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还不高兴了。
秦钟莞尔。
书院其实不缺银子。
书院有自己的田地。
书院有自己的进项。
外加一位位书院旧人的捐赠，书院不缺财货。
财货多了，总归是一件好事，书院里许多东西都是便宜的，医者行医，落于学员身上，基本上都是免费的。
拿药也是免费的。
虽是免费，那个东西可没人喜欢要。
还有书院专门定做的一些书院制式衣衫，采买的时候，一套可能五钱银子，学员购买的话，可能就一二钱。
外加书院每个月都要印制大量的经义文章之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卷子之物。
还要专门花银子收购一些孤本善本之物。
长年累月，也非小数目。
与其花费财货在添置舒服之物上，还不如将财货用在刀刃上，只要学业有成，外物皆次之。
“记得小神医你先前也曾游历江南，江南的那些书院也是如此？”
长乐公主秀首轻点。
书院，做学业、做文章的地方，过于享乐自然非好，过于艰苦似乎也非好。
“江南之地，文风很是鼎盛！”
“非北方可比。”
“书院很多很多，在江南的那段时间，我所进入的书院，有一二十个。”
“那里的书院，大都是这种文风！”
“也有一些书院，相对奢靡一些，但……想要进入那些书院，门槛很高！”
“要么，学员颇有家资，一次性捐赠千两银子以上，就可入内，虽如此，也非永久。”
“果然不堪造就，还是会被退学的。”
“要么，就是学员天资很不错，可以轻易入内，不收学费的入内，学风会更为浓郁。”
“……”
“不仅不收学费，若是学业成绩很好，举业成绩也很好，书院也会给予很多的奖励。”
“让人无后顾之忧！”
“……”
“刚才我所言的奖学金和助学金便是化自那里！”
“奖学金，很容易理解。”
“奖励那些学业成绩相当好的学员，其实，书院也有这方面的动作，每一次考核位列前三，都有财货奖励。”
“有钱，还有不错的笔墨纸砚之物。”
“郡主刚才所言的捐赠……也可以落在那上面，名号可用皇族，也可避免一些麻烦。”
“江南的学风文风之所以那般鼎盛，一大缘由，就是其中好处很大。”
“许多富商大贾自家难出举业功名子弟，便是另辟蹊径，开辟书院，投入财货，请来先生，教导同族、方圆子弟。”
“但有一二举业所成，好处……不自言说。”
“额外立下奖学金，每一次的考核奖励可以多一些，第一名可有五两银子，第二名三两银子！”
“第三名一两银子！”
“大体如此，具体自然是有书院商榷出一个章程，再行最后顶多。”
“银子从来都是一个好东西。”
“有些人可以视金银如粪土，大多数人还是喜欢银子的。”
“银子奖励多一些，对于学风的激励，很有助力，就如战场上的爵位、金银珠宝奖励一样，有相似之效果。”
“……”
看向长乐公主，语落江南之行的一些事。
江南的文风不是一般的盛，一个个大小书院很多很多，也无怪乎每一科进士，南方人至少占据六七成的名额。
多的时候，占据八九成都有过。
书院太多了。
大书院。
小书院。
知名书院。
族中书院。
地方书院。
……
那些文风不仅很盛，对于书院的运转自有体系，有作风奢华的书院，可……对于入内的学员要求更高。
没人愿意花冤枉银子，让学员在里面吃喝玩乐，当大爷一样的享受！
“江南的文风，的确很盛。”
“皇爷爷以前也说过江南的文风。”
“书院！”
“小神医之意，本宫大致明白，那些富商大贾，自家族中难以有举业功名有成的子嗣。”
“是以，花费钱财，培养族中其它的子弟，还有乡里的一些子弟，但有所成，便会贯通一体。”
“成为地方牢固之力。”
“此法，对于国朝统御府县乡里……是不小的阻碍。”
“对于那般情形，国朝也有一些对策，官员外放任职，不得回原籍任职，在一地任职也不会很长。”
“也是为了避免那些问题。”
“可……时间长了，地方上的绅衿之人就多了，一些外来的官员也难为事。”
“那些商人……还真是会钻营！”
“可他们立下族学、书院，也不能说全部都是坏事。”
“奖学金！”
“激励之用，可为。”
“五两银子，如今京城许多工坊，用心用力一个月，都不一定有五两银子。”
“书院里，只要学业出色，便可有五两银子银子，此法可行，想来会有许多学员动心。”
“学业会更添三分力！”
“……”
四目相对，长乐公主只觉一颗心微微的跳动加快。
欲要避开某人的眼神，然……下一刻，不为躲避，樱唇含笑，更为对着某人直接眨了眨眼。
