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忍不住分心偷瞄蔡蔡，但工作要紧，又是很繁重的工作内容，所以就没工夫分心了。结果，好不容易能认真工作全心投入的时候，就感觉一阵香风袭来，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所有人忍不住看过去，是蔡蔡。


    “.......”仙君心想，幸亏整顿养殖艺人不是能着急的事，不然，就这工作效率，管理层又该给他们扣钱了......


    为了不让员工们扣钱，仙君拉着蔡蔡坐到一边，“你要干嘛？”


    蔡蔡其实想看看仙君这边在干嘛，但仙君把她拉开了，蔡蔡就问他干嘛把她拉开。


    仙君的工作室另外有独立的员工管理层，他是老板，基本管不到他头上，但包括顾胜在内，管理层都能管到。顾胜被扣钱，也是因为这个。就算仙君也没办法总干预管理层的决定，这是最早他定下的规矩，就是为了防止工作室做大之后，职场混乱。所以他只能另找名目补给顾胜，管理层就算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工作室的这个管理层是由法务部门的经理兼任管理者的。不管影视项目，只管工作室员工的工作情况。这个管理者是仙君从张家带出来的，叫张北，祖上是张家的守冢人，也就是给张家看祖坟的。因为历史原因，张家的祖坟有好几个，张北的祖宗就是照看帝都这边祖坟的。仙君的父母就是葬在帝都这边的张氏墓地。


    “张北的祖宗在当地落户，结婚繁衍，早就成了当地三大姓氏之一了。所以张家的祖坟就成了张氏墓地，所有姓张的，都葬在那里。张北每年跟我一起回去扫墓......”说起张北这个人，仙君就从陈年旧事给蔡蔡讲起。


    蔡蔡到也不是不爱听，但这是不是讲的太久远了？


    “张北打算把那里弄成公墓......”仙君还在说。


    蔡蔡在想，自己应该是见过张北的，“是不是带个棕色眼睛的那个？”冷峻还和她吐槽过，说那家伙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斯文败类。


    仙君点头，“你居然还真的记得......”


    “........”是你非要聊的啊，我这不是努力配合你嘛？蔡蔡真的不懂现在为啥会聊起这些。


    “你一靠近，他们就无心工作了。张北虽然不懂演戏的事，但却很清楚工作效率有多少。今天他们要是一点工作效率都出不来，张北会扣他们钱的.......张北是专门管理我演艺工作法务的人，和我其他的，负责我另外产业的法务员工是分开的。”


    蔡蔡明白了，顾胜和梅章哭诉过很多事，被扣钱什么的，原来都是张北，可是，“我应该知道张北的出身吗？”感觉和她没关系吧？


    仙君东扯西扯的，也是想分散蔡蔡的注意力，但话赶话说到了，就顺便告诉蔡蔡，“你工作室的法务是唐家给你找的吧？让程天晴换个人吧......换个只属于你的人，而不是属于唐家的。”


    蔡蔡皱眉，“这有什么差别？”


    “........”是个人都知道这有多大差别。


    仙君闷口气，“我知道你信任你家里人，但不是你家里人在给你做法务，而是唐家的法务在给你做法务，他们首先确保的，是你个人，作为蔡贵年的法律权益，但你需要的是能确保你作为蔡蔡的法律权益。蔡贵年和蔡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属性，需要的法务服务也是完全不同的。你也总说蔡贵年和蔡蔡是两个人，那你就要在需要她们是两个人的时候，彻底分开对待.......”


