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寒蝉走了进来,一脸古怪道:
“枭然,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说是……”
潘嬷嬷忍不住追问道:
“是什么?”
寒蝉叹了口气,道:
“说是五少爷抱着程姨太太的骨灰坛子回来后,不知是因为太过悲痛还是什么,脚下绊了一跤,五少爷摔倒在地,那坛子也碎了,骨灰撒了一地,地又湿的很,怕是想全部扫起来要费一番功夫了。”
裴枭然:“……”
潘嬷嬷:“……”
人,果然还是不能做坏事的呀~
三人一起愉快的用了顿晚饭,这几日裴枭然在山上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终于能吃到最爱吃的肉,一不小心就吃的有点多了。
裴枭然『摸』了『摸』自己撑的圆溜溜的小肚子,刚准备出门去她娘那里玩一会儿,顺便消消食,就见站在一旁看着下人们收拾一桌狼藉的潘嬷嬷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门,低叫了一声。
裴枭然一愣,连忙问道:
“嬷嬷,您怎么了?”
潘嬷嬷拔腿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急急道:
“小姐您先别急着出门儿,老奴有样东西忘了交给您了!”
裴枭然不禁失笑,道:
“您慢着点儿走,我不急。”
不一会儿,潘嬷嬷捧着个盒子从屋里头走了出来,将盒子交到了裴枭然的手中,笑着道:
“瞧我这老糊涂,差点儿忘了还有这茬儿。前天有个人登门,说是他们的主子有一样东西要送给您,但是那时候您还在山上,没回来,就拜托我务必要将东西交到您的手上,说这是他们主子送给您的七夕礼物。”
“七夕礼物?”
七夕可是情人节啊!谁那么大胆子在她这么小的时候就敢觊觎她了?
裴枭然小眉『毛』一皱,低头去看,就见是个挺精致的小盒子,掂了掂,也没多少份量。
裴枭然问道:
“送东西来的人还说什么了没有?”
潘嬷嬷认真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
“没了,就说了这些,不过,我看他穿着打扮,并不太像是咱们这里的人。”
裴枭然脑中闪过一道亮光,索『性』将小盒子打开,就见里头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纸条。
打开纸条一看,就见上头写道:
朱雀卫国公六小姐裴枭然亲启:
自上次一别,再未会面,然定思本王甚深。
恰逢佳节,送薄礼一份,望然一定收下。
此物乃本王在佛前亲自求来,万分珍贵,定要时时随身携带,常常记挂本王之好,方不负本王一番深情厚谊。
落款是一个『骚』包至极的‘鸢’字。
裴枭然嘴角抽了抽,她就猜会是这家伙送来的。
下意识的将纸条反过来看了看,就见在纸条的背面,居然还有一行小字,上书:
这护身符真的是本王亲自去寺里求来的,你要是敢弄丢了,本王就弄死你。
裴枭然撇撇嘴,很不屑的将纸条丢到一边,探头往盒子里头看,就见里头果然躺着一枚十分精巧的护身符。
她随手拿起来看了看,就见护身符的正反两面用金线绣着‘平安’二字,其余地方都和普通的护身符差不了多少,顶多是手感『摸』起来更顺滑一些罢了,看得出是专门为贵人们制作的,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都十足用心。
裴枭然想了想,心说,百里烈鸢只是不准她弄丢而已,可没说不准她送人吧?
她身上其实已经戴了一个护身符了,是她二姐之前送给她的,她一直戴在身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这东西有一个就行了,戴多了也没多大用处,而且还累赘。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才不想将那家伙送的东西戴在身上呢!
所以,这一枚,就送给别人吧!
裴枭然将护身符递到潘嬷嬷面前,笑着道:
“嬷嬷,是一枚护身符,我已经有一个了,这个,就送给你吧!”
潘嬷嬷连连摆手道:
“不敢不敢,况且老奴已经一把年纪了,戴什么都没用了。”
她看了一旁的寒蝉一眼,提议道:
“如果小姐想要将这枚护身符送人,不如……就送给寒蝉姑娘吧!”
“啊?”
寒蝉吓了一跳,也连忙跟着摆手道: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这个呢?这枚护身符一定是别人专门为枭然求来的,我戴着,算怎么回事呢?”
裴枭然觉得送给她们两人谁都行,既然潘嬷嬷不肯要,便又将东西送到了寒蝉的面前,笑眯眯道:
“求护身符只是求戴着它的人能平安喜乐而已,不管是谁戴,都会得到这份祝福的,寒蝉姐姐,你就拿着吧!”
寒蝉推拒了几次没有成功,只好将东西接过,满是感激道:
“那就多谢枭然了。”
裴枭然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客气,见她将护身符戴在了细白的脖颈上,这才心满意足的一笑,出门去寻自家娘亲去了。
而在遥远的另一端,想象着某人将自己送的护身符戴在小脖子上的模样,某位离王殿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啧,分开了这么久,还真是有点想念那个小家伙了呢……
那个小家伙肯定也早就想念自己想念的不行不行的了吧?
毕竟自己长得这么好看,又对她这么好,那枚护身符也确确实实是自己亲自去寺里专门为她求来的,她看到时,一定会感动的不行,说不定还会抱着那枚护身符,痴痴念着自己的名字,痛哭流涕……
某位臭不要脸的离王殿下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想象力,并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了一个万分满足的微笑。
第二日,裴枭然照例去大营里习武。
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与她一起去大营的,只有寒蝉与张泽清,少了一个小柔。
听张泽清说,小柔是病了。
裴枭然关切的询问道:
“可请了大夫去?是不是不小心着凉了?”
张泽清点点头,道:
“已经请过大夫了,但大夫说并不是着凉,而是受了惊吓。”
“惊吓?什么惊吓?”
裴枭然不解,张泽清和小柔并未跟着他们一起去上山祈福,而是留在了裴府里,张泽清倒是想跟着去,但是裴雨轩却不同意,要他和小柔留下来继续练字背书。
所以,既没有看到起火也没有看到程氏被裴醒山一剑捅死,小柔能受什么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