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她体质特殊,得的是过敏性荨麻疹!”谷雨跟着过来,颜如玉惊讶于这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口齿之清晰伶俐和气度之淡定从容。
钟驭结合以前的行医经验,很快确诊并为风舒雅配好了药。风宇夫妇在此折腾了大半天,带着女儿回去时已对谷雨这个芦荟堂的小姑娘印象深刻,虽不知其身份,也着实惊异于她的不同寻常。
不仅风宇夫妇惊异,钟驭也很是不解,四五岁的小女娃有如此心智,简直是天赋异禀,想来是旷古奇才,他有心收为徒弟,甚至不惜腆着脸去求人家当徒弟,结果换来了两个字:“不干!”
“为何?”钟驭不解道,“难道老夫的医术配不上你的天赋吗?”
“小叔叔,这是两码事儿!您的医术自然高明,悦儿也真心叹服,可是我很了解我自己,做事情三分钟热度,不适合学医。”谷雨道,“事关生死,不可不慎重!”
钟驭不死心,劝道:“小丫头,你这等早慧,不学个一技之长,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这大好时光本就是用来辜负和浪费的。”谷雨若有所思的说了这句反常的话,“我在这里的意义,本就是耗费时光。”如今她见到了风宇和颜如玉,想来男女主如此幸福,只有等他们安然结束此生,自己才能从这个幻梦中回归现实里去。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一样啊!”钟驭见她坚持,叹道,“罢了,人活一世,难得逍遥,快快活活地,倒也极好。”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四年就过去了。在难得的数年安宁之后,锦城叶氏已经力压旧贵族,守关将军叶凉年近五十,思念独女,特意派人前往朔方城接叶依回家。
金执立在幽蓝花树下,大约是蓄了胡子的缘故,不惑之年的他显得有些憔悴了。金念澜刚从公主府回来,玉白面具下的肌肤吹弹可破,很是娇嫩。
“舅舅!”金念澜恭恭敬敬地行礼,不卑不亢,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跟我来书房一趟。”
打从让月听尘为侄子开蒙,金执便很少像之前一样与这个侄子亲近了。道理让人变得聪明懂进退,却也束缚了人,让人克制自己的感情,既要中庸,喜怒皆不足道矣。
金执将锦城送来的国书给金念澜看了,问道:“此事你如何看待?”
“这……”金念澜老实道,“依依姐姐本就是叶将军的女儿,老将军思女心切,咱们成人之美不就是了?”
“愚蠢!”金执恼道,“金念澜,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了?”
金念澜不服气,“我没忘,也不敢忘!我是被北陵皇帝抛弃的质子,是母亲被辱和受苦的证据。可是这跟依依姐姐有什么关系?她辗转各地,好不容易在朔方城立身,每天那么辛苦地打理散铺。现在大将军来接她回家,成人之美有什么错?”
“你如此浮泛,回去后如何能为你娘亲争气?”金执道,“本廷知道你与叶依交好,但公私不分,意气用事,头脑简单,你这样子回去后怎么存活?你以为叶依是真心待你好?她不过是利用你!”
“舅舅!”金念澜道,“真心不真心我分得出来。从我懂事以来,你就一直在忙,教我诗书礼义的是师傅,陪我嬉闹玩耍的是依依姐姐她们,你只会逼我练功、不停地给我加功课,让我做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