    “你可以先和你家里人说说，他们会很快明白的。梅章分量不够，只能你自己来说。”梅章就算早就意识到了，也不敢说。唐家人，他都发憷，何况是梅章。


    蔡蔡点点头，看来确实有很大区别，但是，“怎么就突然说起这个了？”


    “整顿圈内养殖艺人不是一两天就能办完的。培养养殖艺人的公司很多，已经是个很成熟的产业链了，其中鱼龙混杂，有接受整顿的，也有想来快钱，舍不得已经培养出来的艺人，挣扎想翻身反击的.....万千星辉公司不大，但背后的集团很大，说不好就有投资了这种养殖公司的人。要是有人起了坏心，想搞事，只靠唐家的法务，是很不保险的。有些东西有些坑，只有做惯了圈内法务的人才会发现。”


    仙君说完，还是提议，“如果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法务，可以找张北，我会嘱咐他帮梅章过合同的。”


    蔡蔡点头，原来是担心自己被坑了，“我回头和小美说一声......”


    “所以，这次的事，真的很难嘛？”


    “不难。”仙君说真的，“毒瘤存在久了，观众并没有习以为常，而是只要他们冒头，就能被注意到。所以你看你直播的时候，观众都在为你着急。因为他们都知道话术的事.......说起来，也是借着你这次的名头，开始切毒瘤。方导也忍了很久了.......有官方做后盾，结果是肯定要切掉的，只是过程，可能会有人受到一些损伤，但绝不会有谁牺牲。这不是多年前清洗娱乐圈，只是稍稍整顿一个小商业链而已。”


    “重点不是不让他们做，而是要有选择有取舍的做。”仙君怕蔡蔡多想，就又解释了几句，“但难度其实也不在整顿手段，而是在这些养殖艺人们的粉丝群体上。粉丝们是真心在喜欢着这些养殖艺人，把他们看做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还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养成这种东西，是最容易投入感情的。粉丝们肯定是闹起来的，再有艺人的暗中煽动.......”


    蔡蔡明白，刚才梅章说了。


    “从粉丝的角度上来说，其实是很没道理的，绝对是故意谋害他们的偶像的。因为他们的偶像没翻车也没塌房，遵纪守法，其中还有演技好得过奖的......粉丝肯定会很生气的......”


    仙君点头，“这是自然。所以，水军就会引导，没有过于注重实用话术的艺人，就会变成流量艺人了。这些艺人也巴不得洗掉养殖艺人的标签呢。圈内鄙视链自来都是网红艺人垫底，养殖艺人比网红艺人的地位还要低呢.......得过奖的，靠话术得到过好处的，也会夹住尾巴做人了.......粉丝喜欢的艺人并不会退圈，只是，换一种工作方式......”


    蔡蔡想到看过的一个剧本里的情节，“如果粉丝喜欢的，就是艺人使用各种话术呢？还跟着学，然后因为学了，用了，在生活中收益了，就更加觉得自己粉的艺人很好，做粉丝很正确.......剧本就有这种情节啊，大师对弟子们的训诫，类似精神控制似的.......一旦这个大师不说话了，或者说控制的不到位，就会被弟子们杀死.......那粉丝觉得艺人变了，就开始仇视艺人，这难道不会制造出更多的乱子嘛？”


    仙君有点好笑，蔡蔡居然是从剧本里得到启发，提出这个观点的，刚才他们开会的时候，是从粉丝群体的心理分析中，看了很就才总结出这个观点的。


    “那你说，怎么办？”


    “利用事物的多面性呗。话术用的好，不给个人谋利，而是给更多的人谋利，让更多的人得到帮助，不就好了？”但具体怎么操作，蔡蔡也不知道，而且，“这好像也是另一种方式在操纵粉丝........尽管有些粉丝确实很容易被操纵，但遇到事情就想通过操纵粉丝达成想要的结果，总觉得，不理想.......不是最理想的方式。”


    仙君笑出来，“照你这么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啦......我觉得，只要结果是好的，坚持去做正确的事，评判什么的，就交给后人吧........当初清洗娱乐圈的人还被骂是行业破坏者呢.......现在这么点小事，要是都瞻前顾后的，那也就不要做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了......”


