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心来说，御兽宗弟子是不想叛离宗门的，虽然他不认同此次的宗门任务，可师傅他老人家还是对自己不错的。


    天地君亲师，师傅是仅次于父母的存在，又怎么能轻易叛离？


    可他也知道，女魔头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其实是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


    以女魔头的实力，想杀自己易如反掌，而且自己已经将所知道的情况全部一股脑说了，自己以后也没有什么新的信息继续提供了，基本上失去了利用价值。


    与其说是让他选择是否叛离宗门，其实是让他选择自己的生死。


    求生的本能让他最终匍匐在地，可耻地选择了活下去。


    樊晓晓暗自松了口气，自己总算不用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了。


    不过她并没有对这个御兽宗弟子完全信任，勾践为了复仇还卧薪尝胆呢，自己可不想带一个随时准备磨刀霍霍对自己举起复仇屠刀的人在身边。


    虽然对方的实力不一定能够杀死自己，毕竟自己还有老者这个雷达。


    可她不喜欢那种被人时刻在身边惦记着给自己捅刀子的感觉，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没有用道德感化别人的义务。


    想要跟着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如果只是怕死，暂时委曲求全，不如现在就给他一个痛快。


    她借口方便，让南山宗女子在原地等她，转身去了杂草深处。


    御兽宗弟子接到女魔头扫过来的目光，立刻明白了女魔头的意思，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了。


    “你确定自己完全出于自愿脱离御兽宗？如果只是不想死的缓兵之计，表面上选择臣服，心里却想着如何复仇，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保证让你死得没有一点痛苦。”


    还真是女魔头啊！御兽宗弟子吓得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非是我不想叛离御兽宗，宗门的此次行动我们很多人都是抗拒的，奈何人微言轻，龙长老也不是我们这种凝气弟子能够反抗的，能够就此脱离御兽宗也并非不愿意，只是想到师傅他老人家有些不舍，师傅对我极好，他不是龙长老那种人，平时教导我也是与人为善，比父母对我更好，本来准备将来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以后怕是不可能了。”


    樊晓晓有些意外，没想到倒是个老实人，将自己对师傅的不舍说了出来。


    “你若做了我的奴仆，将来与御兽宗就是势不两立。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什么欺师灭祖的事情，只要以后不与你的师傅为敌即可，如果将来碰到师傅，尽量避开吧。”


    樊晓晓想到了非长老，自己也是有师傅的，师傅对自己的维护同样不亚于父母，如果让她背叛师傅，她也做不到。


    御兽宗弟子大喜，立刻拼命磕头，他之所以说出这番心里话，就是害怕将来有一天，女魔头闯入御兽宗大开杀戒，让他将来与师傅为敌，甚至与师傅刀剑相对，他真的做不到。


    当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也只有被杀的可能，自己是永远也不可能超过师傅的。


    看来女魔头也不是一个坏到极点的人。


    一个本来让人觉得是个大坏蛋的人，突然释放了一点善意，就会让人马上对其改观。


    真正作恶的并不是御兽宗，而是布置了这次任务的龙长老，他们这些弟子只不过充当了杀手。


    如果此次行动失败，其他宗门弟子能够成功回去，御兽宗的作恶就会被公之于众，那时候的御兽宗，就真的变成所有宗门的公敌了。


    进入试炼之地的凝气弟子就有四千多人，想一想那些宗门留在家里的人该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


    他实在想不通龙长老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就不怕御兽宗将来被所有宗门围剿，彻底消失吗？


    当然，龙长老不是他能担心的，他只希望自己的师傅将来能够逃过劫难。


    “既然做了我的奴仆，你的所有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也不管你所有的过往，也不问你从前的姓名，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樊晓晓的奴仆，你的名字叫樊仆，记住了吗？”


    “是，樊仆记住了，主人！”


    劫后余生的御兽宗弟子，不，现在是樊仆了，终于知道自己不会死了。


    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樊仆认清了一个事实，主人哪里是女魔头，明明是活菩萨啊！


    自己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不管落在谁的手里，最终都难逃一死，主人不仅没杀自己，还给自己留了活路。


    自己已经不是御兽宗弟子了，不管将来其他宗门如何对付御兽宗，自己只是樊仆而已。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师傅，只希望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樊晓晓不再继续废话，直接抓过樊仆的一只手，用指甲划破了他的手指。


    她的指甲并不是特别尖利，可她带着灵力的轻轻一划，一条血线就飚了出来。


    樊仆并不害怕，因为他没有从主人身上感觉到杀意，只是划破手指，流一点血算什么？


    下一刻，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契约关系，而且是主仆契约。


    樊晓晓又浪费了一个灵兽的名额，可是没办法，不这样的话，樊仆不能活着进入她的空间。


    她不能让樊仆一直保持着隐身状态，隐身术也是需要灵力维持的。


    现在身边有一个拖油瓶，她不想让南山宗女子看到樊仆。


    樊仆也接收到了主仆契约成功的信息，对于这个结果，他也是满意的。


    不管怎么样，主人看起来都是一个长命的，肯定不会死在自己前面。


    就算主人真的哪天死了，自己也算是多活了一段时间，后面的日子都是赚的，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樊晓晓直接将樊仆收进了空间，再次进入，樊仆也不再觉得里面黑咕隆咚了，更没有之前那种心悸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过来种地。”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樊仆惊奇地发现，这个看起来灰蒙蒙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老者。


    总算有人可以支使，樊晓晓都能感觉到老者愉快的心情。


    樊晓晓收了那么多药草，一直都是老者一个人摆弄，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活人，老人家当然要马上安排他干活了。


    一只蠢猫在里面，又懒又蠢，除了睡觉之外无所事事，根本不会干活，还是人好用。


    樊仆也很高兴，有活可干，还有活人，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立刻充满了活力，他屁颠颠地跟着老者去收拾药草，樊晓晓则带着南山宗女子出发了。


    为了早日将这拖油瓶扔出去，她开始有意寻找人多的地方。


    之前为了寻宝，她都是尽量避开人，以免跟其他人撞车。


    而且灵羊也太打眼，她也不希望被人看到。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打发灵羊去探路。


    其实一转眼，她就将灵羊收进了空间，而南山宗女子根本没发现。


    两个女子结伴同行，这才像正常的打开试炼之地的方式，不像一人一兽显得那么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