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她身边，真正为她个人所用的，只有一个小太监。奶娘是生母留给她的人，忠于她也忠于生母的族人更忠于她哥哥四皇子。其他以大姑姑为首的侍女们，都是皇帝派过来，名为侍奉伺候，实为监视的人。


    因为她是祥瑞。皇帝不希望任何人真的接近她，成为她的亲密之人。她的祥瑞，只能为皇帝一人所有，所用。


    所以，这次有个侍女没有走，找其他侍女去为狸奴做事了。


    狸奴习以为常，侍女过来给她通头发，每天这个侍女都给她通头发，小心翼翼的，就怕把头发弄掉弄断。但也会有断发，都会被侍女收起来，呈给皇帝身边的国师，然后国师会包着供起来。因为在向天请罪，因为她是祥瑞，断发视为不吉，有负天恩。


    狸奴压下眼皮，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好像两个漆黑的珠子，映不到半丝光亮。


    “卡。”戚权终于喊停了。


    蔡蔡没想到这个镜头拍了这么长，按照剧本这一镜到狸奴派走侍女们就要停了。但导演没喊，蔡蔡一个人在场内，只能继续演下去。演了抬头看房梁，假装看到仙君在上面，然后做了好多表情，继续走戏。结果侍女们回来了，蔡蔡知道这是要真的继续拍下去，幸好她记得后面的剧本，就迅速保持状态，继续演。


    “怎么回事啊？”蔡蔡抓着头发，问戚权。


    “公司找你，应该是视频连线的事，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先去，完事再过来。”戚权简单一说，很高兴蔡蔡能这么顺利的演下来，太稳了。仙君说的果然没错，不喊卡，蔡蔡就能一直演下去。


    蔡蔡头发本来就散着，刚才拍戏的时候就直接散开了。她是真发上镜，所以拆卸也算方便，才能一镜拍下来。不然刚才是很难接戏的。


    听了戚权的话，梅章也过来了，方乔和周青给蔡蔡擦擦脸，到也不用卸妆重化了，但还是让程美霞给她补了下，戏服保留了里面的没都脱掉，外面穿上一件套头长毛衣，也挺好看。程美霞把她袖口往上挽了挽，另一边也挽了但没弄对称，状似很随意的挽袖子，露出里面的戏服袖子。


    “不然肯定会有人说你穿得太随意，露出戏服也好解释。”


    周青也觉得应该这样，蔡蔡没意见。梅章和顾胜都抱着平板过来迎她了。


    “公司听你的，和司尘连线。他们现在在录制一档综艺，曹昕也在，是在给缇娜做宣传。你看看这些脚本，大概记住就行了。表现好点。”梅章一路嘱咐，到了一处空地，蔡蔡看到连线设备都弄好了。


    曹昕也在的话，那这不就等于是也和曹昕连线了？蔡蔡对着梅章撇撇嘴，怀实真是想尽办法啊。梅章拉她，“好好表现！！”再次嘱咐，“这算是你第一次在国内的大型电视节目上露面，到时候转播的时候，你这里的画面就是节目的画面，不是你的视频出现在节目录制现场的那种画中画连线。”


    “那辰辰他们不就不能出镜了？”蔡蔡问了一句。


    “不会。你是主画面，他们是小画面，同步播出。”


    哦哦哦，蔡蔡明白了，“这不就等于是我真的上了节目嘛？”


    “你以为呢？”梅章把她头发顺到后面。拍戏的时候总是梳着头发还带着沉重的头饰，所以不拍戏的时候蔡蔡都是散着头发，他们也都心疼她，不让她梳着了。


    空地弄了一个有顶的三面帐篷，是避免环境噪音太多，也是为了挡风。


    蔡蔡坐下后，公司拍过来的负责这个工作的团队就迅速忙碌起来，打光定机位。就是因为只有一个机位，所以更要找到一个好的角度和高度。程美霞看着监视器，又过来给蔡蔡上了一遍腮红，口红直接擦掉换了个颜色。拍摄导演过来和蔡蔡打招呼，顺便让蔡蔡换个座椅，坐高点。她这里高度变了，就又要再打光，底下的反光板也换了张大的。


