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相信有人会愿意,至于不愿的,我们也不强求。”
他们出身在青山村那样贫瘠的山村,即便吃不饱饭,也没想过要卖身为奴,更何况那些衣食无忧的公子小姐们。
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从贵族或者良户沦为奴隶,心里的撕扯煎熬旁人怎能理解,不过不认命那又怎么样呢,还能越得过性命吗?
他没有提醒妹妹的是,从前朝或者更早起,一日为奴,几乎世代皆为奴,奴隶还分三六九等,官奴、赐奴、良奴、贱奴等。
如最低等的贱奴卖身时签的便是死契,终身不得赎。
想要扮成此事可不是这么容易,不过既然经他手,就没有让妹妹操心的道理。
“此法子是一个,另外咱们可以招揽一些技术人才,有才能的人可以聘请为长工,签订长年限的用工契书,这样给他们一个恢复平民的盼头。”
“二哥好聪明,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呢,到时候人品过得去的招揽到内围工作,不服管教的丢到外围修城墙,只要饿不死就行,至于愿意签卖身契的放在作坊里上工,这样时时有人监管,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程浩点点头,“那些人里面还有不少丫鬟仆妇,家丁护卫,这类人多是干实事的人,他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过也撑不了多久,我们可以从那些人手里先把下人买过来,培养培养能当大用,待那些人实在坚持不住时再出手。”
“不错,下人本来就是奴仆,相信换了一个眼下能让他们吃饱饭的主子,应该乐意之至。”
“还有,这些人手里多少还捏着商铺、宅子、田庄的地契,我们可以用粮食兑换到手,要是元阳城能恢复往昔一半的繁华,便是大赚。”
程肖肖连连点头,论起算计人的本事,二哥的套路一茬接一茬,真不愧是家里脑子最灵活的人,她自愧不如。
“好,就这么办。”
程浩笑着看向时而天真烂漫,时而诡计连连的妹妹,一路上有勇有谋,敢闯敢拼,却不会想要主动算计人心,最多惹到她头上出手反击而已,不知该说她聪明好还是糊涂好。
他却习惯自己掌握主动权,说他骨子里阴险也好,狠辣也罢,绝不会让居心剖侧的人有先动手的机会。
妹妹还小,有些想不到的阴暗,他这个坏人来做就好。
一想到又有人手可使唤,程肖肖心情倍好,心情一好,感觉肚子饿得呱呱叫,“好饿,二哥我们回去吃饭吧!”
“嗯,走吧!”程浩起身,替妹妹披上大氅,自己也围好兜帽,外面风雪肆虐,注意一些的好。
“二哥你手怎么这么暖和。”自己小手冰凉怎么都捂不热。
经常到处跑,暖宝宝也是到处丢,一忙起来就忘了。
程浩脚步一顿,要不是妹妹大了需要注意男女大防,他给暖暖也无所谓,现在是不能了。
“傻丫头,你的暖宝宝呢。”
呃!
她能说她不知道吗?
就知道她答不上来,“让姑姑多给你缝几个,每个地方都备着。”
“那不行,我还要下工地呢。”
又不是没事做,带着挺麻烦的,还是不要了吧!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手脚能自己暖和。”程浩揶揄。
不禁想起前几年家里穷,几个女孩子都有些体寒,冬天格外怕冷,可也不得不洗衣做饭。
北方的天气本就比南方低,更何况是眼下的冰雪天,另外几个干完活计,还能围在帐篷里的火盆旁烤烤,做些针线,唠唠家常,偏身旁的人一刻也得没休息。
“对了,还有几天过年了,咱们队伍里好像没什么过年的装备,二哥你看要不要让城里的兄弟,打劫一些回来。”程肖肖一脸期待。
她都没有体验过古代人是怎么过年的,偏偏又是特殊时期,无从得见真是遗憾。
前世大城市中,过年没什么年味,还不如十几岁时在外公家过得舒坦畅快。
哎!
才多久的事,已然物是人非,不复往昔。
“我以为肖肖不想过这个年呢,要知道你现在是整个队伍的领头人,不说犒劳下属,就是每个孩子来你跟前拜个年,也是不小的数目,确定自个腰包承受得住?”
一听这话,程肖肖傻眼了。
对呀,她再也不是那个身手问人要红包的晚辈了,而且工作后的那些年,都是几个小姐妹吃吃喝喝乐呵一下就完了,谁也没给谁红包的习惯。
眼下她肩上的担子这么重,管理这么多人,不是得大出血?
转头对着二哥甜甜一笑,“过年什么的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吧!”
对上程浩戏谑的目光,自觉不好意思,回头吸了吸鼻子,“哎呀,闻到香味,我肚子又开始唱空城计了。”
说着快步向前,把程浩甩在了后面。
空气中传来了程浩爽朗的笑声。
某人加快了步子,一溜烟钻进了帐篷。
同一时间,寒一和祁飞在大邑洲也遇到不小的麻烦,好不容易混进了城,却被里面混乱的次序干扰了计划。
此地虽然没有元阳城那样完全被高官世家把控,但是群雄割据,暴乱频发,奴隶市场早已人去楼空。
好在暗阁在城中设有据点,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奴隶市场的负责人。
入夜后,寒风刺骨更显寂寥,一座幽静的大宅内,屋檐下燃着火光的灯笼左右摇摆,此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管家迎进两个高大硕长的身影。
“寒门主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对面迎来一个,穿着灰黑色锦袍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留着黑白相间的短须,正一脸谄媚的看着寒一,恭敬拱手一礼。
“刘管事,客气客气。”寒一拱手还礼。
入座后,两人客气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刘管事小撮一口茶后放下茶杯,为难道:“寒门主索要数量庞大,且只要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这不是让咱们难做吗?”
韩一不以为意调笑道:“我出钱,你出人,咱们双方公平交易,何来难做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