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错的好巧，都混到一块了。


    司尘难以置信的瞅着蔡蔡，“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你是什么时候拿错的？”他就在防着蔡蔡偷酒喝啊，“完蛋了，咱俩回头都得罚跪......我冤不冤......”蔡蔡偷酒喝成功，他作为就在现场的人，绝对罪加一等。


    梅章早就示意镜头都关掉了。蔡蔡是未成年，绝对不能喝酒。这段要是播出去，公司被罚钱都是轻的。


    仙君尝了尝，是那种度数很低，也就是五六度的水果酒，所以蔡蔡倒进果汁里才不会被发觉，很想吐槽一句你都偷酒喝了为什么不喝个度数高点的，难道你家里人会因为你偷喝的是低度数的酒就放过你吗？但也知道这句吐槽很不合适，所以硬憋回去，什么都没说。


    蔡蔡搂过司尘的脖子，“你放心，咱俩有福同享，有难你当，罚跪的时候，我绝对把厚垫子让给你，绝对坐在旁边陪着你！”


    “........”听听这是人话嘛。


    司尘捏住蔡蔡的脸蛋子，“我谢谢您了嘿！！”


    蔡蔡挥开司尘的手，“别打岔！！”瞅了仙君一眼，我可没忘记是你揭穿我的！！记仇小本本写起来！！


    仙君完全不受影响，“怎么用镜头杀人？把演员拍的又难看又没演技？”造神者不可能用这种低级手段的。


    蔡蔡动动手指，“当然不是。当他懒的动脑子的时候，就会把演员拍得又美又灵，是这个演员这辈子的最高光镜头和画面，然后接下来的人生中，这个演员就会永远活在这个高光镜头的阴影下，演的再好，也超不过。这就是所谓的演员本人还没死就被观众当成死人一般怀念.......圈内这种情况很常见吧，但大部分都是演员自己努力做到的高光镜头，贾维斯就能让演员一点不用努力就出这么一个镜头.......”


    “这种其实还好，有些演员就直接接受，当成养老镜头，完全摆烂不想着超越了。有些演员，努力到死，也没办法超越......那这些演员，他们以后演什么，观众也都是骂的.......这就是绝路了，一个镜头的绝路。萨拉说这是造神者对于废物的恩赐。但其实很多演员只是没办法接受自己没有天赋罢了，贾维斯想让他们承认自己没天赋然后换个努力方向，但不是谁都有勇气承认自己没天赋的........”


    蔡蔡说起这些，也不知道该怎么思考这件事，“所有鸡汤和正能量的话，都在告诉人们，要自信，要自强不息，要永不放弃......但现实里，很多人很多事，都在叫嚣着，你不该这么自信，你不该要强，你不要坚持.......贾维斯就是个很独裁的人，当他发现他教不好这个演员，而这个演员又不肯承认自己没天赋，那他就会用很直接的手段告诉这个演员，你就算是坨屎，我也能把你拍成花。你的成功，和你，毫无关系。”


    是的，你的成功，和你毫无关系。而你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功。


    这对一个自信的人，打击太大了。


    连何开都沉默了，酒都喝不下去了。这种致命的打击，真的不是可以承受的。


    “但其实鸡汤和现实也不算是冲突对立的，自信勇敢什么时候都没有错。而正是因为现实很讨厌，所以才需要更多的正面的鼓励人心的话。只是贾维斯的鼓励，是有限又吝啬的。他说一遍你听不懂，他会给你一次机会，说些建议，但这些建议你要是听不进去，那他就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他会无视合约，直接把你在剧本里抹杀掉，所有的镜头都删掉，这是他想动脑子的时候，删改剧情。”


    “他那么多让人想不到的神来之笔的剧情，其实都是因为他淘汰了演员毁了角色才诞生的啊.......他对自己的作品都狠的下手，说改就改，说删就删，哪会为了一个演员就妥协.......现在想想在被我拒绝之后还亲自来找我，真的是我祖坟冒青烟........三个祖坟一块冒......”蔡家两个，唐家一个。


    “作为导演，编剧，摄影，甚至商人，他都是天赋很强的人，所以他懒得动脑不等于动不动脑袋.......他是我见过的，真正有天赋且让我觉得发挥了天赋的人。不服不行。方孝宁和他有一样的眼神，估计也是同一类人.......”


