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缺失的记忆
坤颐宫。
皇后坐在宝座上吃着茶,赏着窗外大好的春色。
初春的地板还是那般冰冷似铁,隔着皮肉直接疼到骨子里。
裳兰跪在大殿中央已有两个时辰,脸色逐渐煞白,皇后宛若没有看见一般,喝着茶,吃着小点心。
外面的风愈发大了,皇后身边的宫女上前:“皇后娘娘,风大了,奴婢将窗子给您关上,免得着了凉。”
皇后眼角的余光在裳兰的身上凝了一眼:“去吧。”
“是。”得了允许,宫女才去将窗户关上。
“叩。”
皇后将手中的手茶杯放在桌子上,缓缓地出声问:“没想到本宫有朝一日能从那冷冰冰的冷宫里出来吧。”
裳兰低着头没有接话。也深知皇后不会听她的言词。
“你倒是好本事,本宫不在的数月,你就已经爬上贵妃的宝座,到底是本宫小瞧你了!”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你也别怕,本宫不会要你性命。不过,也不会便宜了你!”
言罢,皇后默不作声的给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教教兰贵妃这宫里的规矩,然后送她回去。”
“是。”嬷嬷屈膝行礼。
皇后起身入了内殿。
嬷嬷走到裳兰的面前,扬起手就在她的脸上扇了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殿上显得异常的响亮,一下接一下,直到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沉,方才休止。
裳兰从坤颐宫出去时脸已经肿的比馒头还要大,在宫人异样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宫中。
每一步都是屈辱,都是怨恨,都在想着如何报复。
今日她忍如此大辱,他日她定会十倍百倍的奉还。
她要九皇子登上皇位,她偏不让她如意。
她要作为皇后的宝座,她定会千方百计将她从那宝座上拉下来。
宫女见她如此狼狈回来,焦急万分:“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去取一些冰块和活血的药来。”裳兰平静的出声吩咐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宫女哪敢耽误,一路小跑着去取她要的东西。
裳兰走到椅子上坐下,这段时间她伺候在皇上的身边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她隐约记得皇上好像很忌惮皇后娘家的势力。
一个落魄的柳家,还有什么可忌惮?
还是说,柳家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是除掉这个隐患,皇后对皇上而言,应该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单凭一己之力她做不到铲除柳家,那就只能倚靠三皇子。
思及此,裳兰立即派人给南翎樾送去一封信。
——
三皇子府。
“少主,这是兰贵妃派人送来的。”墓殷将信放在南翎樾的面前:“皇后对她下手了。”
南翎樾伸出右手拿起信件拆开一看,淡然浅笑;“她还不算太笨。”
“主子要去见她?”墓殷打量着南翎樾脸上的神情,试探的问。
“不急,不让她吃够苦头,怎么放心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她去办?”南翎樾一点也不着急,将手中的信放在一旁:“太傅府那边有何异常?”
“并无异常。”墓殷回道。
闻言,南翎樾眉毛末梢微微上扬:“那个女人也没有异常?”
印象中,她可不是安分的主。
“属下亲眼所见,她每日都在太傅府炼药、”墓殷语气肯定的回道。
南翎樾沉思片刻,也未多虑,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墓殷恭敬的从书房内出去。
待他走后,南翎樾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博古架后按了一下开关进入密室。
书房底下是一个设计严密的炼药室,里面存放着很多稀有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药的味道。
南翎樾走到丹炉旁,看着白色的轻烟从炼药炉中飘出来,眉头紧锁。
这一味药他炼制了一年了,若不是……
半年前他跟踪封骁去见乔音,不想他暴露了姐姐的身份,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情急之下杀了封骁,用这一味药试图抹除乔音那日所有的记忆。
不曾想没让她抹除全部记忆,反倒是让她忘记了封骁道破他身份的部分记忆。
他当时不慎吸入一点药物,也残损了部分记忆。
直到……直到就姐姐死的那一刻,他才全部想起来。
也就是这一部分消失的记忆,让他坚信这药一旦练成对他有多大的帮助。
只是。总觉得差点什么!
到底差一味什么药?
——
“着火了!”
突兀的声音打破寒冷的夜,黑风囹所有人的立马从睡梦中苏醒,一看外面红光冲天,吓得立即跑出去。
“怎么回事?”看着控制不住的火势,南筱厉声质问道。
“小的就看见一抹火星子从山寨外飞进来,粮仓就着火了。”手下结结巴巴的回道。
“山外?”
南筱轻声呢喃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留一半的人救火,其余人等随我去抓人。”
“是。”
南筱带着人穷追猛赶还是没能追上下山的马。
“大哥,不能再追了,再追就到楚凌翌的阵营了。”三当家出声劝道。
“驭~”
南筱不甘心的望着他们离开的反向,气急败坏的骂道:“还是低估了那个臭丫头的本事。”
先是乖乖的在山上打消他们的防备,随后防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分散注意力,趁乱逃走。
好一招声东击西!
?儿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女人狡猾的很。
二当家骑着马赶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南筱的面前:“大哥,这是那个女人留给你的信。”
南筱黑着一张脸从二当家的手中将信接过去一看,脸上的怒意逐渐被凝重所取代,粗糙的大手用力将手中的信握紧,充满野性的目光凝视着夜色,从唇齿之间溢出两个字:“柳家!”
“什么柳家?”
二当家和三当家对视一眼,一头雾水。
没人知晓苏倾烟给南筱的留的心上写了什么,没过几日黑风囹葬身火海之中,尸骨无存。
楚凌翌回京复命,此事不了了之。
攸貊回京听闻此事,困惑不解:“皇上生性多疑,就没有怀疑其中有诈?或是觉得你跟黑风囹的人里应外合,演的一出戏?”
“凌翌带去的人全是皇上的亲信,那么对双眼睛盯着,由不得皇上不信。”染玉喝着杯中的酒,缓缓地出声解释道。
“那黑风囹那么多人,真死了?”攸貊问。
楚凌翌和染玉对视一眼,摇头:“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