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伊遥稳住了身子,这才看清对方的身影,“三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下了班不老老实实回去带着,跑出来瞎溜达什么。”
卫珩低沉着脸,将伊遥好一通劈头盖脸的教训,全然不顾及对方的面子。
遭到卫珩的呵斥,伊遥低垂着眉眼,看似乖巧,实则眸子里满是倔犟。
心中不断腹诽卫珩的霸道蛮横,明摆着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小嘴撅的老高,甚至都能掉一个油瓶子,满是不甘和倔犟。
见状,卫珩伸出手来戳了一下伊遥的脑门,“你还不服气?”
伊遥吃痛,忍不住反驳,“我就是不服,怎么了,我已经很小心了。”
说话的过程中,伊遥委屈了起来,为什么每天躲躲藏藏的人要是她。
尽管知道卫珩因何而教训她,可她此刻就是没由来的伤心难过。
或许,这就是怀孕之人的情绪吧。
敏感又不安!
察觉到伊遥的心情,卫珩原本到嘴边的指责,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放缓了语气,“行了,我答应你,帮你解决伊明珠的事情。”
纵使卫珩第一次向人服软,伊遥依旧不肯领情,“不劳三爷费心,我能自己解决。”
话刚说出口,伊遥又陷入了沉思,她如今无权无势,要如何解决。
呵!
恐怕也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伊遥深吸一口气,恢复了理智,“三爷,刚才谢谢你帮我,是我小肚鸡肠了。”
“你知道就好。”卫珩冷哼一声,“现在立刻,跟我回家。”
正说着,邢延赶了过来,“原来是卫先生,我说慢慢去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回来。”
望着突然现身的邢延,卫珩眯了眯眸子,犀利的目光来到伊遥身上,似是要个答案。
他竟然不知道,原来伊遥是和邢延在一块儿吃饭。
好,真是好大的胆子。
顷刻之间,三人周围徘徊着一股子凝固的气息,伊遥喉头一梗,暗中自责。
早知道卫珩看邢延不喜,她真不该让这两个人见面,这下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伊遥主动站出身来,缓和着气氛,娇俏的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邢先生,不好意思,我刚才遇到点儿事情,是卫先生帮我解围,但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就不奉陪了。”
伊遥一席话,既给了邢延一个解释,也能让卫珩满意,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惜,她算准了第一步,却没猜到这二人后面的举动。
只见邢延走上前来,“也好,那我送你回去,不然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说罢,不等伊遥开口,邢延便主动抓起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大步离开。
伊遥哭丧着脸,忍不住回头看向立在原地的卫珩,心中无比悲痛。
完了!
卫珩定然是生气了!
不过又转念一想,他们二人之间,除了那一颗精子之外,也再没有任何关系。
她根本没有必要在乎卫珩的想法和情绪,想到这儿,伊遥便不予纠结。
同邢延来到餐厅外,甩开了对方的手,“邢先生,谢谢你的好意。”
伊遥拒绝了邢延要送她回家的提议,“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就不用麻烦你了。”
这一次,邢延顺了伊遥的心意,“既然如此,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就行。”
随后,伊遥拦了一辆车,扬长而去,一路上,她的思绪都格外凌乱。
脑海中时不时蹦出卫珩的身影,总是担心对方会因此而生气。
伊遥叹一口气,喃喃自语,“我真的是疯了,竟然对卫珩有了心理阴影。”
在伊遥看来,她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卫珩平日里的压榨,潜意识里有了恐惧。
不由自主地去在乎卫珩的想法和情绪,甚至是以对方为轴的转动。
伊遥觉得,她快失去了自我。
猛地摇了摇头,将这杂乱无章的念头全部甩了出去,她可不想变成卫珩的傀儡。
回到家之后,伊遥蹑手蹑脚的探着脑袋打量,并未看到卫珩的身影之后,松一口气。
直起了身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客厅,端起一杯水,大口下肚。
然而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吓了她好大一跳,“你还舍得回来。”
“哎呦我的妈呀。”
伊遥忍不住后跳一步,下巴上还挂着水滴,望着从阳台走来的卫珩。
这男人,竟然在家!
伊遥弯起眉眼,挤出一抹讨好的微笑,却暗中后退,和卫珩保持着距离。
“三爷,原来你早就回来了啊,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去帮你下碗面?”
此一言,遭到了卫珩的无情拒绝,“不必,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卫珩朝着伊遥招了招手,坚定的语气,就好像是帝王发号施令似的,不容人质疑。
闻言,伊遥撇了撇嘴,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她可以选择不过去吗?
貌似是不行的!
罢了,反正有宝宝在,卫珩不可能对她人生攻击,无非就是挨一顿骂而已。
暗下决心之后,伊遥走上前去,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仿佛面对的是豺狼虎豹。
头顶传来卫珩的声音,“你最好离那邢延远一点儿,免得自爆身份,给我惹麻烦。”
“知道了。”伊遥乖巧点头,片刻,又心生疑惑,“就这么一句?”
面对询问,卫珩眯了眯眸子,“你觉得,我对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吗?”
“没了没了。”
伊遥连忙摇头,腮帮子上面的两坨肉来回晃荡,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把。
见状,卫珩心中生出一抹异样,又很快消失不见,视线落在伊遥的肚子上。
“孩子最近怎么样?”
提起宝宝,伊遥打开了话匣子,“他现在可乖了,而且我能感受到他在一点一点长大。”
说话的过程中,伊遥想起了前世孩子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下落,眉梢染上一抹忧伤。
“卫珩,宝宝长的很好看,他的鼻子眼睛,都很像你。”
只可惜,她上一辈子没有尽好一个当母亲的职责,可怜了她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