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疼痛从鼻子上传来。


    “对，对不起叶总，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高萱见到是叶枫，忍着疼痛，连忙卑微的向叶枫叶枫赔礼道歉起来，然后高萱就感觉到自己鼻间一阵湿意，紧接着血就流了下来。


    刚才她鼻子撞到了叶枫的下巴。


    “先止一下血吧。”


    叶枫冷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便和高萱擦肩而过，并没有去管高萱，反正只是流个鼻血，也死不了人。


    “谢谢叶总。”


    高萱连忙感激的说了一句。


    叶枫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留着鼻血也不敢跑，这两个月来在公司也一直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高萱，皱了皱眉：“你有必要这样留在我身边吗？其实只要你省着点花，你的钱也够你以后吃喝不愁了，不比留在我这里要强的多？”


    高萱低着头不说话，就捂着流血的鼻子，一副见了天敌，瑟瑟发抖的顺从模样。


    叶枫看见高萱这个样子，觉得有必要跟她说两句。


    “你给我进来。”


    叶枫冷着脸，将高萱拉进了办公室。


    高萱站在了原地。


    “把门关上。”


    叶枫把办公桌上的抽纸扔给了高萱，高萱先是把门关上了之后，这才用抽纸止住了血，站在离办公桌一米半的距离，低着头。


    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叶枫。


    高萱知道，身前这个男人其实是一个骨子里生性冷漠的男人，一直在等着自己犯错，然后好赶自己离开公司，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想起他以前做过的事情。


    但是要高萱就这么走的话，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在脚步声接近的时候，高萱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


    叶枫也注意到了高萱的身体变化，弄不清楚她是真的怕自己，还是在跟自己演戏，因为在叶枫的眼里，高萱这种女人很会演。


    一般来说，愿意花费很大精神的人，都会努力的包装自己，隐藏自己。


    更何况这个女人为了钱，连廉耻都不要？


    叶枫眼神有些深沉，审视着高萱，点了一根烟，突然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不知道。”高萱低声应道。


    叶枫说道：“没事，你猜一猜。”


    “你想赶我走。”高萱鼻息有些沉重的说道。


    “猜对了。”


    叶枫点了点头，坦然道：“其实吧，我一直很不喜欢你这种人，没错，虽然你为我做了事，但是这跟我不喜欢你没什么冲突，而且我也花了钱，所以我们之间的前因后果已经断了，这你能明白吧？”


    “明白。”高萱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


    叶枫点燃了一根烟，看着一个劲想要留下来的高萱，当初就是高萱用自己的顺从来换取自己的同情心，让自己留下了她。


    其实倒也不是同情心。


    主要还是因为想到了王浩当初在车里跟自己数的话，一次尝试的机会。


    所以叶枫给了高萱尝试的机会。


    想了想，叶枫对高萱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要是你，我不会留下来的，先不说你能不能完成公司交付给你的任务，其实你完全可以用你之前攒的钱去全款买一套房子，然后再用房子去做抵押贷款，接着再首付买房子，运作好的话，赚个几百万不是什么问题，不比留在我这里要强的多？”


    “不一样的。”


    高萱摇了摇头。


    叶枫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问道：“哪里不一样？”


    “叶总，我觉得得到什么，要看自己付出什么。”


    高萱抬起头来，第一次直视起叶枫，然后缓缓的说道：“如果说，我只做了一百块钱的任务量，我拿一百块钱，这没什么，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不一样，在沪市我做了什么，你知道，我成了一个被人强jian的女人，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


    叶枫嗤笑道：“你别忘了，你拿了钱的。”


    “是，我知道我拿了钱！所以我不怪你，也不怪别人，我只怪我自己！”


    高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自嘲的一笑：“不对，我自己也不怪，说到底，是我深思熟虑过，自己决定这么做的，但是对我来说不一样了，我为了钱，已经出卖过自己一次了，也在你面前一丝不挂过。”


    叶枫想要说话。


    高萱抢先开口，凝视着叶枫的眼睛说道：“我也知道，那也是我自愿的，但是，换句话来说，我尊严，羞耻心，什么都没了，所以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可以为了钱连灵魂都出卖的人。”


    “可是你想过没有？”


    高萱问着叶枫：“一旦我认输了，我连在你面前捡回尊严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可以出卖身体，我也可以出卖灵魂，反正已经出卖过了不是吗？”


    说到这里，高萱声音略微降落下来：“但我不愿意是一直这样，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获得成功，哪怕我前半生不堪过，但是别人评价我的时候，会觉得我的成功是靠着努力和汗水得来的，而不是靠着身体和尊严。”


    叶枫盯着高萱看了一会，然后说道：“你说的好听，但是你这些机会怎么得来的，你比我知道。”


    “我承认，我没有不承认我是对着您摇尾乞怜，求来的机会，所以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高萱看着叶枫说道。


    叶枫笑了笑：“你是在跟我玩以退为进的手段吗？”


    “不管是不是以退为进的手段，我想留下来，首先要促成澜山支付和银行总部的合作，不然您也不会把我留下来的不是吗？您也说了，丢我个人的脸没什么，不能丢公司的脸，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家银行一家银行的去睡服银行行长吧？”高萱反问着。


    叶枫反问：“你觉得你能成功？”


    “我想试一试。”


    高萱说了曾经在王馨面前说过的同样一句话。


    “好吧，希望你能做到。”


    叶枫说完向外面走去，然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停留了下来，转身看着高萱：“对了，我得跟你讲明白一件事情，澜山公司在用人方面跟别的公司不一样，它不会去管你是谁，你曾经做过什么，只要你能够证明自己，你就能留下这个公司。”


    高萱一怔，完全没有想到生性凉薄的叶枫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叶枫又道：“还有，我不想留你在身边，并不是说讨厌你或者干嘛，我不会去莫名奇妙的讨厌一个人，而是我不想那个男人从牢里出来之后，然后在电视或者网上看到你跟我站在一起，但凡他有点脑子，都能想明白当初你的报警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也不想多一个恨我入骨的人，你明白了吗？这是我不想把你留在我身边的原因。”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我把你留在我身边了呢？”


    “是你在我面前脱光衣服，放下自尊的摇尾乞怜吗？”


    “也不是这个原因。”


    “高萱，有一点你的感觉是对的，我没那么坏，但也没那么容易心软。”


    叶枫看着高萱：“我只是愿意给一个不顾一切想要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人，一个尝试的机会，而不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都不给她，我希望你能记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