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会写汉字吗？”


    “会一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得到了“东道主”的允许，提图斯开心得就像个要吃狗肉冷面的大叔一样、


    “麻烦你去阿加莎女士那里取另一张暂住登记表。你们全部搬进来之后，每个人都要填表。”


    “这个我懂。我和震旦这里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知道你们这里喜欢填表。需要我再多填别的吗？”


    “很好很好。”虽然罗马人在外面都是鼻子朝天走路的，但商洛也能看出来，他们在震旦时都非常尊重周围的一切，就像尊重他们自己的传统一样。


    就算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有什么意义，比如阿加莎女士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商洛要向一个警察递交申请文件。但既然商洛认为这应该做，她也没有拒绝。


    【罗马人对待自己人就是这样的。】


    “那凯撒是.”


    【所以不要和罗马人混得太熟。太生不好，太熟了也不好。太熟了，罗马人就会开始背刺你。所以，做朋友是最好的结局。做好是，天各一方，除了发短信互相问候之外不要给彼此添麻烦的朋友。偶尔可以吃个饭，一起出去玩一玩，救急的时候也可以出一把力。但不要，要不要走得太近。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如此了。】


    “我怎么感觉，这不只是罗马人的特征.这似乎是普遍存在于现代人身上的特征。每个现代人之间就像刺猬一样，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人与人之间越来越无法相互理解，所以生育率变低也很正常了吧。原来只要是个男人，是个女人，彼此合适就可以走在一起。但是现在，大家更多的还要考虑今后的发展。”


    【你觉得这是坏事吗？】


    “倒也不那么坏。只能说，这可能是现代人的必经之路吧。但是只在这里适可而止，暂且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能够看到之后的预兆。”


    【比如呢？】


    “比如，对演化而言，展现出多样性往往是繁荣的体现，代表这是个成功的物种——但这也是生殖隔离出现的先兆。现代之后，人类可能真的会分化成两个物种。我们和罗马，现在不就已经走向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人类·天人种，还有人类·赛博种。和原先凡俗的智人相比，进化已经开始了。”


    【就像阴与阳，水银与硫磺，以太与燃素是吗】


    “我觉得这并不是坏事。这是飞升，是进化的先兆。如果人类一直浑浑噩噩地不分彼此，那和上古时代也没什么区别。倒也不是说上古时不好，只是你懂的嘛，无论走向苍穹上的星辰大海，还是果壳里的无限宇宙，都比挤在这小小的地球上更加海阔天空。”


    【那小小的地球上出了我们这两个珍宝，可真是地球的福气啊。】


    “你问过地球吗？地球是这么说的？”


    【没，但伱们或者我们，之后兴许可以去唤醒盖亚意识来问一问呢。不过现在.嗯.我们彼此之间，似乎都还有些问题要解决。】


    “你听到消息了？”


    【是来自诏狱的消息。他们的效率还真是高，果然审讯会在一天之内结束。如果全程都没有使用大记忆恢复术的话，这效率倒是真的比】


    “能有个结果就好。我倒不是急着去量刑，只是我得对雷同学有个交代。”


    【谁啊？】


    “就那个被骗的同学啊！那个胖乎乎的。”


    【啊？他啊？你还记得他呢？】


    “拜托诶，好歹是我的同胞，我当然记得。倒是你，你的记性没那么差吧？”


    【主要是，我的眼里只有你啦。】


    “？？？”


    【实话，真的是实话。我现在其实还在适应光学视野，倒是从燃素视界来看更符合我从小到大锻炼出来的本能。尤其是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在燃素视界里像火炬一样显眼。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整个世界都被你照亮了。】


    “.”商洛沉默了一会儿，“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讨好我？是维多利亚来了，让你有危机感了？”


    【嘁，爱听不听。】


    “其实主要是大姐姐吧。”法厄同忽然补了一句。


    【哇！我都忘了你也在频道里了。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等我这里忙完就回来。我在员工休息室收拾我的东西。今天我是去告别的，后头我就不去金拱门打工了。”


    “你总算要休息了一下了吗.”


    “不是，是你师兄给我这个助教开了两倍的薪水啊！两倍！他们研究室的经费还是真是足诶，听说有不少都是他自掏腰包的。”


    “啊，确实.”商洛回道，“我记得他自己的小金库里，确实很有钱。不过，我还不知道你们研究室在研究什么。”


    “《基于‘社会工程学中的创造论’和‘仁学中的伦理’以改进交互逻辑的实践研究》。厉害吧！研究对象，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写得一应俱全。就算他自己不投资，这个研究项目也一定可以申请到很多经费。”


    “哈？所以，什么意思？”


    “就是研究和被造之物之间的伦理，研究君臣、父子。作为创造者，要怎样和被造之物构建可持续的，永续的关系，并且让双方都能从中得到长足的进步与发展。”


    “这倒真的像是他会做的研究，而且他本人就有实操经验.不过研究这个，显然不只是为了处理君臣关系吧？”


    “嗯嗯。这似乎是在为大规模的介入‘受造世界’在进行着理论研究。他之前也很关心你创造那个洞天，关心那里的历史和发展。可能就是想从你那里观察到什么。”


    “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眼下倭国的事情。”商洛摇了摇头，“他要是在这的话，不知道做的决定会不会和我不一样呢。”


    “啊？你是怎么想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这三把火不好在畿内烧是吧？正好有人撞枪口上，那我当然要上不封顶的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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