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安听见来自华强北肯定的答复，微微一笑。


    他知道，华强北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华强北同志，感谢你为对抗归墟做出的贡献。”


    随着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从这一天开始，华强北这个名字从昆仑之中消失，留下的只有铸剑计划的总指导人。


    而随他一同参加该计划的，还有一百多名精通阵法与机械的天才。


    他们从东土各地被选拔而出，只是为了击败归墟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满怀着一腔热血，扑进这个宏大的计划中。


    他们是父亲、儿子……每一个人都为了战胜归墟而选择献身，整个团队共计127人，每个人都是无名的英雄。


    ……


    “华总师，测试前的所有准备项目均已完成，我们随时可以开始测试！”


    副手的声音唤回了华强北的思绪，华强北揉了揉眉心，随后开口道：“各小组就位，我们马上开始测试。”


    “是。”


    很快，确认各小组成员有序地退至安全区域后，华强北这才朗声宣布道：“第一百一十四次，低载荷开火测试，启动！”


    随着华强北按动按钮，羲和主炮中亿分之一的模组开始充能，一个凝聚了联邦无数智慧与东土符箓奥秘的精巧装置缓缓苏醒。


    这个模组犹如一颗沉睡巨兽的心脏，此刻，因着外界指令的刺激，开始跳动，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模组内部的量子场率先开始震荡，产生一种奇特的共振，这种共振并非物质世界的常规振动，而是跨越维度的，触及到世界本源结构的波动。


    随着共振频率的攀升，周围的虚空逐渐被撕裂，形成一道道微小的空间裂缝，从中逸出的，正是那尚未为人所识的纯粹能量。


    紧接着，这股能量被模组巧妙地捕捉与引导，经过一系列精密计算与转化，最终凝结成众人眼中不可名状的能量电弧。


    虽然说是电弧，但是电弧的能量密度与能量本质都与这道光辉相去甚远。


    它并非简单的能量释放，而是通过一种高维度的折叠与重组，将时间、空间、物质、信息，世间的万事万物都融合在了一起。


    因此，它不是任何一种能量，甚至不能用能量去涵盖它，它是终焉本身，是足以抹除万物的至高存在！


    很快，随着电弧一般形体而出现的，是一种众人难以理解的颜色，或者说，一种暂定为“颜色”的状态。


    观测这道能量束的众人完全失语了，他们的语言能力在这超乎想象的景象下分崩离析，自身的理性也随之疯狂燃烧起来。


    在事后，他们为这种全新的颜色命了名——“寂”。


    它并非自然界中任何已知的色彩，完全超越了生灵想象力的极限。


    它位于黑色与白色之间的无限可能之中，但它既不是两种极端颜色中间的过渡，也不是任意几种已知颜色的混合。


    “寂”是动态的、混沌的，仿佛捕捉到了世界本源层面的随机性和不确定性，随后将其转化为可见的形式，哪怕这种可见形式的本身也不被任何生灵所理解。


    更重要的是，“寂”似乎能够感知观察者的意识，你的目光所及之处，颜色的形态和频率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它不仅仅是一种被动的色彩，更像是一种有生命的实体，与观看者建立了一种超越物理界限的互动关系。


    尽管这一切只是由羲和主炮中极小一部分模组所创造，但它足以令每一位见证者心生敬畏。


    他们参与铸剑计划已经二十一年了，开机实验也有了一百多次，从来没有一次能让这门巨炮发出成型而稳定的能量束，更是从未对目标层主造成过丝毫伤害。


    而在今天，这成型而稳定的能量形态终于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一名年轻的实验人员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几乎是颤抖着指向那跃动的寂色电弧，说道：“成型了！成型了！”


    众人都想象过这道传说中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应该是什么颜色，然而现在看来，它果然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存在。


    与实验区域里众人反应截然相反，白对于这道电弧的反应异常的平静，在被囚禁的二十年中，祂时不时就会成为这仪器的实验对象，被它产生的能量轰击。


    只不过，对于渡劫境的祂来说，权能才是本体，只要权能不碎，祂即不灭，所以这仪器从未对祂造成过伤害。


    起初，祂对于这种几乎是羞辱一般的轰击，愤怒又不解，只是渐渐的，祂明白了赵长安他们要做什么了。


    他们在制造武器，制造足以秒杀渡劫，甚至重伤更高存在的武器！


    随着寂色电弧靠近，白慢慢发现了不对劲，祂神情凝重无比。


    这次的能量，但是从外观上看去，就与之前的完全不同。


    当白凝视这种全新的颜色，它展现出一种不断变化的特质。


    有时，祂会看到类似于电视信号不良时产生的噪点，那是无数个微小的光点在黑暗背景上跳跃，形成一种杂乱无章却又充满秩序感的图案。


    另一些时候，它又变得像游戏画面渲染错误时出现的斑斓色彩，各种难以名状的色块交织在一起，不断重组、分裂，构成一幅幅瞬息万变的抽象画卷。


    从这寂色电弧之中，祂感受到了久违的压迫感，只是短短一小截，却让祂这位渡劫巅峰感到心悸，仿佛面对的不是一道简单的电弧，而是整个寰宇的怒吼。


    在众人的注视下，寂色电弧终于缓缓命中了白的权能本源，白骨的左臂和寂色电弧毫无阻碍地交融在一起。


    下一瞬间，白骨便如同纸张受到怪力一般被撕扯的粉碎。


    电弧跃动之间，白的左臂被无情地吞噬着，直至将其彻底抹除，连一丝复原的可能都不留下。


    白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左臂，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祂缓缓抬起右手，动作僵硬而缓慢，轻轻触碰那片虚空，仿佛试图抓住什么，却只能触及空气。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


    祂的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不甘，曾经的自信与傲慢此刻已荡然无存，白的神态变得异常复杂，既有对自身力量的质疑，也有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不同于白的痛苦和凝重，看见实验成功的瞬间，整个实验团队就沸腾起来。


    “成功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这一声欢呼像是点燃了导火索，长久以来的压抑与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激动与喜悦的泪水。


    作为总工程师的华强北，此刻也不禁眼眶微红。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带哽咽地说：“是的，同志们，我们成功了！”


    整个实验区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互相拥抱，分享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


    后来，在一位断剑计划工程师的自传中，他为这一刻题上了一首极尽华丽的诗词。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九天寒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