皇爷爷当年曾巡游江南数次，对于江南了解很多，从小到大，听皇爷爷说过江南不少事。
文风鼎盛，是其一。
小神医提及的江南书院之事，些许隐晦之地，也能听出来，协助执掌内务府那般久……非不通世事。
以皇族的名义！
的确好些。
总好过那些以宗族、乡里为用的名义。
奖学金之例，可用！
激励之法，可行！
“既如此，那奖学金多一些如何？”
“考第一名，给一百两银子，估计那些人学业更好了。”
“……”
福清公主双手拍合，小神医所言的奖学金之意，自己也听明白了，大体就是激励读书人学业更为精进。
如此，才能够拿到第一名。
才能够拿到更好的奖励！
五两银子，也太少了，似乎也买不了什么，稍稍的一些胭脂水粉，就十两银子、数十两银子了。
些许好的酒水，也很贵的。
“……”
宝庆公主在旁，话语不多。
小神医说的奖学金，自己也能听明白，五两银子也不错了，自己在宫里的月钱稍稍多一些。
一个月二十两左右。
福清公主所言一百两，是不是有点多了？
好吧。
福清公主不缺银子。
长乐姐姐她们也不缺银子。
“……”
“咳咳！”
“激励之法，非银子越多，效果越好。”
“第一名五两银子，已经足够了。”
“一百两，太多了一些，而且，所起到的效果，不比五两银子强很多。”
“书院之地，细水长流，书院有学员、进学的生员、举人，若是一次次都是一两百两银子，书院……还不一定可以支撑。”
“书院现在的奖励，一吊钱、半吊钱为多，五两银子，已经一二十倍多了。”
“足以令人心动！”
“除了奖学金之外，还有我刚才提到的助学金！”
“奖学金，是针对书院学业成绩极好之人的奖励。”
“助学金！”
“则是对于书院学员家境极其贫苦的援手和助力。”
“能入白石书院，资质一般都是不错的。”
“但……家境就不好说了，有些学员的家境多寻常，如若爹娘都在，还算完好幸福之家。”
“若是爹娘有缺，或者爹娘皆无。”
“或者家境突生变故，比如家里嫡亲之人病重，或者一些其它的突然之事。”
“学员若是得知，岂非会影响学业？”
“若有资质不错的学员，因而心神有乱，学业有损，甚至于退学，那就太可惜了。”
“此时，便可有助学金之用了。”
“书院核实情况之后，可以给予能力之内的援手，一些钱财的助力，一些病患诊治的助力。”
“若是病患极大，百草厅也可为用的。”
“百草厅数年前就有对于家境寻常之人的优惠和贴补之法。”
“此法，对于一些家境有碍的学员，也是一个助力，至于具体的章程，则需要细细商榷一番。”
“……”
长乐公主的眼睛……挺好看的，很明亮，还是双眼皮，五官也是一等一的精致芳华。
是一个圆润的鹅蛋脸，香肌玉肤，莹润生光，脂粉之色……自己是看不出来，可能有，可能只有一点点。
眼睛真的挺好看的。
就是……对着自己眨眼啥意思？
心中一突，又觉长乐公主此刻好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得……有些扛不住。
视线一转，落于手边的烛台上，还是看这个东西吧。
平复心绪，将奖学金、助学金的事情一一道出，事情不难，具体的章程要好好定下。
非做三五个月就不做了。
“助学金，原来是这个意思！”
“嘻嘻，我明白了。”
“援手和助力那些家境困难的学员，小神医，你心真好，你想的真是周到。”
“这样的事情，都能想出来。”
“真好！”
“嗯，这个可为，要不……你接下来就和你那个山长说一说？然后上元节前定下？”
“本郡主有银子，每年数千两、一万两的预算都不难。”
“嘿嘿，小神医，你说呢？”
“……”
小郡主很是点了点小脑袋，纸扇在手中拍了拍，奖学金自己轻松明白，助学金……是那般意思。
难为小神医的心思。
真好。
不愧是小神医！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小神医！
这件事，一定要做的。
银子，自己不缺的。
自己的银子现在都花不完，都放在库房，都放在小神医那个钱庄了。
这个年关，大白兔工坊又赚了好多好多银子。
该花出去。
多花出去一些！
澄眸多亮，辉光隐隐，喜意盈然的看向小神医，小神医他……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怎么就能想到那些……好事呢！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