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舒坐在车后座,面色冷沉,以至于整个车里的气氛都冷至冰点。
开车的司机更是如芒在背,呼吸都不敢重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司机而已,可是今天却看到了大少爷被一小姑娘打得那般惨的样子……
像这种大人物,弄掉自己,简直是容易得很呀。
可是这气氛……他想开口给自己说几句好话,表一下自己绝非对不会多嘴都办不到。
“嘟——”
不合时宜的手机响声响起,司机脑子门莫名一跳,下意识看向一旁,哦,太好了,不是自己的手机。
“喂。”
而车后座,已经响起叶望舒的声音,很明显不耐烦。
那边,谢老太太没想到叶望舒开口一句语气这般不好,但还是耐着性子,慢慢开口,“大少爷,我是谢家老太啊,我和许家算是一条般上的,你们不是最近有合作吗?”
叶舒服面色阴沉,“说重点!”
“我孙女主被路家二少爷给带去了警察局,这事儿……”
“路家?和我有关系?”
“我孙女本来是想对付木纤纤的,那个木纤纤,大少爷,你不是也不太喜欢她吗……我主要是想说,路家那二少爷,也是个油盐不进的,齐远逢更是一点表情也没有,如果有你出面的话,撑着的话,路家肯定会给面子。”
“呵呵……”
叶望舒这一冷笑,一张青肿的脸顿时疼得想哭,还是压着声音道,“我管不了。”
“你可是叶家大少啊,叶家是京城世家之首,底蕴深厚,比起那看似退世的乔家那也是……”
“特么的,她背后的是叶修墨!我能撑个屁!”
叶望舒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电话一挂,一扔。
惊得司机都是一个抖,下意识减缓了车速。
“开快点!没油了?”
“不,不是……大少爷,前面那辆车,那辆过来的车,像不像是……三少那辆啊……”
司机磕磕巴巴一说完,叶望舒整个一个鲤鱼打挺,端得笔直,一双凤眸看向前方,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
那哪里是像,分明就是!
以前他可从来不把这车放在心上,可是方才挨揍时……记忆太深刻了。
而对面,那车停下了。
一道车光下,月色朦胧中,穿着宽大羽绒服的纤细少女,缓慢走来。
“大,大少……”司机一想到方才木纤纤揍大少的样子,就觉得心脏要爆了。
何止是结巴,是害怕,是惊悚。
她该不会是打大少一个人不过瘾,想再打他出出气吧。
他只是一个司机呀,他做错什么了?!!!
“扣扣……”
车窗玻璃这时被敲响。
纤细的少女身影映在车窗上,朦胧又刺骨。
叶望舒到底是叶家大少爷,不是普通的富二代,那时被墨家二少用计拦在包间里都泰然自若的,眼下这么点事情,即使再阴影,他还是强撑着一股力,慢慢的,当先打开了后车门,然后,看着是镇定,实际脚步轻颤地下了车。
高大的身影立马笼罩下一片阴影,却一点儿没给叶望舒自己长上点气势,反而一脸莫测,中气不足的,“你,你,又想做什么?我……”
木纤纤盯着叶望舒看了一眼,忽地抬起手……
叶望舒面色大变,立马后退,眼里全是惊惧,“木纤纤,别太过分啊!”
木纤纤……
嘴角不经意的抽了抽,有这么怕她?
轻敛眉睫,她抬起的手指微微张开,里面赫然躺着一颗小小白白的药。
“吃了这个,你明天就可以见人了。”
木纤纤声音清淡,神色也极其平静,说完,又把白嫩的手往前递了递,“要不要?”
她没多大的耐心。
叶望舒却震到了,这是,打他一巴掌再给颗枣?
而且,什么药,能一晚上就让他的脸好得跟没事人似的?
这小丫头片子,诓他呢,可他只是心里这般想。
叶望舒看着木纤纤那幅乖(恐)得(怖)不(极)行(至)的脸,一个字都没敢说出来。
木纤纤想了下,尽量让语气不那么“吓人”地道,“看在修墨的份上,我才放过你。”
叶修墨?
“是叶修墨让你给我药的?”
叶望舒立马心动了,开始认真看那药。
木纤纤却有些纳闷了,她表达的意思明明是:看在叶修墨的面子上才放过他,不再揍他的,怎么扯到药是给叶修墨给的了?
“如果是他给的,我吃。”
叶望舒语气虽然不甘心,接药的动作却是极快。
“……哦。”
木纤纤有些疑惑,却又觉得无所谓,转身,又上了车,很快启动车子,和叶望舒擦身而过时,正好看到叶望舒直接把那药丸给吞进肚子里了。
木纤纤鬼使神差的又停下了车,摇下车窗,微微扬目看着叶望舒。
眼神清澈干净,小脸平静,却看得叶望舒整个人如临大敌的死沉着面色,“你,又想做什么?!”
“你以前,也吃过这药?”
木纤纤问,语气轻软。
叶望舒却觉得,木纤纤在戏弄他,都跟叶修墨这么好了,好到叶修墨让她送药了,还问他。
但是……打不过木纤纤!
而且是那种不像是在打他身体,更像是在鞭笞他灵魂的打法……果然和叶修墨人以类聚!
叶望舒偏了偏头,眼神闪躲,“嗯,对,吃过。”
“嗯?”
木纤纤觉得叶望舒表情大大的不对。
叶望舒……
“偷的!偷的!他以前从外面回来,拿了那药当宝贝似的,我不甘心,就偷了然后就吃了!”
木纤纤……
“然后?”
叶望舒有种被警察盘问的感觉,可还不得不回答。
憋屈,屈辱。
却好像,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心甘情愿了。
毕竟,叶修墨还能给他这么金贵的药。
“然后就是我第二天醒来,头天和人打架落下的伤全好了,以前的疤痕也淡了,再后来……他知道药被我吃了,差点把我打死!”
叶望舒快速说完。
觉得丢脸这这两个字他能倒着写了。
“和我方才给你那颗药是一模一样的?”
木纤纤却又问。
分明清清净净乖乖柔柔一小丫头,还坐在车里,小小矮矮的,却像山般压来。
叶望舒好崩溃。
“是!”他回答,心中气势十足,嘴上诚恳认真。
“哦。”
然后,木纤纤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