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的高度取决于他的起点，你一出道就单枪匹马的拼搏，你永远就是一个小喽啰，很难出头，最多就是兵勇，但是一出道就和一个名声很高的人在一起，你的名声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叶枫也是这样。


    六月前，周一航似乎很闲，在东州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包了一个套房，每天都跟叶枫厮混在一起，要么就是两人在澜山俱乐部射箭区练箭。


    要么周一航就将叶枫带出去认识一些朋友，基本上都是二代圈子里的人。


    周一航什么人？


    江南两省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叶枫经常跟他一起出入，并且是并肩前行，有说有笑，大家能不关注他吗？纷纷私底下打听和周一航在一起的年轻人身份。


    然后就打听到了澜山俱乐部。


    接着就打听到了一个副市长要将整治叶枫，将他一个同学抓进去，结果被叶枫走动关系，引动了东州市市政府三位大佬的无形碰撞，然后他同学安然无恙出来了。


    什么叫能力？


    这就叫能力，虽然大家都或多或少有点关系，但是有几个能够招惹一个地级市副市长打电话过问，然后还能无恙出来的？


    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件事情并不是从叶枫嘴里出来的，而是从周一航嘴里出来的，在周一航的刻意渲染下，叶枫得到了江南两省二代圈子里的认可。


    当然了，他们这也是看在周一航的面子上，因为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也是一个利益社会，有二代圈子是不错，但是圈子也是分外圈和内圈的。


    总不能说，你一个百万富翁的二代能跟千万富翁的二代坐到一张桌子上去，又或者说县长二代能跟省部级坐到一张桌子上去。


    这就是圈子的意义所在。


    除了圈子里面的人，外面的人，想进来分一杯羹根本是不可能的。


    越接近内圈，能知道的讯息也就越多，只要有本钱，说不定就可以凭借着其中某一条讯息，然后一飞冲天，至少下半辈子的钱够花了。


    叶枫进入这个圈子之前，也好奇过这个圈子，因为他前世的时候属于社会最底层的人物，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人，当他接触了这些人之后才发现，很多人对富二代，官二代都有很多错误的认知，一般人都认为富二代就是酒吧会所，玩女儿，而官二代是玩车，飙车，打人之类的。


    可事实上呢？


    他们在资源整合，资源共享，坐在一起大多是找一个山上风景好一点的茶社喝茶，然后嘴里谈的也都是经济，建设，铺路之类的话题。


    比如哪个市的市政建设要改造，哪个县的工程要挂牌竞拍，又或者某市要实施村村通的政策，意思就是说要将水泥路将每一个农村都连接在一起，简而言之，就是得竞拍修路，但是可以通过暗箱操作的方式，注册三家abc空壳公司a公司是我的，b公司是我的，c公司也是我的，不管你选择哪一家公司，实际上都是我将工程拿下来，简直刷破叶枫的视野，要知道这里面的工程，哪个不是蕴涵着巨额的利润？没有一定关系和手腕，根本拿不下来。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消防建设。


    消防的利润有多高？


    普遍都在5成以上的利润，甚至有些在8成的利润，一次叶枫跟周一航去普陀山上香拜佛，上完香到了一个山腰上的茶社，也都是一些二代坐在一起喝茶，其中一个叫韩俊生的，30多岁，在常市就很有关系，基本上市面上八成公司想要做消防防水之类的工程，都是通过他做的，操作方式也差不多，设计院出消防工程图纸，然后给出三个公司让客户选。


    abc三家公司全部都是韩俊生这个人的，无论你选哪家都是韩俊生跟你做，如果你不愿意，设计院不给你出消防图纸，不按照设计院出的图纸就没有办法开工，你能有脾气吗？


    你只能硬着头皮让他做，最让叶枫觉得这钱好赚的不在这里，在于无论什么公司跟韩俊生这个人签合同，全部都要进行预付款，而这些预付款基本上已经将韩俊生的成本给去掉了，然后韩俊生联系厂家发货，再安排工人去安装，安装完了，付尾款，这样韩俊生这人已经把钱赚到手了，至于剩下要压三年百分之五或者百分之十的工程质保金，人家要不要其实也不在意了。


    可以说，无本暴利，就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


    回来之后。


    叶枫坐在周一航的副驾驶，久久不语，一直回到东州市，两人到俱乐部射箭区，各自打了一把反曲弓在专业箭道上射了十几箭。


    周一航在叶枫停下来后，笑着问他：“这些天有什么感受。”


    “感觉自己坐井观天了。”


    叶枫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说了一句，本以为在04年的时候，他过亿的身价真的算不少钱了，可是这段时间跟周一航出去几趟之后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了。


    叶枫忍不住的对周一航感叹道：“知道你们这些人赚钱容易，没想到赚钱这么容易，就好比常市的这个叫韩俊生做的消防，这不是抢钱吗？”


    “换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周一航倒是没在意，笑了笑说道：“只是说我们比其他人更容易拿到这些工程而已，质量做出来也不差的，偷工减料的都是那些格局比较小的人去做的，那些人到最后只会把自己的路子越走越窄，当事情出了之后，就是他们倒霉的时候了。”


    叶枫说道：“总感觉对普通人有点不公平。”


    “这社会有真正的公平吗？为什么有人出生是农民的儿子，有人出生是富商的儿子，有人出生在农村，有人出生在燕京或者沪市？”


    “什么叫命？这就叫命！”


    “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都是这个社会金字塔上的佼佼者！”


    周一航看了一眼叶枫，然后站在30米的箭道上，抬弓，挽箭，在这一瞬间，整个射箭区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人一箭在对着箭靶。


    嗖！


    一声破空声响起，箭矢深深的扎入了箭靶，箭尾不断晃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