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回头看了看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彤彤,又收回目光,笑着对韩逸道:
“韩哥哥,你怎么可以跟这个小姐姐断绝关系呢?她不是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吗?那你不就是孩子的爹爹了吗?如果你和这个小姐姐断绝了关系,那孩子怎么办呢?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爹保护的话,是很可怜的~”
韩逸一惊,差点忘了这茬了!
柳雅茹则是当即否认道:
“这是谁胡说的?我才没有怀孕!”
她还算有几分小聪明,不然仅仅只靠着一张脸和身体的话,是不会把韩逸『迷』到连国公府的二小姐都不稀罕的地步的。
所以她明白,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人诬陷她已怀有身孕,不然的话,韩家和国公府的这门亲事就算是彻底没了挽救的余地,彻底玩完!
到时候,韩逸一定会恨死她的!毕竟韩逸还要靠着国公府才能进御林军!
裴枭然回头指指彤彤,道:
“是她说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她~”
柳雅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待看清她所指的那人竟是自己身边的丫头彤彤时,眸『色』顿时就是一厉,随即满脸难以置信的道:
“彤彤,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诬陷于我?!说,是不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才这般背叛于我的?”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一脸被信任的人背叛后的伤心和痛苦。
彤彤却是完全不为所动,抖着声音大声道:
“若是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就请个大夫来看看吧,到时候,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就都一目了然了!”
她刚才被门口那丫头的惨状吓得不轻,到这时还没缓过来呢。
自己怀没怀孕自己难道还不清楚?
柳雅茹只以为害她的人是早就已经买通了大夫,所以彤彤才会说的这般有恃无恐的,便道:
“好,验就验,不过,大夫必须让我的人出去请!”
彤彤没有意见,道:
“那就去请罢!”
柳雅茹扬声从外头唤进来一个丫头,让她去请附近的大夫来。
她想的很好,如果大夫来了能证明她没有怀孕的话,她便能顺势帮韩逸一把,说自己与韩逸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想要与裴二小姐争夺夫君的意思,不然的话,她早就可以靠着孩子进韩家的大门了。
如此一来,韩逸与裴二小姐的亲事便重新有了希望,毕竟,哪个男人在外头没有点子风流债?只要不影响大局,双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柳雅茹相信韩逸方才的那一番话都是迫不得已才那样说的,只要这门亲事成了,韩将军和韩夫人就不会再怪她,她早晚会进韩家的门的。
尽管那番话每每回想起来,就令她愤恨不已。
她忍不住绞紧了手中的丝帕,不着痕迹的朝着人群中,那个格外显眼的盛装美人看去。
对方正低头与身边的小女娃不知小声说些什么,气质温婉,容貌昳丽,看起来竟是比她还要美上三分。
不过柳雅茹并不怕韩逸会因此而真的抛弃她,因为有句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管裴二小姐的身份地位如何比她高,在韩逸的心目中,她都是比不过自己的!
柳雅茹只是恨对方拥有着她曾经失去的一切!
如果不是她的父亲犯事入狱,害她没办法再嫁入高门,她也不会自甘下贱的来与自己的表哥私通!
她辛辛苦苦和表哥维持着关系,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却因为韩夫人的一句‘韩逸在成亲之前不能纳妾,因为通常好人家的女儿不愿意嫁给成亲之前就纳妾的男人’而连韩家的大门都迈不进去。
所以,凭什么这个裴二小姐仅仅只是因为有个好出身,就能轻而易举的夺走韩逸正妻的宝座?!
不过柳雅茹并不气馁,因为她早就筹划好了。
等到将来韩逸靠着国公府进了御林军,爬上高位之后,她就会想办法将这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女人生下的孽种全都杀了,给她下再也无法生育的毒『药』,让她犯了七出,理所当然的被逐出韩家的大门去。
到时候,她便可以因怀着韩逸的骨肉,而被韩家迫不及待的接进门去。
因为是裴二小姐自己先犯的错,所以,就算韩逸休了她,国公府也不会责怪于韩家,相反的,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女儿的‘无能’,而觉得有愧于韩家呢!
正想的畅快,出去请大夫的丫头便回来了。
门口丫头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一群小丫头正惨白着脸『色』提着木桶拿着抹布在清理地面。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大夫走到门口时微微顿了一顿,皱起眉头,心中有些警惕。
待进了屋子,发现屋子里站了那么多人时,大夫更加小心翼翼,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跟着来看诊了。
不是说只是想诊一诊家里的姑娘怀孕没有吗?怎的如此大的阵仗?!
大夫轻咳了一声,彬彬有礼的问道:
“哪位需要看诊?”
韩将军沉着脸一指床上的柳雅茹。
柳雅茹大大方方的一撩衣袖,『露』出自己雪白纤细的皓腕,主动递了出去。
丫头忙搬了张凳子放到床边,请大夫落座。
大夫落座,拿出小脉枕和手帕,开始认真的探起脉来。
屋子里一时静的可怕,只剩下此起彼落的呼吸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大夫终于收回手,站起身来,在柳雅茹满是期待的目光中,朝着众人一拱手,道:
“不知父亲是哪位,老夫在此先说一声恭喜了,这位太太的确是有喜了,已有一月有余,只是夫人体弱,日后还需好好养胎才是,切莫过度疲累、大喜大悲,恐容易小产。”
‘太太’这个称呼用在没名没分的柳雅茹的身上,听起来真是嘲讽无比。
听完大夫所说的话,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彤彤,心说,这丫头还真没说谎啊……
柳雅茹却是听的眼前阵阵发黑,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大夫的胳膊,尖声叫道:
“你胡说!我才没有怀孕!你一定是诊错了!我没有怀孕、没有怀孕!”
她的确想要靠着孩子进韩家门,但却不是现在!
大夫用力甩开她的手,皱起眉头,十分不悦道:
“太太若是不相信在下的医术,大可再去找别人来诊就是!在下可以保证,在下虽及不上神医之名,但喜脉之流,还是能诊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