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他的底线
赫连纳姝啊?
那个将她送进宫,顶替她秀女名额的女子!
他要不提起,她都快忘了这笔账还没有清算。
苏倾烟若有所思片刻,单手环抱在胸前,纤纤右手捏着尖瘦的下巴:“你们兄妹两,一个把我送进宫,一个断我出宫的路,你说,本宫为何要帮你?凭什么帮你?”
她的话一字一句犹如千斤石砸在赫连泫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臣相信皇后娘娘善恶分明,绝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忠义之士,国之栋梁死于非命。”
苏倾烟将捏着下巴的手放下来,轻笑出声:“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本宫确实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心胸狭隘,又自私自利,这忙,你还是去找别人帮吧!”
“皇后娘娘……”
“我没有雪上加霜,你便应该知足才是。”苏倾烟出言打断赫连泫的话,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赫连泫张了张嘴唇,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情,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倾烟美眸中的眸光在他挫败的脸上收回,转身折回栖凤殿。
脚下的步伐没走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她回头看向垂头丧气的赫连泫,右唇嘴角微微上扬,清婉动人的声音从她比玫瑰花还要娇艳几分的唇畔间溢出:“回去告诉赫连纳姝,如果她想救殷陌初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答应此生不再与他相见,本宫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忠臣惨死而无动于衷。”
赫连泫闻言,猛的抬起头,就只看见苏倾烟离开的背影,还有逐渐合拢的两道红漆大门,心中如擂鼓猛击。
殿内。
语鸽眼神困惑的望着苏倾烟:“娘娘,您,为何……”
“你是想说,本宫棒打鸳鸯不厚道吗?”苏倾烟邪眸横了她一眼。
“奴婢不敢。”语鸽慌忙垂下头,不敢再说半个字。
苏倾烟舒展着胳膊,喃喃自语:“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雪妃不是怀孕了吗?不找个人陪我打发打发时间,岂不是要把我生生憋坏?”
“娘娘的意思是说,纳姝姑娘会答应您的要求?”语鸽试探性的问。
“过几日不就知晓了?”苏倾烟无所谓的耸耸肩,径直走进房内。
——
“她回宫了?”
“是。”
楚凌翌摆摆手,对跪在面前的女子挥一挥手:“你退下吧。”
“是。”
待那人离开后,楚凌翌高大挺拔的身子坐在椅子上,心中满是欢喜,她相安无事就好。
“果然祸害遗千年,她怎会那么容易死?”楚凌翌低声说着,竟喜极而泣。
那笑意还未在他俊美的容颜上成型,便被忧虑所取代。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苏倾烟,你到底把本王置于何地。纵使恼我,恨我,你也当面把气撒了啊,怎又偷偷跑了?”楚凌翌说着,只觉喉咙刺痛,口内苦涩,心中作痛。
难不成,真要他杀了卫阎冥,她才能回到他身边?
这个念头从楚凌翌的心中一闪而过,他眯了眯眼眸,锐利之色从眼底深处缓缓溢出。
夜辰从书房外走进来,便瞧见楚凌翌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他低下头,双手抱拳禀告道;“王爷,老夫人中毒之事有线索了。”
闻言,楚凌翌回神,抬头看向夜辰,冷声问:“是谁?”
“是……”夜辰抬眸在楚凌翌的身上看了一眼:“似是跟王妃有关。”
“婧婳?”
“王妃的丫鬟跟府中侍卫相好,一时说漏了嘴,前些时日王妃去别院找苏姑娘麻烦,无意之间听到苏姑娘与染玉公子的对话,得知苏姑娘的血能解百毒……这也只是那侍卫一面之词,确无证据,末将不好当面质问王妃。”夜辰为难的说。
又是那个女人!
一团怒火在楚凌翌的胸口灼热燃烧,若非她身份特殊,事关两国安和,他定了结了她性命。
深思片刻,楚凌翌出声命令道:“派人暗中监视婧婳的一举一动,切勿让她发现。另,不许她踏出王府半步。”
“是,属下遵旨。”夜辰应道,他抬头在楚凌翌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了一眼,试探性开口:“那,此事还属下彻查吗?”
“不必。”楚凌翌道。
夜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从书房退了出去。
目送夜辰的身影离开,楚凌翌袖袍下握紧成拳的手缓缓松开,他感恩于她当年的救命之恩,对她也是极度宽容。
她几次三番想害苏倾烟性命,现如今,竟敢拿他娘的性命儿戏,他便断不能忍。
终有一日,他会带着军队踏平桑穹之地, 无需再逶迤求和。
——
墨梵到御书房外时,看见一身黑色劲装的穆怀中殿内出去,他脚下步伐稍顿:有些日子不见他,这突然回来,莫不是东陵郡又传来消息了?
还是说,封骁出事了?
他收敛起心思,走进御书房,见卫阎冥正在批阅奏折,他过去行了礼,恭敬的问:“皇上,你召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牡丹楼的情况怎么样?”卫阎冥头也不回的问。
“回皇上,除了个别裳阁严的心腹,其余都已换成是我们的人,等时机成熟,便一举收入囊中。”墨梵道。
“嗯。”卫阎冥的语气中露出满意的意思,默不作声的给一旁的胡文海递了一个眼色,方才说:“听说皇后把你府中弄得不成样,这尊金佛是朕赏给你娘的,也算是朕对你的一些补偿。”
胡文海端着红色的托盘走到墨梵面前,伸手掀开红色的绸缎,露出金灿灿的金佛,那明亮的光泽,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太贵重了,臣不能收!”墨梵出声拒绝。
卫阎冥脸色一沉,冷声问:“你想抗旨?”
墨梵惶恐:“臣不敢。”
“那还不领旨谢恩?”
见没有拒绝的余地,墨梵只好勉为其难收下:“臣,谢皇上赏赐。”
领了赏赐,墨梵拿着御赐的金佛离开御书房。
卫阎冥遣走了殿内伺候的人,目光落到墨竹六折屏风后露出的绣鞋上,薄唇微启,沉声道:“出来吧。”
躲在屏风后的苏倾烟走了出来,张口便酸酸的说:“丞相帮你收了网便得一尊金佛,那臣妾以身作饵,是否也应得些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