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办的事没有全部办完，朝廷并没有答应把八千万人全部交给东海龙宫来处理，但敖藏没有多做纠缠。


    得到了商洛“日后再议”的决定后，他领了旨就告辞了。


    【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一想就知道了。如果他开口就要利息，不只是朝廷这边会有意见，作为当事人的江户幕府更是要辩论一番。但是要说把八千万人全部变成龙虾，那幕府就愿意谈谈利息的事了。”


    【原来是这么考虑的吗我虽然知道，但我想不到能把这些东西随时掏出来。】


    “其实我也觉得，这老龙王是不是太.太熟练了？他怎么和律师一样，对法条之类的张口就来。”


    萨天师看商洛产生了疑惑，给商洛届时：“因为龙族平时不住在龙宫里。”


    “他们不住在东海的水晶宫里吗？那他们住在哪里？”


    “我这么说吧。”萨天师想了想，“东海龙宫其实是个上市公司。”


    “？？？”


    “对，你没听错。东海龙宫其实本质上是一家专营进出口业务的公司，他们的总部其实在琉球。同时龙宫也是琉球国祭祀的主神。”


    “他们不下海的吗？”


    “龙宫确实是在海里。但平时龙王是住在琉球本岛的那霸市的办公室里——你看我自己也有洞府，但我平时是在玉京和南洋两头跑。”


    “所以他才对我们的民法信手拈来是吧？”


    “那是。”萨天师点头道，“他那里有我的名片，所以这次来之前特地找我来做个见证，好在你面前把事情讲清楚。金鸡口的高丽百货旁边有家琉球的伊鲁花百货你知道吧？龙宫是他们的大股东。”


    “啊这.我还以为龙王是住在龙宫里面吐泡泡的呢。”


    “他又不是金鱼.对龙来说，修炼没有多大用，龙本身就是奇迹的结果，修炼不修炼都已经与天地同寿了。所以与其在水底下待着吐泡泡，大部分龙其实是以人形态生活在我们的社会里的。你看山底下那个小红，我也天天见到她到处跑来跑去，也没见她待在太液池里面修仙。”


    “原来是这样”商洛又问道，“对了，东海龙宫的龙王不是敖广吗？为什么这位叫敖藏？”


    “敖广是古代的龙王。就和地面上有君王登基和退位一样，龙宫也换了几代——不过有一点你可能已经发现了：所有的龙都是一个姓。因为，龙并非由父母所生，龙和龙也生不出来真龙来，只能生出来蛟龙。登龙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如果某处的天地精华足够祥瑞，那么在机缘巧合之下，就会有灵物扬升为真龙。所以龙和石猴似的，蜕了凡胎之后都以天为父以地为母，所以干脆都都一个姓了。”


    【啊我就想起了你那位倒霉的师兄。】


    “嗯，天子确实运气不太好。”萨天师摇头道，“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他的工夫是到家的，要不然也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只是运势不好而已——而扬升为真龙之后，就像百川东入海一般，龙终究会前往大海，进入龙宫之中，位列真龙的名册之内。”


    “对了，那小红为什么没有去东海？”


    “因为太液池是个景观池，联通外界的只有水管和下水道，她去不了.”萨天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不过她有太液池作为洞府，那去不去也就无所谓了。东海龙宫是龙王的洞府，参与龙族政治未必有在京城里来得自在。”


    “我还有点没搞清楚——龙，究竟是什么？”商洛问道，“龙好像很神秘，但又没什么神秘？他们的诞生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好像生活起来很随便似的。”


    “这你应该比我清楚。”萨天师答道，“伱可是亲眼见证过龙的诞生——我这个人不喜欢说经文，所以我直接用大白话说了：龙，是一种自然现象。当奇迹发生时，龙会奇迹而诞生。比如见龙在田是有圣人出世，不是因为真龙来了圣人才会出世，是圣人出世之后会才会有真龙现于田野之中。”


    【怎么听着像是某种星星？神谕所也认为，天上有星星点亮，说明有好事发生什么的。但那些星星都是工具星啊。】


    “龙也是这样。”萨天师点头回道。


    【那龙岂不是诞生之后，就没什么用了？】


    “当然不是。”萨天师回道，“每个婴孩在诞生之后，有时是因为婚姻，有时候是因为爱情，有时候是因为酒精等等，有时候兼有其中的几种。但不管是怎么诞生的，婴孩在诞生之后，就是个独立的个体了。就像孙悟空诞生于女娲补天的灵石之中，是为补天而造。但孙悟空自己做的事，显然和诞生的机缘没什么关系——所以是这个以天为父，以地为母。”


    【但是下面那位红小姐，可是管太后叫奶奶呢。】


    “这也是她选的生活方式嘛，我觉得很好。”


    “啊”商洛摁着额头，“这样的龙，他们的社会形态到底是什么样我完全搞不懂。我要怎么和他们打交道呢。”


    “这也是龙王所考虑的问题。所以他一般不来畿内，只用间接的方式和我们建立联系——比如做生意。在做生意的时候，大家都是为了赚钱，那我们的目的就一致了。这也是龙理解人类的方式。所以，道君和我都很鼓励这些龙从龙宫走出来，除了吃香火和祭祀之外，也都找点活儿来干。”


    “对了。”商洛忽然起来，“如果龙王在琉球的话，琉球国知道吗？”


    “那当然是不知道的。”萨天师摇头道，“怎么可能让琉球国知道。虽然琉球国以龙宫为主神，但琉球王其实不知道龙王距离他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一公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厨房里就有个喜欢做菜的龙在给他当厨子，生活在人类社会的龙除此之外还多的是的。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龙想藏起来，岂是凡人能够看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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