    蔡蔡指指自己，“所有人都说我有天赋，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天赋是什么。难道我每天那么多的训练，我看那么多剧本，我那么努力去理解每个和我合作的导演的拍摄风格工作内容，都是在打发时间嘛？我觉得我的天赋，就是会投胎........”


    一想起要拍帝国，再有压在后面的昆仑，蔡蔡就有点焦虑，“江郎才尽，万一哪天我的天赋被我消耗完了，我该怎么办？到那个时候，帝国要是还没拍完，菲奥拉要是因为我没天赋了，明明可以继续活着却要死了，我怎么对得起她.......”


    “........”难得你说这么多话，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所谓的江郎才尽都是外人在看乐子，况且天赋要是能被消耗，那你怎么会看不到它.......”仙君让蔡蔡喝口水，说这么多早就渴了吧。


    “你真以为那些不承认自己没天赋的演员，是因为对自己太自信？他们不是没意识到，而是不想承认。进了这一行，就没有不想红的，什么淡泊名利什么人淡如菊，都是人设。而做演员，还是被贾维斯选中的演员，或者就算是进了贾维斯剧组的演员，谁会怀疑自己不是天选之子呢？那么，眼看距离传奇只有一步之遥，却生生眼看着走不过去，谁受得了........”


    仙君说起这些，也是无奈的，“大浪淘沙，这个圈子站在顶尖的，全都是有天赋的人。或者说每个圈子，每个行业，顶尖的人都是有其天赋的。这就是一个现实，说简单点，体育竞技，第一道坎，就是天赋。那就是一群天之骄子们在比赛，普通人连参赛资格都没有。演戏也是一样的，有天赋的人，就是会演得好看，观众缘就是好。”


    “鸡汤和现实本来就不是放在一起的，一边听鸡汤一边过现实，这就是一种内耗。你混为一谈就是矫情。我一直在和你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自信和自知是两个概念，自信的同时也要自知，自知的同时更要自信。你做的就很好啊，别人做不好你就物伤其类了？”


    仙君也是理解贾维斯的，“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有天赋。所以他会在拒绝之后亲自去找你谈。没天赋的人，听话的话，他愿意用一用，遇见不听话的，可不就是换人了。你也说了，他是商人，世上什么最宝贵？时间。他怎么可能愿意浪费时间.......不要被那些嘴上喊着不公平委屈的人迷惑住，他们能进贾维斯的剧组，原本就是一种不公平。享受了不公平之后有想要公平，这是什么鬼心思.......地球又不围着他们转......”


    这是又被剧组的人哄骗了吧？看小魔星单纯好骗，就装弱势在她这里争取好处.......不过更明显的，还是她对工作的焦虑问题。今年确实越来越忙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做艺人，难道还怕忙起来嘛？


    蔡蔡确实有些物伤其类，“我有时就会想，现在的他们也许就是将来的我.......”不过，“我知道这不可能，我到他们那个年纪肯定比他们好看.......”


    “........”无法接话。


    “看着吧，贾维斯看到我能飞来飞去的拍戏，肯定觉得我的潜力很还大，会需要在尽力挖一下.......他会下死手用我的......”蔡蔡说着，看向仙君，“迷雾里你也有角色，到时候贾维斯过来添乱.....而你声名在外，贾维斯绝对会让盖比特把你当成神仙来用.......”这么一对比，又觉得自己没那么惨了.......


    仙君脸色也变了变，额，说起来，“今年金衣在金面具之前，金面具因为场地问题，要在十月份的时候举办，比往年晚了不少，然后星帆在金衣之后，东方星在金面具之后，大概十一月下旬。确实有些和帝国的拍摄撞车了......这部分只能尽可能帮你做调整了.......”


