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聂公子也的确难逃其咎,毕竟,人的的确确是从他屋里跑出来的,而且,还是没穿衣服的跑出来!
待要进入聂浥尘的屋子前,老太太一把抓住旁边裴明的胳膊,道:
“你要给我们做个见证,证明,这聂浥尘的确非礼了我的两个孙女儿!”
裴明身为裴府的大管家,消息不灵通是不可能的,关于聂浥尘即将要被送回吕渭做国主的事儿,他自然也有所耳闻。
若是……若是他帮忙诬陷了聂浥尘,那对方有可能不报复回来吗?
裴明是个精明人,心思一转,便连忙点头道:
“若是屋里的当真是聂公子,那,我一定不会偏袒于他!”
虽然聂浥尘不一定非礼过谁,但两位小姐这般从他的屋子里跑出来,说不定,他们早就有一腿了。
若是能顺水推舟的将两位小姐送给对方做小,说不定,正好正中对方下怀?
正思量间,老太太已经迫不及待走了进去。
待看到床上的人影之后,老太太心头一喜,立刻冲上前去,一把将盖在那人的被子掀开,装腔作势的怒声骂道:
“聂浥尘!你这个……”
未穿衣服的男子显得有些惊慌,连忙将被子又从老太太的手中夺了回来,裹住自己后一脸不知所措的抬头望着闯进来的人们。
他样貌平平,属于丢进人群里绝对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老太太一看就傻眼了,这……这根本不是聂浥尘啊!
裴明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装模作样的怒声质问道:
“大胆!你是何人?居然胆敢玷污我国公府的小姐!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聂公子的房里?聂公子人呢?”
那男人好似生怕裴明会动手,往后缩了缩,才哆哆嗦嗦的应道:
“我……我是我们家将军身边的一个手下,我们家将军一来就去裴大公子那里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临走前将我留下好好帮他看着屋子,我……我本来熄了灯在床上休息,不知为何突然就进来了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二话不说便解衣上床,非要……非要我与她们行……行咳咳,我……我一个把持不住……就……就……
不……不过,这事儿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求求你们不要打我!”
男人说的支支吾吾,还双手抱头,缩着脖子,一副生怕他们会责打他的心虚样子,看样子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老太太脑袋一懵,身体直挺挺的朝后栽去。
孙姨娘更是尖声叫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裴明赶忙伸手扶住老太太,从这男人的口中,差不多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府中是个什么风气,没有人比裴府的大管家裴明更清楚的了。
而且,虽说两个黄花大闺女没那个胆量夜闯男人的房间,还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来,但老太太的出现,无疑证明了那两个小姐的背后是有人做靠山的。
既然有了靠山,那就没了顾忌,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倒也不算稀奇。
只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准,这躺在床上的人,根本不是那位从吕渭前来朱雀投诚的小将军吧?!
老太太简直要被那两个有眼无珠的孽障给气死了!
她一开始还打算让裴怀心嫁给聂浥尘当正妻呢!因为在她看来,庶出的孙女儿未必不如嫡出,哪怕是给聂浥尘做正妻也是完全够格的。
可如今……得了她们的,竟然只是聂浥尘的一个小小的手下?
这……这老太太怎么可能会看得上眼?!
要知道,在老太太的心里,庶出的孙女儿可比嫡出要尊贵重要的多。
如此金贵的庶孙女儿,怎能、怎能许配给一个身份如此低下的手下?!
那两个孙女儿也不知道是脑袋被驴踢过还是怎么,就算屋子里没点灯看不清,对方的声音总能听得出来吧?
还是说,这男人为了不让那两个孙女儿认出他并不是聂浥尘来,而故意没有出声?
老太太越想越是气得心口疼,恨不得将那两个没用的东西一棍子打死算了!
孙姨娘更是六神无主,一个劲儿的扯着老太太的衣袖问:
“老太太,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我的心儿和春儿,绝对不能嫁给这种人!”
勉强站稳了脚跟,老太太想了想,不死心的道:
“搜!给我把这屋子里好好搜一遍,我就不信,这事儿是他做的!”
说不定是那聂浥尘不想负责,所以故意藏起来,让他的手下代替他躺在床上?
孙姨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中一亮,一叠声的帮腔道:
“对!对!那聂公子一定是非|礼我家心儿和春儿以后,怕我们责怪,所以故意藏起来了,快!快将他找出来!”
只要能在这个屋子里找出聂浥尘,那么,她就有办法将这件事死死赖在对方的身上!
一干下人连忙应声,不敢耽搁,开始细细在屋子里搜查起来。
屋子就那么大,能藏人的地方少之又少,下人们连窗外和屋顶上都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听到禀报后的孙姨娘如坠冰窟,转过身看到那个仍抱着被子缩在床上一角的男人,忽然冲了过去,抬手就去撕他的脸皮。
这一定是聂浥尘假扮的,一定是!
那男人被突然发疯的孙姨娘给吓了一跳,连忙怪叫着左躲右闪,还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朝着孙姨娘的腹部假装‘不小心’的狠踹了一脚。
孙姨娘痛叫一声,直接从床边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时,胸口一闷,险些一口血喷出喉头。
裴明不敢对老太太怎么样,一个小小的姨娘却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见状非但没有责怪那个看起来被吓坏了的可怜男人,反而对着孙姨娘没好气的斥道:
“你发什么疯?还嫌这里不够乱还是怎的?”
随即又转而看向老太太,缓和了语气提议道:
“这男人不是说聂公子去了大少爷那儿吗?不如咱们让人去大公子那里叫人就是了,若是人当真在那里,那这事儿,就当真与聂公子无关了。”
老太太已经知道没有了希望,脸色十分难看,不过闻言还是答应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聂浥尘正泡在盛满凉水的木桶里,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