    蔡蔡想法简单直接，为人单纯，又只想做个演员，缺乏做公众人物的自觉。名气越大，影响力就越大，那就更应该善用影响力，去做正面的引导，去做应该做的事。


    或许在养殖艺人的粉丝们看来，他们做的是错误的事，但从整个行业看来，他们做的就是正确的。不能三代人的努力白费，不能让行业重蹈覆辙，更不能让蔡蔡这类只想好好演戏的人，被嘲讽........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怕你多想.......”仙君看着蔡蔡，“我知道你想帮忙，但连我都不知道作为艺人，除了发声还是做什么。我只能以其他身份来做事.......”


    蔡蔡明白仙君的好心，但也觉得仙君在糊弄自己，“已经说到粉丝的事了啊，你现在肯定在被很多人骂啊.......”


    仙君心中一软，“这很正常.......粉丝们总要找个发泄对象，是我最好不过了.......”


    因为你是神坛上的人。


    “你不要想把战火引到你身上了，因为你缺心眼的本质，全世界都知道了。”观众都不会上当的话术，你还被牵着鼻子走，甚至真情实感的想安慰解释........就算直觉上觉得不对劲，都听不懂了，但也耐心对待那种人.......又傻又天真.......


    “........”好了，我已经反复听了好几遍我的黑历史了.......


    “蔡蔡~~”方孝宁那边招手喊她。


    仙君推她的椅子让她过去，“饿了就吃点东西.......”蔡蔡摆摆手，就划着椅子来到了方孝宁这边。


    方孝宁的团队要被仙君那里多一倍，方野和杨简也都在，还给蔡蔡腾开了位置。


    “囡囡想不想做点什么啊？”方孝宁笑眯眯的问。


    干嘛叫我小名儿，蔡蔡迟疑下，“我得问问小美......”


    方孝宁就知道，所以立刻招手叫一直关注着蔡蔡的梅章过来，“我看囡囡很想帮忙，我就想问问你们，愿意不愿意趁吃饭的时候，让蔡蔡单独做一场直播。脚本我们这边会写好，大概照着说就行，也有很多自由发挥的空间.......”


    梅章心中一叹，这是要借用蔡蔡神奇的体质和运气，来得到神奇效果了.......


    “是什么方面的？”梅章问。


    方孝宁拿出一张纸，“就是让囡囡说一说她求学时候的事。比如上课学什么，有什么有趣的或者影响深刻的事，还有课外做什么，平时在剧组不拍戏的话，都做什么。看似是分享生活，其实是以一个专业的演员的角度，来告诉观众，正经演员是什么样的，是怎么做到的。毕竟蔡蔡是见不到的蔡蔡，她自己从来没炒作过什么......”


    这样啊，梅章犹豫下，“我去和团队商量一下，回头再答复您吧。”


    方孝宁摆手，不着急。


    等梅章走开，蔡蔡才吐槽，“上课哪有什么有趣的事，上课学习就是很痛苦啊，还要写作业......”


    方孝宁笑得不行，“你也太不爱学习了吧.......但是，你知道你在学校看的书单，是公开的吗？”


    “知道啊......”早先威乐家族的女儿说过之后，蔡蔡就去学校网站看了看，确实有自己的书单，还成了学校推荐书单，包括她的读书笔记和作业等，都被公开了，还有很多留言，其中就有不少蔡蔡觉得很有意思的发言，但是她没回复。因为梅章说不能回复，会制造混乱。因为她是艺人，不能随便在公共平台发言。


    “你能一学期认真看完小两千本书，作业也都是高分，真的看不出你学的很痛苦。”


    蔡蔡当时跟威乐家族的女儿说过，因为是她的职业，所以她看那么多，写作业，都不觉得太累。但如果可以不写作业，她是真的不想写......当时不好意思说，但对着方孝宁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不写作业没成绩，我又老在外面拍戏，上课都是看课程录像，不拿高分学分不够就毕不了业.......您也知道，我家都是高学历，我之前一水的不及格就把我妈妈他们逼疯了，要是成了家族学历最低的.......”


    “我妈妈真的会让我跪祖宗忏悔啊........所以，我起码要拿到硕士学位，和我三姨一样.......”家里都是学霸，也是压力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