    具体时间虽然还没出来，但小道消息也算是接近的时间了。今年金衣是七月初，星帆是七月底，金面具是十月，东方星是十一月，全都集中在下半年，往年金衣和金面具是有可能都集中在上半年的，基本上也都是五月到八月之间，结果今年因为场地失火，为了筹钱重建，金面具要在失火的重建场地上举办，这就是为了给场地砸钱，加速重建。


    之前还传说是在年底，现在能提前到十月，已经很不错了。但参赛影片的上映截止日期依旧没变，还是去年的，并不会因为庆典延期就让截止日延期。但就算金面具的规则咬的死紧，依旧是大批不甘心的人，想尽办法，甚至制造舆论往上冲，使劲挤的。


    蔡蔡是从莉莉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她有个项目想要挤进来，她团队虽然不看好，但也不得不帮着出力。尽管这部电影都还没上映呢，这就要和蔡蔡对打了，所以莉莉才会好蔡蔡只会了一声。


    其实这也好理解，已经有资格参赛的电影最早已经是去年五月份的了，一年了，热度早就过去了，这就意味着观众投票是不太有优势的。当下正在热播的电影，观众刚看完，好感多，自然投票倾向就高很多，缇娜就是占了这个便宜。而要想增加热度，就是剧组没完没了的做宣传，拉热度，制造热度。这背后是需要大量的金钱和商务资源来支撑的，一般项目组都支撑不起。


    所以莉莉的项目绝对是有钱又对自己的项目很自信，票房口碑都自信，才敢这么使劲的。


    但莉莉自己觉得没戏，蔡蔡也觉得没戏，就让她看似努力但别真的太努力了，不然小心被网友说嘴。金面具分量太重，挤不进去硬挤，很败观众好感，到时候影响票房是小，影响前途就麻烦大了。项目只看重名利，并不会多在意演员的口碑，只能演员自己在意了。


    蔡蔡说了这件事，在场的人虽然听到一些消息，但都没有蔡蔡知道的这么详细，“这种情况也算是常见，有些是真的想挤进来，有些就是想赚个热度，炒作一把。缇娜从头到尾都命运多舛，不知道会不会被扫到什么台风尾.......”


    似乎所有人都笃定她会参加金面具，但蔡蔡却没这么乐观。被取消参赛资格，连提名都没有机会，是很有可能的。


    连司尘都没想到蔡蔡会想这么多，今年的金面具确实很乱，现在还在募捐，很多想挤进来的项目都在砸钱。


    “尽人事，听天命.......”司尘说了一句。


    仙君看向他，“这就是人事，何来天命？”跟着看着蔡蔡，“这不是该你操心的事，乔治他们自然比你着急上心，你以为他们都是吃干饭的？看着吧，如果你这次没拿到提名，乔治就敢让金面具继续延期.......”


    司尘被仙君看了一眼就不敢说话了。蔡蔡愣了下，也明白了，总有比她更着急的人，靠到司尘身上，“大人物看什么都是人事，小人物遇到事只能讲天命。反正我已经尽了我的人事，其他的，好不好的，我确实也真的管不了......”


    这是在护着司尘。


    仙君垂下眼皮，没再说什么。


    何开趁机又问了迷雾剧组的事，现在盖比特也是名气很大的导演了，迷雾的成功，成就了很多人，圈内收益最多的，绝对是盖比特。公司的海外项目里因为蔡蔡的关系，有不少要和巨象合作的项目，其中就有盖比特的参与，为了方便输送演员，所以想从蔡蔡这里打听一下这位导演的喜好和作风。


    难道现在气氛这么好，蔡蔡愿意多说话。重点是，蔡蔡知道的说的都是别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东西，更是她自己的经验之谈。以蔡蔡的专业性和眼光，说出的这些话，何开都打算一字不落的记下来，然后回公司反复研读开会讨论，这都是超级珍贵的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