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果然如您所料，再加上采风人一日来的全力探察，大体可以确定，那个刘英锐真的没死。”
“就是不知道为何此刻还在京城！”
“按理说他应该跑的……，如今正在城中西南白纸坊一处道观之中暂住，行踪很是隐秘。”
“若非蒋府有一位马夫踪迹可疑，说不准还真让他藏起来了。”
九月二十四！
秋分已过，京城的天候更为凉爽，晨晚更为弥漫一丝丝寒气，秋日也渐渐深入。
白昼也将日日变短，夜色徐徐变长。
仁寿坊百草厅，时值巳正刻，秦钟刚有做完一场肠痈手术，多福便是近前说道一则秘密消息。
“刘英锐！”
“我也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玩的这么高明。”
“若非昨儿问斩的时候一直没有看到他的正脸，若非昨儿那个蒋仁义看到亲人死去之后面上轻松如故，还有欢笑之意。”
“我也不会起疑。”
“更有蒋德本往来诚王府上数次，问斩之前一日还在去，如果没有机会……早该停下动作。”
“更关键！”
“昨儿问斩的那个刘英锐身子形体不一样，少爷我对人体最为熟悉，刘英锐的肩背略有秀气。”
“那人多了一丝宽阔厚重，发际线也有上移，肤色也黑了一些，耳朵下面应该有的一颗黑痣也没了！”
“……”
“我也只是猜测其中有些缘故，稍有疑惑，想不到真有结果。”
“狸猫换太子？”
“换死囚？”
“他们怎么想出来这样的招数？还真会玩！”
“刘英锐还待在城中没走？”
“没走！”
“就不用走了。”
“派人盯着刘英锐的动静，另外，找几个不起眼的人让他们把事情一个时辰内传遍京城。”
“采风人、小孩子、乞丐都可以。”
秋日问斩！
秦钟亲自前往菜市口观刑的，刘英锐在列，还有刑部关押的其余一些当杀之人。
还有刘英锐的两位同窗。
刘英锐！
从他被押送至刑场之时，自己就没见过他的正脸，尽可能的近距离之下，他的身形体态特征还和那个刘英锐有显着不同。
别人或许没有感觉，刘英锐……自己见过数次。
更为一点，蒋仁义也去了。
在看到刘英锐被斩之后，他竟然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简单有哭无泪了数息，而后便是轻松自得离去。
还有蒋德本连日来的动静，自己略有疑惑，怀疑那个被斩首的是否是刘英锐。
便是让人查了查！
现在有结果了？
那人真的不是刘英锐，真正当杀的那人还在京城，藏身白纸坊道观之中？亏他们想起这一招。
“是，少爷！”
“我现在就去办。”
多福点点头，本该杀头的人，竟然活的好好的，那么，昨儿被杀的肯定是替罪羊了。
这样的事情……戏文中听到过，现在真的发生在身边了？昨儿那个刘英锐问斩的时候，自己也在身边。
就没有看出来什么。
少爷就是少爷！
“京城估计要热闹了。”
于多福点点头，这点小事办起来并不难。
换死囚？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京城，发生在天子脚下，朝廷上下要乱了，不出意外，刑部那里会死很多人。
一些相连之人也绝对跑不掉。
……
……
正午时分！
兴荣街上的白象拉面馆，包间之内，秦钟三人正在用饭，除了明月小道长之外，还有三姐。
明月小道长当郎中上瘾了。
自从第一日尝试之后，其后每日都要去，都要坐镇两三个时辰，还挺喜欢。
而且，名气也渐渐出来了，端阳老道不为理会。
至于清风小道长！
现在则是多有清闲！
在将文练十二段锦、武练十二段锦还有相合的导引吐纳传授自己之后，就几乎没啥事了。
文练十二段锦不难。
武练十二段锦也是不难，同五禽戏有相仿之处。
至于导引吐纳口诀，倒是有些晦涩，花了秦钟三日的时候，才勉强能够在动静之间完全的将吐纳贯入其中。
那种贯通之后的感觉很奇怪。
先前没有导引吐纳口诀的时候，一套动作下来，似乎没有太大感觉，十二段锦也就令自己的身子更得锤炼。
两套动作下来，也就隐隐出汗。
而配合导引吐纳口诀之后，一套动作没有做完，直接感觉浑身上下的精气神消耗很大。
额头之上都是汗水。
而且动作做得很是缓慢，万一吐纳气息紊乱，就要重新来过，清风小道长一套动作下来，自己不过做四分其一。
然！
一套动作彻底完毕，比自己跑数里路还要累，喝着参汤之物调养片刻。
神清气爽。
元气淋漓。
比起先前所习练的五禽戏、八段锦、四十二式太极拳都要感觉更好，眼前的世界都更为清晰了。
清风小道长解释道门吐纳呼吸之法，是将体内浑浊之气吐出，尽可能纳入天地间的轻灵之气。
