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奴婢来送您一程
“哒,哒~”
卫阎冥握紧的拳头指节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阴冷愤怒的寒光从他细长的眼眸眼角溢出去,御书房内的气氛因为他的愤怒变得安静异常。
墨梵低着头,静候他的旨意。
短暂的沉默后,卫阎冥张开略薄的嘴唇:“国公所犯的罪名,可有证据?”
“有。”墨梵将事先准备好的证词递交上去:“这里是他的罪证,赃款账目和他府中藏匿的金银吻合。”
“很好。”卫阎冥呢喃了一声,伸手重新拿毛笔,写了一道圣旨给墨梵:“抓人。”
墨梵伸手从卫阎冥手中将圣旨接过去,恭敬的应道:“是,微臣这就去。”
等他退出御书房后,卫阎冥缓缓地抬起眸子:“胡文海,婉妃的脸怎么样了?”
胡文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卫阎冥脸上的表情,斟酌道:“回皇上,还不见起色,听闻太医说,已经有溃烂的趋势。”
“哦?”卫阎冥状似惊讶的呢喃了一声。
“需要奴才去调查其中缘由吗?”胡文海试探性的问。
“不必了。”卫阎冥右手一扬,冰冷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既然总不见好,让太医不用费神了。”
胡文海看着身侧的天子,心中微沉,恭敬道:“是。”
一个奸臣和一个妓子将一朝天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此事若是让世人知晓,帝王的颜面何存?
——
“太医呢?他怎么还不来?本宫的脸要是毁了,他有几个脑袋砍?”月婉柔拿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溃烂的疮,心情焦躁的将手持铜镜人仍在地上。
宫女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一抹了深蓝色的身影缓缓地从殿外走进来,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眸含着笑意,在镜子旁边蹲下,伸手捡起来走到月婉柔面前,低头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她的身子在月婉柔的身上投下一条黑色的影子,她抬起头望着来人:“是你?”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啊。”上官婉儿笑着将镜子递到月婉柔面前,并不急着起身:“看,多美的一张脸啊,啧啧,可惜就这么毁了!”
“拿走。”月婉柔看着镜中的自己,愤怒的伸手将那镜子拍开,伸出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你以为长着一张和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脸,就能一步登天吗?不,你错了,皇上在意的只不过是这张皮囊罢了。”上官雪儿轻轻地摇着脑袋,一脸同情的凝视着她:“现在皇上连这张皮囊都不稀罕了,你,对皇上而言,再无意义!”
“不。不会的,皇上不会不要我的,他不会的。”月婉柔摇着头,不相信上官雪儿的话,只要她这张脸还在,皇上就不会不要她。
瞧着她执迷不悟的模样,上官雪儿耸耸肩,好心的提醒道:“没有皇上的命令,太医怎么可能不来?”
什么!月婉柔难以置信的仰起头。
“你还不知道吧?你义父太污收受贿赂,已经被皇上打入天牢,而你……”上官雪儿弯下腰,伸出纤细的手指捏着她尖细的下颚:“一个毁了容的妃子,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是你,是你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月婉柔猛然惊觉,用力想要摆脱上官雪儿,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怎么也摆脱不掉。
上官嫌弃的甩开她的脸,举止优雅的站直身子,粉润微扬:“那异族进贡的胭脂可还好用?”
“你!”月婉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起身想要与上官雪儿拼命,却被她一手推开,狼狈不堪的跌倒在贵妃榻上。
“胭脂本就没问题,只是与梅花花粉碰到就会让脸溃烂直至毁容,其实,本宫什么也没有做,你若是不贪图新鲜,也不会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
上官雪儿柔声解释道。
她虽然这样说,月婉柔却觉得这异族的胭脂来得蹊跷,肯定是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动的手脚。
她此时恨不得将她掐死以解心头之爱恨。
似是察觉到她的怒意,上官雪儿敛下脸上的笑意,脆生生的声音随之响起:“从你踏入宫门的第一天,本宫就发誓,一定会让你横着出去,现在,只不过是个开始!你的好运到头了,婉妃。”
“上官雪儿,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月婉柔又惊又恨的抡起桌子上的茶杯朝她的身上扔过去。
被上官雪儿轻巧的躲开,她转身从殿内出去:“一切妄想夺走我东西的人,我都不会让她好过。”
月婉柔好半天才缓过神,她挣扎着从椅子上起身朝外跑去:“我要见皇上!”
她人还没有走到门口,一个太监便带着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道圣旨:“婉妃接旨.”
一身狼狈的月婉柔连忙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月婉柔入宫以来心思阴狠恶毒,残害宫女,其心歹毒,即日关进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月婉柔瞬间像是被人抽走了胫骨,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上。
几个太监上前将她带走。
才开春的天,春寒正浓,天牢中湿气重,冷得人直颤抖。
月婉柔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惊恐的望着干草堆上跑了跑去的灰不溜秋的老鼠,艰难的咽下口中唾沫。
轻缓的脚步声传入她的耳中,她抬头看去,目光定格在那张丑陋无盐的脸上,她张开没有血色的嘴唇说:“你不是回皇上身边了吗?来做什么?”
“青栀姐姐黄泉路上寂寞。奴婢来送你一程,与她作伴。”苏倾烟在牢门前停下就脚,轻轻地出声说道。
“你?”月婉柔忍不住轻笑出声:“这里是天牢,你要是杀了我,你也脱不了干系。”
“一个青楼女子死了也就死了,我是赫连海的女儿,就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皇上也不会多加为难,况且……”苏倾烟的话音一顿,嘴角噙着一丝浅笑:“若是皇上知晓,他宠爱的妃子在宫中勾引侍卫,兴许还会嘉许奴婢也说不准。”
“你,你胡说什么?”月婉柔瞬间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激动的出声反驳。
“腊月十二,锦妃得势,你买通太监谋害她,却被一个侍卫撞破,你为求自保,施展狐媚之术勾引侍卫缠绵一宿,娘娘,你都忘了吗?”苏倾烟好心的提醒:“你忘了不打紧,奴婢给你记得清清的,到时好与皇上详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