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萱眼圈泛红,却也不忘将手中的信藏到背后,紧紧的捏着,道:
“我又没说要去给他做小!只是一封信而已,我又没说一定要拆开来看!”
虽然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在姐妹面前差点连笑容都没能维持住,但……
喜欢这种事,又如何说断就能断呢?
哪怕……哪怕以后再无可能与那人再有一丝交集,有关于他的东西,她还是不想丢掉。
听到妹妹说不会拆开来看,赵景阳这才面色稍霁,没好气的道:
“不用拆也知道那个畜牲写的是什么!八成是说他与那薛大小姐结亲只是他父亲的意思,他心里想的还是你云云……劝你最好别信!那都是男人三心二意想着左拥右抱哪个都不肯撒手的鬼话罢了!你哥我是男人,我还能不了解他?”
赵梓萱斜眼瞅着他,鄙夷道:
“这么了解,莫非你也是这种人?”
“呸!我才不是!我只是见的多了而已。”
赵景阳顾不得同妹妹计较,再次重申道:
“以后,不准你再和他有任何来往,记住了吗?!否则被我看到一次,我就打他一次!他那病秧子,应该也禁不起我几次打吧?”
赵梓萱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唇,终是低声道:
“我知道了……我自是不会再与他有任何来往的……”
先不说早就答应了裴枭然不会再与裴雨轩有任何纠缠,就算没有答应,爹娘从小对她的教导,也让她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绝不能做。
既然裴雨轩已经有了即将过门的妻子,她便决计再不会同他纠缠。
更何况,她也觉得这封信怕是会和哥哥说的一样,是他想鱼和熊掌兼得,才会在这个时候写给自己的。
所以,为了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而不是一个得陇望蜀的混球,她便决定,绝不会将信打开来看了。
——
结束一日的行程,回到裴府之后,张泽清第一件做的事便是打了一大盆水进屋,反锁住房门,用布巾开始擦身子。
冰凉的井水将布巾也浸的冰凉,擦在日益坚实的肌肉上,却并不觉得冷,反而有种畅快的舒爽之感。
他动作麻利,很快便将全身擦过一遍,正想找件新的衣服来穿,却听房门忽的被人从外头敲响。
他立即问道:
“谁?”
“嘿嘿,是我,张福,泽清小哥儿,我来给你送好吃的来啦!”
张泽清听来人不是小柔,放松些许,转身套上裤子,找了件衣服随意披上,便前去开门。
屋门一打开,张福便迈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一边往里走,一边瞧着张泽清那身愈发明显的肌肉线条啧啧有声。
“跟着六小姐去大营果真是个正确的决定,瞧瞧你现在,跟刚来时那副小鸡仔样儿可是截然不同了。”
张泽清微微勾了勾嘴角,也不知是听了对方的夸奖高兴,还是觉得能跟着裴枭然去大营很高兴。
张福与张泽清算是朋友,张泽清性格好,平日里谁有个忙需要帮,但凡他能帮得上的,都会搭把手。
久而久之,在这三少爷的院子里的人缘也好了起来。
张福将饭盒放在屋中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絮絮叨叨的道:
“你这饭量可是越来越大啦!今日我特地从厨房那儿自己花银子搞了只烧鸡和一壶酒来,咱哥俩儿好好喝一杯!”
张泽清挑挑眉,也不客气的走到桌边落座,不怎么意外的问道:
“三少爷又给你赏钱了?”
张福探头朝门口那儿瞧了一眼,见屋门已经被张泽清顺手关上,才忍不住得意的嘿嘿笑着,低声道:
“没错!还给了不少呢!啧,在三少爷身边跟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三少爷出手这么大方呢!”
张泽清原本对主子们的事情从不过问,但从中听出了些不寻常的味道来,便假意随口问道:
“你帮少爷做了什么差事了?”
张福挠挠头,也觉得有些疑惑,觉得张泽清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便没有隐瞒道:
“就是帮少爷去赵家送了封信而已,不过那赵小姐同姐妹们出去玩了,我在赵家大门外等了好久才等到人呢!”
“赵家?”
他怎么记得,裴枭然曾经想将他三哥与赵家姑娘撮合为一对来着?
不过,现下大老爷不是已经答应了与薛家的亲事吗?这三少爷还给赵姑娘写信,又是为的什么?
张福见他陷入沉思,不由问道:
“怎么了?”
张泽清瞬间回神,笑得毫无破绽,道:
“没什么,兴许少爷是见你在外头等了一天,才格外多赏了些银钱吧……嗯,这个烧鸡闻起来不错,味道一定好吃!”
张福立刻被转走了注意力,笑呵呵道:
“那是!我特地让最拿手的那个厨子帮我开的小灶呢,来来来先给你撕个鸡腿尝尝……”
待张泽清将被灌醉的张福扛回他自己屋子里后去找裴枭然时,裴枭然恰好刚刚沐浴完毕。
不过她是先吃过晚饭后才沐浴,此时已经是准备睡觉的时辰了。
听到张泽清要找她,裴枭然毫不犹豫道:
“让他进来吧。”
她了解张泽清,没有要紧的事是不会轻易来找她的。
不一会儿,外头便想起了潘嬷嬷的声音,道:
“小姐,人已经到了。”
“知道了,嬷嬷去休息吧。”
裴枭然应了一声,低头将外衫的衣带仔细系好,这才走上前去打开门。
屋中明亮的烛光从打开的门中倾泻而出,映亮了裴枭然那张刚刚洗过、愈发显得白白嫩嫩的小脸来。
两道清秀的眉毛中央,还点了一点朱红,是刚才与寒蝉和桑蚕说笑玩闹时,桑蚕用胭脂点在她眉间的。
此时衬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粉扑扑的小脸,像是观音座下的童子般,可爱到让人只想狠狠掐一把。
张泽清勉强自己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微微低下头,低声道:
“小姐,我听在三少爷身边贴身服侍的小厮说,三少爷今日让他送信去赵家了,那信是三少爷亲手写的,还特地嘱咐他务必要亲手交到赵姑娘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