那种轻灵之气对人体裨益良多，内壮脏腑，熟络经脉，强健血气，常常吐纳，可耳聪目明，齿坚发黑。
还拿师父端阳举例子，师父端阳如今已经八十有余了，然而精气神看上去也就五十六岁的样子。
秦钟赞叹。
有点像前身之时的气功。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得到了真传！
反正有用就好，深入探究没有必要。
清风所言自己所学是内丹术的粗浅层次，以自己的天赋，若是自己愿意，拜入武当门下，还可得传更为精妙之法。
那就……那就不用了。
秦钟很干脆的结束那个话题。
内丹术可以强身健体就足够了，至于追求成仙了道，一辈子都不够用的。
将有限的时间花费在无限的事情上？
秦钟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导引吐纳贯通之后，清风指点便是不多了，便是让自己自行习练，他的任务就差不多完成了。
明月小道长，也将她掌握的许多医家道理道出，还有掌握的一些丹方、药方……。
端阳老道昨儿送来一份手写的册子，让自己先看，若是不解……可前往问他。
上面也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医家之论。
东西不多，都是秘传！
老道所言，此物可传家，不可传于别人，秦钟欣然。
“明月道长，拉面真的这么好吃？”
“真的不准备来点牛肉？俗话说，修行一颗心，天道之下，荤肉和素食没什么区别！”
“今儿上午可有遇到奇特的病症？”
白象拉面馆的生意相当不错，若非提前派人来打过招呼，这个包间也被人占据了。
除了主营各种拉面之外，还有不少小菜、炒菜吃食。
三人坐于一张圆桌旁，上面的圆形机关木盘摆放了许多菜肴，色香味皆精致。
否则，也对不起这里收的价格。
自然，也少不了拉面！
明月小道长喜欢吃拉面，这几日每天都要吃，只要有机会，晚上还要吃一碗。
一碗拉面，配上一些专门调配的红油辣子，在配上一碟酱香的素牛肉，瞅着小道长此刻享受的模样。
秦钟莞尔。
真的那么好吃？
自然，拉面必须好吃，就是天天吃的话……会不会腻歪？关键那碟子素牛肉……小道长吃的很开心。
素牛肉！
滋味很像很像真牛肉，但是……比起真正的酱香牛肉还是差一点的，都已经诱惑了小道长数日，小道长还是无动于衷。
而且，开始给自己白眼了。
“明月姐姐，吃慢点，不着急的。”
三姐坐在一旁，闻钟哥儿所言，也是眉眼含笑的看向明月，忍不住抿嘴乐道。
拉面自己也喜欢吃，就是需要搁一两日吃一次才比较好吃，若是天天吃，怕是很快就要腻了。
“……”
“呼！”
“舒服，拉面真的很好吃，比阳春面好吃太多了。”
“素汤也很鲜美。”
“素牛肉也很好吃。”
“辣子也是过瘾。”
“三姐，小神医，你们不吃吗？”
“上午的女病人中……倒是没有罕见病症，也就几个处理起来麻烦的病症。”
“都是那些女子拖延时间太久了，而且也不注意洁净，以至于……，吃饭的时候就不说那些了。”
“酱牛肉，我倒是想吃……，若是被师父知道后，肯定要收拾我的。”
明月！
还是依稀道士的装束，青丝梳拢卷云冠，其余裙衫倒是寻常一些，这两日从俏佳人那里专门采买的衣裙。
色泽月白，花草纹理弥补，修身合体，纤腰一束，没有道袍的束缚，更显清纯之姿。
一张瓜子小脸，左腮脸上微微数点雀斑，施以简单的胭脂铅粉点缀，眉黛略有勾勒，已然纯雅娟秀。
听得三姐二人之言后，再次吃了一大口拉面，继而喝了一大口汤，很是长舒一口气。
拉面很好吃的。
以前从未吃过那样的面食，配上专门的素汤和素牛肉，滋味简直棒极了。
至于小神医询问上午的看病情况，十一科中，女科病人其实不算多，毕竟时下风气之故，女子没有必要，不会出来的。
那些女子的病症，难以诊治的没有，麻烦的有几个，需要时间好好给于调养。
“尝一尝也无碍。”
“明月，你准备一辈子在武当山当道士？”
“清风有一颗修行的清静之心，他适合修行，你师父也说了，你性情跳脱，内丹术修行这些年，也就刚入门。”
秦钟筷子夹了一块酱香牛肉，厨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必须要经常夸赞夸赞。
明月！
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女子。
平日里在府中用饭，她的话语就不少，清风几乎都不开口，这几日因在百草厅的缘故，再加上女郎中之故。
再加上自己之故。
和三姐多有见到，二人倒是相识相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