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着急催促，“你们赶紧拿个主意！”
大伯娘颤抖着，上前抓住林婆婆的手，“怎么会，之前都还好好的，有什么办法？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林婆婆叹息道：“本来孩子就差些日子，又不是头位，婆子我好不容易纠正胎位，这会孩子在里面憋了这么久，有没有呼吸不好说，大人也折腾的只剩半口气了。”
情况太糟糕，大家不想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
程肖肖一咬牙，买了一支催产针，对林婆婆说道：“林奶奶我知道几个穴位，或许对大人生产有帮助，这还有一片人参，可以给大嫂含着，补充元气，增加一些生机。”
说着拿出了人参片，这是上次去百善药堂买来制作止血粉，没用完的，她也只剩这么多了。
“还有林奶奶，我们肯定是保大人的，万一孩子没了，还能再生，要是大人也没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知道大伯一家不好做决定，她来当这个恶人好了。
不管哪个朝代的古人，总把子嗣看得比女人重要。
没有女人哪来的孩子，或许他们会告诉你，没了这个女人还可以再娶。
娶个毛线！
真是荒谬，我程肖肖才不惯着这风气。
以后但凡遇到这种事，力所能及内，管定了！
林婆婆看看李氏，李氏开不了这个口。
又看看墙角程荣，程荣这会的状态，傻傻的，眼神也没有聚焦。
再看向当家人程强，程强忍痛点点头，默认程肖肖说法。
还能怎么办，不能为了一个孩子，连儿媳妇命都不要了。
看到大伯点头，程肖肖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幸好大伯一家不是那种人，不然她会看不起的。
而墙角的程荣呆呆的坐在墙角，耳边一直围绕着林婆婆的那句话，“一个也救不活！”
“一个也救不活！”
他要失去媳妇、儿子了！
他要失去媳妇、儿子了！
他要怎么办？
耳中嗡嗡的轰鸣。
对于程肖肖进产房，大家都没有说什么，毕竟程肖肖在整个家里，已经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她的能力毋庸置疑。
到了产房内，入鼻是难闻的血腥味。
程肖肖很不适，勉强忍住胃部恶心感，把人参片给李秋蝉含着，趁林婆婆不注意，偷偷打了催产针。
程肖肖蹲在李秋蝉的耳边，此时的李秋蝉已经迷迷糊糊，看见来人，只有模糊的影子，分不清是谁，只见程肖肖幽幽的在她耳边说道：“大嫂，大嫂，醒醒，你儿子还没有生下来呢！你想让他陪你一起死吗？”
床上迷迷糊糊的人听到这话，有了点力气，嗫嚅道：“不，不，不死！”
看人还有点反应，程肖肖用温水打湿帕子，擦掉她脸庞的汗水，继续说道：“这么辛苦生孩子，你不想看一眼吗？不想知道他长得像你，还是像大哥吗？”
“孩子！”
“我......的......孩子！”
程肖肖再接再厉，“你不想你生的孩子叫别人娘吧！有后娘就有后爹，到时候没人疼你孩子，孩子真命苦啊，好可怜的！他亲娘都不要他。”
李秋蝉终于意识回笼，“我......要我......孩子。”
程肖肖心下稍松，能缓过气来就还有救，“大嫂，你加油，你可以的！”
不知道李秋蝉是被刺激到了，还是人参起作用了，缓缓看清了眼前的人，虚弱的喊了声，“肖肖！”
这时，下腹一阵巨痛传来。
“啊！”
又是一声凄厉。
可能是催产针起作用了，林婆婆也在下方惊喜道，“这会口子开全了，李家小姑娘，使使劲，咱还有机会。”
程肖肖也高兴，“是我，大嫂，我们一起加油！”
“你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
“来，先深深地吸口气。”
好一番折腾后......
“还差一点点，使劲啊！看到头了。”林婆婆焦急道。
此时的李秋蝉绷着玄，全靠程肖肖带节奏，和语言刺激。
眼看着又要不行了，“快了，大嫂，你再使点劲，你不要放弃，你想想，你要是死了，就有别的女人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孩子，你甘不甘心。”
“睡你的男人！睡你的男人！
打你的孩子！打你的孩子！
你甘心吗？你甘心吗？”
这次程肖肖的狠话，好像有魔力般，真真的刺激了李秋蝉，她脑海里正反复回旋着这几句话。
“不！”
“不......甘心！”
李秋蝉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带着不甘，带着愤怒！
同时，一阵巨痛，比刚才还要痛十倍的疼痛袭来，像是撕裂了身体。
“啊！”
随着声音落下，透支的力气也终于告罄，随即晕了过去。
林婆婆惊喜的声音响起，“生了，生了！”
林婆婆拍了两下孩子的屁股，孩子也没哭出声来，来不及清洗，着急的包裹着到油灯下，一看，孩子脸色青紫，怕是没有了生气。
“这，这......”正无措间，程肖肖走了过来。
“怎么了？”
“孩子恐怕没气了。”林婆婆讪讪道。
这次她真的尽了十二分努力，结果......哎！
程肖肖看着婴儿宝宝小小的一只，皮肤红红的、凉凉的，头发湿润地贴在小头皮儿上，四肢好像很蜷曲着，皮肤覆盖一层黄白色油腻的胎脂。
这就是才出生的宝宝啊！
真丑！
程肖肖探了一下鼻息，几乎没有，应该是羊水破了后，在肚子里面闭气了。
“林奶奶，麻烦您先处理一下我大嫂，孩子交个我。”
说着，把孩子小心翼翼放在油灯下的桌子上，解开没怎么包好的棉布。
深吸一口气，她还没有给这么小的人儿，做过紧急施救。
嗯，有点紧张！
冷静！
冷静！
把宝宝头移偏一些，清理掉口腔的羊水和脏污，吸气，再吸气，开始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一次！
两次！
三次！
交替进行着！
那边林婆婆一直偷看程肖肖，不明白程家丫头在干什么？
孩子快没气了，像这种生下来，只剩半口气，随时可能夭折的孩子，她接生了不少，救不活的。
真是瞎折腾！
系统在程肖肖脑海里吐槽，“宿主那老太婆不但偷偷看你，还鄙视你呢，瞧瞧那眼神。”
“闭嘴！”
程肖肖在心里不耐烦吼道。
眼看时间越来越接近凌晨，系统开始着急起来，想出声提醒，又怕再次打扰宿主，只能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