    周青过来给蔡蔡换了双鞋子，高度变了会拍到蔡蔡的脚，蔡蔡一直穿着戏服的鞋子，周青给她换了双拖鞋，戏服的鞋子也没拿走，就放在了蔡蔡脚边，看着就跟蔡蔡临时换下来似的。


    同时，蔡蔡周围也被迅速布置了起来。从休息室里拿了她的椅子，靠垫，好几个水杯，零食，水果，还有游戏机，都按照导演的要求，反复调整位置之后，才摆好的。


    这在镜头里就成了蔡蔡在剧组这里的休息地方。


    蔡蔡举着收音麦，咬着吸管喝水，就乖乖听指挥，让干嘛干嘛。


    从导演到助理，都偷瞄着蔡蔡，被梅章和顾胜还有跑过来盯着的何开提醒了好几遍，才收敛了不少。


    同时，名为《欢乐星期七》的节目录制现场，五位主持人中的领头主持人，周昊燃正在问司尘。


    “都知道蔡蔡和你是亲戚，可也都知道蔡蔡不用手机，那你们平时是怎么联络的啊？”


    司尘笑了下，举着麦克风，“还是手机啊或者平板还有电脑什么的，都能联络。但是她之前在国外，和我这边有时差，她又很忙，不是在拍戏就是在去拍戏的路上，我一般没有要紧的事，是不会主动联系她的。都是她收工之后，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联系我。她也不是故意吵我睡觉，她都是要有很高兴的事要分享给我，很兴奋嘛，是真的忘了时差这件事。她就真的很废物......”


    全场爆笑。


    “我联系她也不是打她的手机，她手机也是在她经纪人手里，而且经常放着放着就没电关机了。所以我都是联系她经纪人们.....”其实多数都是联系保镖。作为家人，司尘有自己的渠道可以联系蔡蔡，但这种事是不能公开说的。


    曹昕也知道，但还是配合司尘的话点着头，周昊燃cue他，他也说是联系经纪人。


    “那让你现在联系蔡蔡，能联系上吗？她现在在国内，能联系上吗？”


    其他主持人纷纷说如果联系上了，直接视频，那他们节目就是国内第一个让蔡蔡上镜的节目了。而他们几个主持人也是第一个和蔡蔡说话的国内主持人......反正就是很激动。


    那可是蔡蔡啊。


    尽管私下里，主持人们包括来录这期节目的所有嘉宾，都知道会连线到蔡蔡，但激动也是真的。那可是蔡蔡。在之前《社稷》发布会上，蔡蔡首次亮相，展现了惊人美貌和超凡魅力之后，圈内外都是一片盛赞，甚至都在想尽办法想见到蔡蔡。但蔡蔡被扣在剧组里，那个剧组还是万千星辉绝对掌控的，更有仙君在，层层封锁，重重防线，甭说见蔡蔡一面，就是偷拍或者花钱买通内鬼都没戏。


    这次他们虽然不是面对面见到，但也是直接视频连线，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可是蔡蔡啊，见不到的蔡蔡。


    司尘刚才说蔡蔡不是在拍戏就是在拍戏的路上，这话绝对是真的。圈内都知道，蔡蔡的档期是真的很满。圈外从只能在剧组的账号上看到蔡蔡，也知道她有多忙。况且，作品是不会撒谎的。一年两部长篇电视剧，至少一部电影，还有各大颁奖活动和少量商务活动，这些行程加起来，就能计算出蔡蔡一年到头，会有多忙碌。


    司尘在主持人激动之后，就说我试试吧，“我先给小美打电话......”他经纪人把他手机拿过来，导播设置好，司尘就拨了出去。


    “喂？辰辰？”梅章很快就接了。


    “哦，是我，我在录节目，《欢乐星期七》，宣传《缇娜》。蔡蔡来不了，是不是能接了视频电话呀？方便吗？”


    那边静了下，“辛苦你了，帮蔡蔡跟节目组说声对不起。视频电话啊，蔡蔡这会儿好像还在拍戏，我没在场内。你等我去看看，要是方便我就让蔡蔡直接视频给你打回来，要是实在没时间，那就只能抱歉了......”


