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进入金库，伏地魔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焚烧气息。


    黑魔王太了解这种味道了——他本人就是一个使用“厉火”的高手。


    他拿着魔杖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是一股来自灵魂的战栗。


    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可挽回地消逝了。


    妖精拉坏低着头：“即使没有钥匙，我也可以用妖精的特殊方式打开所有金库的门。”


    伏地魔摇了摇头，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消沉：“不……不用了。”


    拉环的眼睛骤然瞪大，其中满是恐惧——如果自己对伏地魔没用了的话？


    他自然地想到了那位一个照面，甚至完全没有理由就被伏地魔杀死的同事。


    黑魔王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妖精拉环想要逃跑，但是一双短腿却根本迈不开来，黑魔王的威名已经在众多巫师界的生物心中形成了天敌般的威压。


    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伏地魔现在已经顾不得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黑魔王重新化作黑雾，顺着古灵阁地下的甬道冲了上去。


    赫奇帕奇的金杯已经被厉火焚毁，他必须立刻确认其他魂器的安危。


    伏地魔的第二站是一处海边山崖，这里的山洞是这位黑魔王还没有到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发现的，他将斯来特林的挂坠盒制成魂器之后，就把它藏在了这里。


    很快，伏地魔就到了山洞中的水面高台上，他自己设置的那些陷阱自然不会阻挡他。


    看到依旧充满绿色溶液的石盆，黑魔王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并不是所有的魂器都被发现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这个魂器换到一个更保险的地方吧。


    黑魔王挥动魔杖，石盆中的绿色液体慢慢朝着两边分开——就像是摩西分海一般——露出盆底的挂坠盒。


    他一把将其捞了起来，但却没从这个挂坠上感受到灵魂相连的亲切感。


    手中的物体给他的是一种全然的陌生——就好像它不是用自己的一片灵魂制成的。


    它确实不是魂器。


    伏地魔打开挂坠盒，自然看到了其中的纸条，一封遗书，一封让伏地魔险些崩溃的绝命信。


    【致黑魔王：


    我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这个秘密，我已经拿走了真的魂器并将它尽快销毁。


    我甘冒一死，为你遇到命中对手时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r.a.b.】


    黑魔王高大的躯体晃了晃，竟是有种站立不稳的感觉。


    又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从空气中浮现出来——是一位表情超然的伏地魔，正是黑魔王用厄里斯魔镜制作的复制体。


    “冈特老宅中的戒指也消失了，不过我不知道它是否被摧毁了。”复制体伏地魔的语气平澹，像是说着一件毫不关己的事。


    伏地魔刚刚站稳的身体又是一颤：消失了，那还有别的可能吗？


    “三个了……”伏地魔的声音沙哑无比，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魂器的制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于大多数巫师来说，狠下心去谋杀一个无辜的存在本就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然而对于伏地魔这样的黑巫师而言，杀戮当然不是问题。


    然而，汤姆·里德尔过于注重仪式感了，或者说是因为太自卑，所以必须在这方面通过仪式感进行找补——对于他来说，只有那些称得上“宝物”的东西才有资格成为魂器，比如说，霍格沃茨四巨头的遗物。


    如此苛刻的条件，无疑增加了制作魂器的难度。更何况，每制作一个魂器，就需要撕裂一次灵魂，这种痛苦即使是对黑巫师来说，也往往是难以承受的。


    类比麻瓜的研究来说，人类的大脑只有在完整的状态下才能够执行各项功能，如果缺少了部分，就很可能丧失那一部分的机能。


    灵魂这东西虽然更加玄妙，甚至还无法用科学去解释，但正如残缺大脑和完整大脑的区别，被撕裂的灵魂和完整的灵魂又怎么会是一样的呢？


    或许撕裂灵魂的影响没有像大脑被切除一半后那么立竿见影，不过从伏地魔制造魂器前后的表现来看，这种影响似乎还是挺强烈的——汤姆·里德尔变成了更加无序的存在。


    这种无序不仅表现在情绪上的混乱和不可控制，更重要的是逻辑的无序和智商的起伏。


    虽然很多读者也经常忽略这一点，但伏地魔的年纪可不算小了，1926年最后一天出生的他到已经要接近七十”高龄“了，然而这位黑魔王还是经常表现出一种孩子般的幼稚。


    这个比喻并无不妥，孩子并非是天性善良的，他们并不明白自己的作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或者说，年龄尚小的孩子的大脑还没有发展出能够对自己的行为做出判断的能力。


    所以，他们在很多时候都会做出一些触目惊心的事来，这无关善恶，但有时候看起来又格外残忍。


    在很多时候，伏地魔其实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当然，和还未开化的孩子不一样的是，他毕竟已经有了完整的人生，所以性格中的邪恶部分又往往会在这种无序状态下进一步放大，而无序的邪恶往往能带来更大的恐惧。


    这才是黑魔王成为巫师世界大多数人连名字都不敢提的存在的原因。


    极度心惊中的伏地魔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卢修斯·马尔福在哪！”


    神态超然的复制体耸了耸肩：“似乎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


    “日记本在他的手里！”伏地魔的双眼已经完全赤红。


    在伏地魔失势前，将日记本这件魂器交给了卢修斯·马尔福保管，当然，黑魔王并没有告诉马尔福这件东西意味着什么。


    而在回来这次复活之后，他也没有过问这件魂器的下落——毕竟黑魔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忠心的仆人竟然会为了躲避魔法部的审查，加上抱着祸水东引的目的，将自己的魂器塞进了金妮的书包，然后搞出了密室的事件。


    一股极度不祥之感出现了，自己总共制造了六件魂器，现在，自己能确信的却只有大蛇纳吉尼没有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