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该是某位殿下给她写的信送达的日子。
虽然每个月的信件数量并不相同,有多有少,但第一封信到达的时间,却就在这每个月的这两日无误。
这个月却不知怎么,竟是直到今日都未收到对方那罗里吧嗦的来信。
等等……
裴枭然果断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自己在干什么呢!竟然会为了未收到那个人的信而睡不着?!
别忘了,他可是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人之一!
裴枭然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然后果断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入睡。
爱写不写!
而在另一边,正坐在通往朱雀的马车上的离王殿下,则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啧?谁家姑娘又在想本王想的睡不着觉?”
很是习惯性的揉了揉鼻子,百里烈鸢放下依旧包在春|宫|图中的书,像只慵懒的豹子般舒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的问旁边侍候的侍从道:
“几时了?”
侍从忙应道:
“回殿下,戌时了。”
“哟,这么晚了啊!”百里烈鸢微微有些吃惊,随后道:
“让他们找个空地停了吧,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侍从忙应声去传令了。
没错,他们这一行人,正在赶往朱雀的路上,为的不是别的,正是给朱雀的国君祝寿。
百里烈鸢曾出粮帮过裴枭然的大忙,也等于是帮了朱雀的子民渡过了一次难关,赤宣帝自然对他大为改观,并将他也加入了这次的邀请行列之中。
百里烈鸢收到邀约后,自然是欣然前往,不为别的,只为了去见见那个小东西。
多年不见,也不知对方变成什么模样了。
是变美了,还是变丑了、变胖了?
不过,无论想象中的对方是何种变化,离王殿下竟是觉得都十分可爱。
之前多年未再去见她,倒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怕自己的到来,又给她带去杀身之祸。
如今,大殷的皇后已被他远远早于计划之中的除掉,虽然还有仇人未除净,但他却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而且,裴枭然已经及笄,眼见着便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他也怕被人半路给截了胡。
思及此,离王殿下一双美眸不由微微的眯了起来,眸中透出点点寒光。
侍从传令完便又钻了回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百里烈鸢瞥了他一眼,惋惜的轻叹了口气,道:
“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本王虽然不嫌弃你是个男的,却已心有所属,你还是别开口,继续默默的暗恋着吧。”
侍从嘴角抽搐了一下,道:
“殿下,奴才是想说,殿下不找个客栈歇歇脚么?咱们已经快马加鞭赶了好些日子的路了,还几乎都是宿在外头,奴才怕殿下的身子吃不消啊……”
说来也是神迹,他们一向养尊处优、金娇玉贵的离王殿下,这次赶路非但没有专找最好的客栈或酒楼歇脚,甚至连衣食住行都简约了不少。
害的他们这多年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手下们,差点以为他们的离王殿下被人‘掉包’了。
这这这……这还是他们那个一点苦都吃不得的殿下么?
百里烈鸢却是摇摇头,一脸深情道:
“多年未见,那小刺猬定然想念本王想念的紧,本王又怎么会让她等太久呢?”
都怪大殷距离朱雀实在太远,哪怕他提早出发,也需得快些赶路,方能在赤宣帝的万寿节之前赶到。
侍从再次抽了抽嘴角。
他在百里烈鸢身边侍候多年,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小刺猬’指的是谁。
不过……
想起自家殿下挨人家大嘴巴子、被人家打飞狼爪的模样,不由在心里默默的想:
您确定人家当真是想念您,而不是希望这辈子最好都别见到您么……
而也正是为了赶路,百里烈鸢才没能准时写信送去。
不过,面都快要见到了,自然也就暂时不必再写信了。
这边厢,百里烈鸢忙着赶路,裴枭然忙着排练节目,而在裴府之中,每位主子也都很忙。
裴醒山忙着处理裴文长的后事,老太太忙着给裴醒山纳新姨娘。
而舞阳长公主,则忙着折腾这些新姨娘。
裴文长死了,裴醒山等于是绝了后,老太太自然着急。
她和儿子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得到了国公府,可不能将这一切都白白送给别人!
尤其是那些嫡出的,绝不能让他们平白捡了个大便宜!
因此,在‘宝贝庶孙’刚刚入土不久,还尸骨未寒时,老太太已经接连给裴醒山纳了三个年轻貌美、婀娜多姿的新姨娘了。
裴醒山倒是没什么意见。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多他们也绝不会嫌多的。
然而舞阳长公主却并不这么想。
她只觉得,老太太这是在纳新人进门来对付她呢!
顺便再用这些新人嘲讽她,她已经老了,下不出什么蛋了!
舞阳长公主自是怒不可遏,可又不能将怒火发泄在老太太身上,便转而去找那些新姨娘的麻烦去了。
裴府里一时可谓是鸡飞狗跳、热闹的很。
今日,又听说老太太自己出了银子,让厨房做了好些大补的汤去给那些新姨娘和裴醒山分别送了去。
舞阳长公主一下摔了手中的茶杯。
旁边的女官忙温声劝慰道:
“殿下莫气,就算那些新姨娘生了儿子,不也得养在您的膝下方能顺利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否则,有您在,那些庶子又岂能越过您出了头去?”
这话倒是不假。
当年老太太和裴醒山之所以能上位,那是因为老国公、正房夫人及两位嫡子全都死光,方才让老太太这个小小的姨娘母凭子贵的掌控了国公府,并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了爵位。
如今,就算舞阳长公主无法诞下子嗣,只要有她这个身份极高的当家主母在,将来谁能继承爵位,都由她一人说了算。
哪怕是裴醒山,也是不能忤逆她的意思的。
可就算如此,舞阳长公主仍是气结在心,怒声道:
“谁稀罕养那些贱人生的贱物在身边?没的污了本宫的眼!”
女官忙附和道:
“是是是,那些个贱物,又怎有资格配养在殿下您的膝下呢?
能有殿下您做他们的主母,已是他们三生苦修来的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