    司尘做了一个果然是这样的表情，“那行，那我先挂了，我等等。让她好好休息，多喝水。不方便你发个信息就行了。”


    “成。我这就去看看。”梅章挂了电话。


    司尘握着手机，“只能先等等了......”


    节目组这边虽然得到了万千星辉肯定的答复，但他们至今都没和蔡蔡搭上话，甚至都没和蔡蔡的经纪人搭上话，所以心里也是忐忑的。因为节目脚本里，就有视频连线不成功的录制版本。这就说明，这里面确实是有变数的。


    周昊燃知道这点，就继续和司尘聊与蔡蔡相关的话题。


    “你好像每次都会嘱咐蔡蔡多喝水......她是不爱喝水还是怎么回事呢？”


    “她爱喝水，就是忙起来就忘了。她有时候说话多了，就很容易口干，在家里都要有人盯着她多喝水，在外面，就算有小美他们看着，但蔡蔡拍戏的时候，经纪人也不能随便过来，所以就很容易忘了喝水，等口干了再喝，就晚了嘛.......”


    “蔡蔡私下里是什么样的呀？大家都对她太好奇了。”


    司尘看了眼曹昕，明着是很好笑的一眼，暗着是示意曹昕说点什么。


    曹昕低头笑，“你看我干什么？你说好话我还能拆穿你啊？”


    全场笑，司尘也笑。


    “我还没什么都没说啊......”


    曹昕抿嘴笑着摇头，“你还能说什么？蔡蔡私下什么样，其实很一目了然啊。她能被读脸啊.......”


    哈哈哈哈，这个，现在也是人尽皆知了。


    “蔡蔡为什么能把心里话写在脸上呢？她私下里是经常被读脸吗？”


    曹昕直接接话，“不是经常，是日常。她面对镜头，还会努力端着演员的架子，努力讲究一个艺人的营业状态。私下里，镜头之外，她就真的，半点营业状态都没有了。你和她一桌吃饭，她下一刻要夹什么菜，你都能从她脸上看出来.......”这是真的，没夸张。


    周昊燃笑崩了，“那你们和蔡蔡打牌，不是一直能赢？”


    额，曹昕卡了下，司尘也卡了下。


    这是有另外的故事了，“不是嘛？不会赢？”


    曹昕叹口气，“当然不会赢。只会输，一直输。”


    司尘也是语气悲催的开口，“蔡蔡记性好啊，她会记牌算牌，赢不了的.......和她打牌，你就会在她脸上只看到‘这把我又要赢了’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


    “那她私下里会做什么呢？就是有什么爱好之类的吗？”


    周昊燃继续问，然后补充，“传言是打游戏，看过她朋友也说她会打游戏.....”


    司尘点头，“算是吧，她私下不是看剧本就是做训练，其他时间确实是打游戏居多。就是那种单机游戏，过关或者抽卡之类的，她有很多游戏机。早年她闹脾气，仙君就把她游戏机都锁起来不让她摸到......”


    好家伙，“蔡蔡和仙君是不是真的总是闹矛盾啊？我不是说真的矛盾，就是那种很熟悉的闹.....”有个主持人问。


    司尘笑笑，“到也不是。仙君嘛，大家都知道，很稳重的。蔡蔡早年年纪小，闹腾一点，后来大了就好多了。和仙君吵架多数都是因为剧本和角色。两人都是演戏天赋那么强的，拆析起角色来，我有时候都听不懂.......然后就好几次都不知道他们吵架在吵什么.......”


    哈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好笑又心酸。


    “蔡蔡看着很温和啊，她都能怎么闹腾呢？还有，那个，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蔡蔡公司流传出来的，都管蔡蔡叫小魔星......圈内好多人也都这么叫蔡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外号呢？”


    司尘一猜就会有这个。


    “这个外号，我说真的，其实是仙君给取的。”


    曹昕都转头看着司尘，你可真敢说。


    周昊燃原本不太想cue仙君，毕竟这是缇娜的宣传，一直说仙君和蔡蔡，就会转移关注度。但司尘似乎并没有这种避讳，反而一直在说仙君，还直接放了这么一个大雷.......难道这是在用仙君做宣传工作给缇娜增加热度？可明显热度都只会流向仙君和蔡蔡，对缇娜的帮助微乎其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