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浥尘虽然武功也不弱,但因重伤未愈,这个时候谁都能轻易结果了他。
裴炎赫不甘心的狠狠瞪了聂浥尘一眼,撂下狠话:
“你小子以后给我放老实一点,不然要你好看!”
聂浥尘听话的点点头,微微一笑,那模样看起来却很是欠扁,看的裴炎赫一阵磨牙。
裴枭然忽然出声道:
“让聂公子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试探我,我真是三生有幸。”
聂浥尘一怔,下意识的道:
“什么?”
裴枭然捏着红绳将玉佩拎起来晃了晃,笑着道:
“这玉佩上还带着些暖意,怕是聂公子一直贴身佩戴吧,一般来说,贴身佩戴的东西都有特殊的意义,不知,这块玉佩对于聂公子来说,又代表着何种意义呢?”
啧,被人欺负了还一声不吭,那可不是裴枭然的作风!
聂浥尘神情微微一变,伸手道:
“还我。”
裴枭然却是调皮一笑,将玉佩塞进了自己的袖袋了,然后对他扮了个鬼脸,道:
“既然玉佩是聂公子扔给我的,那便是我的了,如果聂公子想要要回去的话……那就来求我吧。”
说完,拉着瞬间高兴起来的裴炎赫蹦蹦跳跳的走了。
聂浥尘一急,坐起来就想去追,却一下牵动了身上各处的伤口,疼的他一下子扭曲了脸色。
裴润之叹了口气,道:
“自作自受,你这又是何苦呢……”
见聂浥尘忍着疼痛也要下地去追,裴润之知道自家小妹猜对了,那玉佩对聂浥尘来说说不定还真是意义非凡。
他伸手一拦,道:
“别再动了,除非你想一直在床上躺下去。不过你放心,枭然虽是个孩子,但做事极有分寸,不会将你的玉佩弄丢的,只要你过后好好去跟她道个歉,她便会还给你了。”
聂浥尘总算领教了裴润之口中这位多智近妖的妹妹的厉害,咬了咬牙,总算老实了下来。
第二日中午,一家人齐聚在吴氏的院子里吃饭。
裴润之特地留了小厮照顾聂浥尘,厨房那边也早已嘱咐过专门给聂浥尘做一些清淡的膳食送过去了。
吴氏昨晚在看到裴枭然回来时便已经哭过一场,今日一见到裴枭然,还是红了眼眶,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不住的抹眼泪。
裴枭然耐心的拍着吴氏的脊背小声安抚着,不过却并未说出吴氏想要听的那些诸如‘女儿以后再也不出门远行让娘亲担心’之类的保证。
因为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日后,她还有的是必须要离家远行的日子。
安抚了一会儿,吴氏渐渐平静下来,擦干了眼泪,眼眶却还是有些红肿。
她扶着小女儿的肩膀仔细瞧了瞧,刚想开口心疼一句‘瘦了’,却在瞧见小女儿脸蛋上那两团肉嘟嘟的婴儿肥时又不得不硬生生的将话给咽了下去。
这……这瞧起来怎么比离开之前还胖了些啊……
莫非是她眼花了不成?
吴氏又盯着裴枭然细细的瞧了瞧,发现她的宝贝闺女是真的胖了,而不是瘦了。
裴枭然见她娘一直盯着她瞧,还一脸的不可置信,大约能猜出她的心思,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去离王那儿住了几天,吃的有点多,就……长胖了点。”
那几日在离王那儿养的太好,回来的路上又没了压力,裴枭然自然是吃好睡好。
加之在马车上也无法习武,因此,养起来的小肥肉便一直没有消减下去。
吴氏顿时破涕为笑,道:
“胖点好,胖点好……”
随即又疑惑道:
“你们怎么跑到离王那里去了?”
没等裴枭然回答,就听裴炎赫兴奋的插嘴道:
“这个我知道,我说给娘听!”
他现在还沉浸在任务完成的成就感里无法自拔呢,这可是他人生中做成的第一件大事,意义可是非同凡响。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便立刻将他们路上所经历过的事情拿出来炫耀了一番。
说到曹泰来和曹惠民父子买通车夫们将粮食全都偷走那处时,裴炎赫还忍不住激动的拍了桌子,恨恨道:
“原以为陛下派那俩父子跟随枭然一起去送粮,是因为他们跟朝中的那些老顽固不一样,谁知,谁知他们跟那些老顽固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正在安静品茶的裴雨轩捏着茶杯的修长手指紧了一紧。
裴炎赫犹自在义愤填膺,愤愤的为自家妹妹鸣不平道:
“小孩怎么了?女娃又怎么了?既然有能力,有本事,为什么就不能被陛下重用?为什么满朝文武就没一个支持枭然的?说不定,他们当中的某些人还不如枭然呢!也不知是哪个糊涂祖宗定下的糊涂规矩,让女子只能一辈子都困在家里,不得抛头露面,甚至连她们做的字画都得撕了不得流传出去,却不知,这破规矩委屈了多少有才能、有本事的女子!”
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支持枭然的么……
裴雨轩垂下眼,轻易便可想象妹妹站在那朝堂上时,那孤立无援的画面。
若是当时朝中有他们自己人的话,妹妹便不会如此孤立无援了吧……
裴润之赞同的连连点头,吴氏也惊讶的看向这个儿子,万万没想到整日沉迷于酒|色中的他竟然能说出这番有道理的话来。
裴枭然却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她知道,她的四哥只是被养的有些傻而已,并不是真傻。
吴氏叹息一声,道: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可是,权力早就被爷们儿们所垄断,就算有想要出头的女子,也定然会被他们打压下去的。”
而且,就算所有的女子都愿意联合起来反抗,也打不过那些男子。
女子生来便比男子力气小,都说老天爷最公平,却不知,人从刚生下来开始,便不公平。
裴枭然笑了笑,道:
“娘,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被谁打压下去的。”
裴枭然知道自己是沾了那些神棍和出生时那场异样的天象的光,才能够被赤宣帝看在眼里,并委以重任。
不过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努力借着这个机会往上爬,并以此来向后世所有的女子证明:
女子,不是专门生来相夫教子的!
她们照样可以文武双全、入朝为官、领兵打仗、做出一番事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