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买不到？那程将军您是从何处得来的？”


    程咬金嘿嘿一笑。


    “这可是泾阳郡王殿下送给我老程的好东西，这不正逢元日，诸位来家里了，这好东西我也就拿出来与诸位一同分享了，了。”程咬金笑道：“你们听我说啊，这茶，可不一般，它虽然......”


    程咬金一股脑的将自己在李复那里学来的那些文雅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众人听着都傻眼了。


    这还是程知节吗？


    这还是个只会提着马槊上阵冲锋的武夫吗？


    他还是个武将吗？


    这，是儒将啊！


    哎呀呀，从前真是小看了他了。


    老程也是过了一把文化人糊弄别人的瘾，快哉。


    “咱们先吃饭，吃完饭之后，关于这个茶，还有个节目呢。”程咬金笑道。


    之前他送到泾阳王宅学习茶艺的侍女，也早就已经学成归来了。


    但是茶艺这活儿，对于程咬金来说，无非只是向别人炫耀的东西，他可没有那个耐心，喝口茶还要等那么长时间。


    他就巴不得那个大茶壶，一下子泡上一大壶茶水，然后拿个碗，直接倒着喝。


    要是茶凉了更好，那还解渴呢。


    中午众人吃饱喝足，也吵嚷着要赶快让程咬金将节目给拿上来。


    于是，程咬金便吩咐人将屋子中间收拾出来，让自家会茶艺的侍女，当众表演一番。


    “这饭后饮茶，还解腻呢。”程咬金笑着说道：“来来来，尝尝这花里胡哨的泡出来的茶，跟普通茶水，有什么区别。”


    “程将军，这可不能叫花里胡哨啊，此番茶艺表演，听你这侍女讲，这都是有明目的。”


    “是啊，这清茶，当真是讲究极了。”


    “真是赏心悦目啊。”


    “谁说不是啊，当时我一看这个，可就来了兴趣了。”程咬金笑着说道：“这茶叶里头，全是门道啊。”


    很快，程咬金在家里以茶会友的事儿就传出去了，去宫中上早朝回来的时候，不少人都围着程咬金，问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个武将，跟文臣讲起了文雅。


    而且听的人，还无从反驳，一问一个不吱声。


    茶叶的名头，也渐渐的传了出来，有些人开始在长安城的两市找茶叶铺子，买些茶叶回来，但是始终味道都不像程咬金描述的那般。


    更别说体会到他话里话外的那些文雅的道理了。


    被一个武将在这方面给他们上课了，这感觉，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别扭。


    在偏殿处理政事的李世民也听到宫中的内侍说起了退朝之后的事情。


    “怎么，他们现在都对泾阳郡王家的茶叶感兴趣？”李世民问道。


    “是，程将军在元日之后宴请了好友，听说，在宴席前后，好一番炫耀呢，这事，就是这般传出来的。”


    李世民闻言，只是笑了两声。


    “这个程知节啊......”


    话说到一半，他摇了摇头。


    程知节爱炫耀，请人喝茶，在人家面前，附庸风雅一回，算是给自己挣了脸面。


    就是他这一炫耀，让人家都知道了这茶叶的事。


    他这是帮着李复，把茶叶的名声给传扬出去了。


    不过，李复这小子也鸡贼，估计也是料到了程知节的这个性子，所以，茶叶没怎么给旁人送，送给程知节了，还连送带教的。


    都这样了，程知节能不在众人面前炫耀吗？


    而那些文人雅士，在风雅之事上，被一个武将给压了一头，恐怕心里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尤其是这等事情传扬出来了......


    这是故意的啊。


    倒是有趣。


    “那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李世民笑着问道。


    “估摸着，在外面打听茶叶铺子呢。”内侍说道：“因为奴婢看，不少相公们，听程将军说过之后，都大为意动，毕竟，是出自泾阳郡王殿下宅子里的东西，再加上，去年的时候，有家具铺子的前车之鉴，应该是都想着早些知道消息吧。”


    要是知道的晚了，去的晚了，怕不是又不能在第一时间享受到新鲜东西。


    元日都过去好几天了，家具工坊还在排着队呢。


    李世民的目光依旧在眼前的奏章上。


    朝中的一些人，若是对政事也如此上心的话，他倒也不用这般费尽心机的要换掉他们了。


    让长孙无忌重新修订律法，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可惜，他们还是没有品出来。


    自己在朝中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还琢磨着喝茶呢。


    “行，我知道了。”李世民说道：“对了，去给我也泡一杯茶来，还有吗？”


    “还有一些。”内侍躬着身子应声。


    “恩，去吧。”


    泾阳王宅里，老赵在书房里向李复汇报作坊的事情。


    过了元日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了，初五这天，作坊就正式开工了，长安城之中还有不少高门大户都排队等着呢，也不好让他们等太长时间。


    原先李复想着，放假放到上元节，但是工匠们并不在意这些假期，毕竟，在工坊里多忙活一天，能挣到的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所有定制家具的订单，他们都是有提成的，多忙活，挣的钱就多。


    食髓知味，年前工坊里的工匠们，可是都发了财了。


    所有人都想着趁着现在，赶紧干活挣钱。


    至于元日嘛，岁除和元日当天都已经休沐过了，本来初二他们就想着去工坊了，但是李复让他们最快也是初五才能开工。


    都连轴转忙活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过年放假，多歇歇多好。


    他低估了这帮工匠想要干活挣钱发财的心。


    就过去俩月挣的钱，都顶得上他们前半辈子挣的了，这搁谁身上不疯狂，不眼红？


    那还不抓紧时间干活？


    所以初五这天，工坊一开工，所有工匠捡起年前没干完的活就继续忙活起来了。


    “郎君，今日第一天，大家的干劲都很足，年前的订单的话，今年上半年，应该就能全部完成了。”老赵说道。


    “上半年啊......”李复思索了一会儿。


    这工程量的确是不小了。


    “年后铺子那边还有人去挑选家具吗？若是有的话，一定要跟人家说清楚了，上半年的话，是做不出来了。”李复叮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