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两道身影飞快靠近隔离带边缘，趁着看守不留神之际，一跃跳过防护墙，窜进隔离区。
“哎，和尚，这到底行不行啊，我看他们都带着口罩很严谨的样子。”王大炮扯了一下勒在鼻孔下的布条，很不舒服。
像古时倒夜香的，总觉得用条裤头罩住脸会更安全。
“别废话，闭气就好了，我们远远地看着别靠太近了。”度边拍去身体上的泥土，然后拿出望远镜向着远处有灯光的地方看了看。
“走，那边，小声点！”寻着方向，度边率先走向考古现场旁边的一栋工厂楼。
那里较宽敞，被临时征用为安治区，楼高四层，一层做为物资堆放点和研究病毒中心，二层以上都住满了病人。
一个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穿梭其中，忙得不可开交。
一楼某个试验室里，王宝和其余四名专家都没有穿戴防护服，眼框血红，病态特显，一边在做化验，不时发出咳嗽声。
王宝拿出笔记本，口中喃喃着，边记录病情：“吃药六小时，眼涩口干，肺热胸闷气喘未有改善，肌肉疲乏症状减轻，甲黑褪半...”
显得很虚弱，拿笔都困难，但依然坚持着。
“老童，你们感觉是这样吗？”记录完，又向其他四名专家问询。
今天每人吃了一颗刘家带来的药，还有肖翰因为病最重，也被喂了一颗，正好六颗全吃完，虽然没有立即好起来，但症状明显好转减轻。
“嗨，没想到这病毒如此难缠，每个载体都发生变种，而且传播途径到现在都没全弄明白，不过刘家的中药居然能克制，真让我意外，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我觉得要立即推广试用，减轻患者的痛苦，毕竟现在有373人感染，包括我们。”
“关键是...刘家要价太贵啊，一百万一颗，谁能负担得起啊！”
“钱不钱的，总会想到办法的，部分病毒的潜伏期有延长的趋势，如果让病毒扩散开来，造成的损失不堪设想啊！”
王大炮和度边从窗户往里看，果然王宝几人都被感染了。
两人对望一眼，皆露出凝重之色。
“大炮，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事我一个人就搞定。”度边压低嗓音，想劝走王大炮。
不儿戏，真要命！
眼见为实，看来疫情很严重，有三百多人感染了，而且传播途径似乎不止于空气。
“说人话，看不起谁呢你！你不敢去，让我来！”王大炮的冲动脾性上来，一把抢走度边手上的大包灵草叶，沿着墙壁管道向上爬去。
有一身灵力，身体像灵活的猴子，三两下就爬到二楼，没发现肖翰所在，又往上爬去。
“哎，你个炮孙子，等等我，要注意防护！”度边急忙追爬上去。
但他明显没有王大炮的快。
很快，在四楼的一间临时病房里找到了肖翰，此时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双目紧闭，枕边上还有不少未干的血沫。
王大炮见没人，打开窗户钻了进去，度边想拦也拦不住。
“肖教授...”王大炮试着想喊醒肖翰，可是怎么摇也没动静。
“怎么办？”他没办法，转头看向度边。
“嗨呀你笨呀，快喂他吃，不能停留太久了，小心被人发现。”度边没好气到。
都进来了，还如此接近病人，想来被传染的风险极高，还能怎么样？
王大炮当即打开袋子，将灵草叶倒出，拿起床边上的碗，抓起一把灵草叶挤压出汁液。
度边帮忙，两人很快将所有的灵草叶搅出汁来，然后张开肖翰的嘴，将小半碗汁液倒入他嘴里。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食物也有相斥，这样全吃了，会不会起了反作用？”度边看着喝完汁液一点动静没有的肖翰，不禁皱紧眉头。
“管他呢，反正吃不死人！”王大炮道。
这时，外面传来疑惑声：“咦，小王，我好像听到那边有声音，你去看看。”
“哦，我好像也听到了！”
紧跟着，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度边二人对望一眼，急忙钻出窗外逃了。
逃出大楼，翻越隔离带防护墙，快速钻进车里。
王大炮正打算开车走人，度边急忙阻拦：“来都来了，留下吧！”
“你什么意思？”王大炮猛然瞪大眼睛，一副戒备的神态。
度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和尚我不吃素，我怕我们被感染了，再出去，那就成了千古罪人，目前我们只能停在这一带附近，而且不能与别人接触，明白吗？”
真想一巴掌拍醒这没脑子的笨猪，只会冲动。
“急着回去找女人吧，没门！”
“也对！”王大炮这才醒悟。
正好昏睡的苏苗也醒了过来，她给王大炮打来电话。
电话一接通，立即就谩骂起来：“好你个王大炮，居然敢对我出手，活腻了你是不是，现在在哪里，我告诉你，如果你进入疫区了，就别想我再理你了，你个混蛋。”
“额...”王大炮语塞，看了眼度边，那意思是让他出主意。
声音太大了，估计他也听到。
度边做了个问佛的手势，笑道：“施主，男女情长，想思苦短，我看你还是如实回答吧！”
“我...”王大炮真想拿着度边的脑袋敲木鱼，这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只好硬着头皮将事实告诉苏苗，生怕苏苗又骂他了，他不敢面对，只好转告苏苗不用担心，急忙挂了电话。
关机，不能让苏苗用定位找到他。
“饿了吧，和尚我早有准备，咱们喝上两口，对酒当歌！”和尚调笑道。
从车尾箱拿出预先准备的干粮好酒，铺开一张白布，与王大炮大口吃喝。
王大炮猛灌了几口白酒，躺在草地上仰望夜空：“这样才像是我，很怀念以前跟陆青在山里过夜的日子。”
以前两人，不知爱情为何物，不知生活多艰苦，在大山里采药抓野味，不知道多快活。
可惜随着年龄增长，要面对的事情越来越多，也没有逃避的余地。
“是啊，这正是和尚我向往的，只是...不知道陆青现在怎么样了。”度边灌了几大口酒。
与陆青和王大炮认识不久，但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兄弟，一见如故，彼此交心。
“他，应该会回来吧！”王大炮道。
说话声显然没有底气。
身体都没有的人，肯定活不成了，他也相信有鬼，只是能见到吗？
反正这么多个黑夜里，他每晚都会四处遛哒一圈，没看到，连地仆也没看到。
“你说，他会不会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理我们了！”
“若是这样，无论什么世界，和尚我一定追进去，将他揪出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口口酒地灌，很快，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