看在你是我娘的面子上，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得寸进尺，跑到我们门口来撒野，娘，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王桂花之所以挨打，就是因为他触犯了律法！


    娘，你口口声声说着是苏锦怂恿县令打了长嫂，那你为什么不说长嫂触犯了律法的事情？”


    吃瓜群众的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早有好事的把混在人群里吃瓜的捕快给揪了出来，低声向他们询问，是不是如同沈淮清所说的一样。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一个个脸上的惊讶化为了对沈李氏的鄙夷。


    啧。


    这也算是奶奶？


    沈李氏没想到沈淮清三言两语让周围的吃瓜群众改变了对苏锦的态度。


    脸色不由得变得铁青。


    心里恨死了站在一旁的苏锦。


    苏锦没想到沈淮清会突然冲出来帮她说话，毕竟以前这种时候都是她自己解决的。


    她哪里知道，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沈画的那番话启发了沈淮清。


    沈淮清今天的表现怎么会这么积极？


    一旁的张秀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


    什么时候，她的男人也能像沈淮清这般硬气？


    沈李氏狠狠的一甩拐杖，咬牙切齿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夫妻两个说道，“好好好！你们真不愧是夫妻，真是蛇鼠一窝！打了人还这么有理，是不是当我是死的？！”


    沈淮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了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娘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官府那边查一查卷宗，卷宗上写得十分清楚。”


    沈李氏怎么会去查，她当然知道昨天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只是为了那五十两银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