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图铎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张开的嘴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浑身金光环绕的怒目金刚从云端落了下来,赫尔曼·图铎眼前的“伏地魔”冷冷开口。
“尹索·格林没来过这里,”——前半句还是尹索的声音,
“伏地魔屠灭阿尔卑斯派于此。”——后半句已是魔鬼的呓语。
为了筑造雪山小镇,创造无敌的魔法屏障,阿尔卑斯派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他们应该承受怎样的下场?
对于这一点,尹索其实并不太在意。
可能雪山小镇中的底层平民中还有无辜的存在,但“十老”必然是恶贯满盈。
尹索需要额外的魔力来支撑接下来的计划,那么用镇邪魔方关押他们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为了不暴露镇邪魔方的秘密,他就需要给“十老”的失踪一个合理的理由。
当着一众非洲巫师的面被伏地魔掳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操作上来说,这并不困难。且不说穹顶破碎之后,这个不知应定性为尹索复制体还是伏地魔复制体的镜中人已经恢复了大法师的实力,而且“十老们”都被【聚魂咒】的鬼剑扎透,钉在地上,基本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伏地魔”此刻还不离开,只不过是要当着闯进来的那些非洲巫师的面,掳走十老罢了。
不得不说,堂堂黑魔王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甩锅对象。
最好做这一切的时候还是当着尹索本体的面,这样一来,总不会有人怀疑尹索·格林这位最年轻的大法师和阿尔卑斯派总部这些毒虫的失踪有关了吧。
“奥利凡德先生,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重新变成伏地魔样子的镜中人看着奥利凡德,魔鬼的脸上是无欲无求的超然表情,“我相信您是一位聪明人。”
伏地魔的样子,发出的却是尹索的声音,这一切实在是诡异,仿佛两者已经融为了一体。
奥利凡德连忙点头,他最大的依仗就是阿尔卑斯派,一生最的高的追求就是成为十老之一。
然而现在,这些全都破灭了,他根本没有在这位连伏地魔都算计的大法师面前讨价还价的资格。
终于,朝钟楼汇聚的巫师越来越多。
“伏地魔”挥动镜中魔杖,像毒蛇一般缠绕在“十老”身上的黑色鬼气慢慢收紧。
将“十老”关进镇邪魔法,确实是一笔不小的魔力收入,然而尹索觉得,自己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这些枉死巫师临死前的仇恨、懊恼、不甘汇聚成的森然鬼气。
或许这种力量不如组成怒目金刚的不甘愤怒那般纯粹有力,然而,阿尔卑斯派总部下储存的鬼气数量实在是庞大,更何况这种来自黄泉的力量,在对付禁制魔法上别有作用,它有着腐蚀魔法的效果——所以“十老”的【铁甲咒】在鬼气化作的鬼剑前如同纸湖一般;阿尔卑斯派的【生存穹顶】也承受不住鬼手悍然一击。
“大法师!”有资深的非洲巫师看出了镜中人的实力,大声疾呼道。
因为阿尔卑斯派的不断抽血和暗中作梗,非洲的巫师世界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大法师了,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
至于没有认出伏地魔倒也正常,毕竟伏地魔的主战场是在欧洲的大不列颠,没有对复杂贫瘠的非洲有过什么欲望,因此这片土地上的人还没有领教过伏地魔的疯狂与强大。
伏地魔黑袍涌动,化作一股黑雾,裹挟着被鬼气缠绕的“十老”冲天而去。
不过还是有眼疾手快的瓦加度巫师在黑魔王离开之前用魔法相机留下了影像。
想来不用等到明天,今天晚上,伏地魔覆灭雪山小镇,阿尔卑斯派“十老”成员不知所踪的消息就会传遍全世界的巫师界了。
随着怒目金刚从天而降的年轻大法师更是将这个罪名彻底坐实了——走的是伏地魔,来的是尹索·格林。
“德加长老,我们又见面了。”
穿着白色法袍的德加长老朝着尹索行了一礼:“感谢您的帮助,无敌的年轻大法师。”
尹索摇了摇头,看了看彻底空无一物的天空:“事实证明,大法师并不是万能的,至少仅凭我的力量还破不开这里的魔法屏障。”
德加长老身边另一位瓦加多的教授问道:“伏地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还带走了阿尔卑斯派的十老。”
尹索叹了口气,这声叹息却不似和赫尔曼·图铎等人对话时的无奈绵长。
“十老和伏地魔已经联手了——事实上,英国魔法部刚刚在厄里斯魔镜一事上在他们的联手下吃了个亏——我想在我们进攻魔法屏障的时候,十老就通知了这一位大法师层次的帮手来帮他们进行转移。或许两方还发生了一点不愉快,至少刚刚攻破魔法屏障的时候,那位黑魔王也是出了一点力的。”
这位年轻傲罗提到厄里斯魔镜的时候,并没有被人算计后的不好意思,很大方道:“我原本打算用一点小动作,影响契约的进程,想不到伏地魔竟然会和阿尔卑斯派联手。”
“不得不说,这确实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天作之合。伏地魔有力量,但没有积累;阿尔卑斯派积累足够,却没有顶端战力。不过现在我们算是斩断了这种联系了。”
那位瓦加度的教授不满道:“可惜十老们都跑了。”
尹索指着雪山小镇中心的那座钟楼:“阿尔卑斯派的精华并不在那十位贪得无厌的老不死——伏地魔一定会非常后悔——即使他现在没有意识到,很快就会明白,真正能为他提供帮助的,并不是什么狗屁十老,而是整个阿尔卑斯派的底蕴,是钟楼里收藏的无数魔法典籍,是阿尔卑斯派千百年来积累的魔法信念,以及生活在这个雪山小镇中对魔法孜孜以求的所有巫师。
而他带走的那些先生们,只是这个隐士组织腐朽与堕落的缔结。”
德加长老沉声道:“您一再强调阿尔卑斯派的作用,是在为这些伤害了我们无数同胞的巫师求情吗?”
尹索自然否认:“求名者为名所困,求利者为利所害,一切不过咎由自取罢了。”
“德加长老,我赞同你们的报复,甚至你们杀死这座小镇中任何一位阿尔卑斯派的成员都无可厚非——血债必血还。”
“我只是提醒你们,单纯的魔法是无罪的,即使是不可饶恕咒。不可饶恕的不是那三条咒语,而是无节制使用它们的巫师。”
“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在非洲巫师倾泻怒火的时候,不要把那些魔法典籍也给烧尽了,不要把那些魔法杰作也给摧毁了——如果说求情的话,我不是为了阿尔卑斯派的巫师们求情,而是为了巫师的文明求情。”
德加欣慰地点了点头:“在某些方面,你已经超出邓布利多许多了。”
尹索摇了摇头:“我是渴求实利的巫师,邓布利多是用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的巫师——德加长老,原谅敌人,可比杀死敌人困难的多了。”
“如果您认为我高于邓布利多的话,那只能说明,您登上了乞力马扎罗,却还未见喜马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