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之看着他双眼放光的模样,略带笑意,故意发问。
“不知韩博士觉得我准备的东西可还合你的眼?”
韩博士面露尴尬。
平心而论,他活这么久,还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水”。
可一想到,这竟是从一个行事张扬的人手中得来的,心中很是不好受,到嘴的赞扬话也生生被咽回去。
“还……可以。”
赵牧之咂咂嘴。
什么还可以。
你刚才可是差点连眼珠子都蹦出来!
真不诚实。
可熟悉韩博士的人,例如蒙毅,却是微微一怔。
韩博士口中的可以,那就等同于绝顶好喝啊!
赵牧之这小子,有两下啊!
尽管如此,心中隐隐还带有怀疑。
也拿起一杯,细品。
同样是两眼发光,甚至忘记自己的处境,脱口而出。
“好喝!”
闻言,其余人也纷纷好奇,各自拿起一杯。
此物嬴政也是第一次从赵牧之这里看到。
这味道嘛,虽说没有酒那边烈,给人一种快感,不过宛转悠扬,却也是一种新鲜感。
喝一口,好像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整个人舒坦了许多。
蒙家父子出自行伍,品鉴此物的感受和嬴政无差。
二人悠闲地坐在一处,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没有打打杀杀,心中也便平静了许多。
至于稷下学宫的那几位,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只喝了一口,便再也忘不了,沉醉于此,说起话来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火气冲天。
“还请赵庄主给我等人答疑解惑,这东西名为何物?为何喝完后,会给人一种被洗礼过的舒爽感?”
赵牧之淡淡一笑。
“这叫做茶,我刚才所做的一切,乃是茶道。”
茶?
听到这新鲜名词,就连韩博士也微微愣住,光是看着手中浅绿色的液体,就觉得舒爽很多。
刚才见面一脸高傲,全然没把赵牧之放在眼里的屈之翼,现在也拿出一副求知好问的模样。
“何为茶道?若是赵庄主不弃,还劳烦细讲。”
“这茶道嘛,那可就渊远流长,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赵牧之摆起了架子,摇头晃脑。
韩博士虽不喜欢他这副模样,但对这茶道也是好奇的不得了,故而只能把不悦吞在心里,默默忍受。
“茶道茶道,即为品赏茶的美感之道,烹茶既可作为一种艺术,也可看成一种礼仪,甚至可以作为修身养性的方法。”
“茶道一共为四个步骤,分别是沏、赏、闻、饮,这喝茶的好处更是说也说不尽,不仅能够静心,静神,还可以陶冶情操,去除杂念。”
“茶文化渊远流长,并非是我这一两句能够说得清的。”
“几位若是喜欢,以后有机会了,不如时常来我这黑风岭,同我一起烹茶论道。”
没想到这喝个茶都能有如此深的学问。
韩博士表情微动,但此刻似乎已经能够明白,为何皇上、大皇子都会对此人赞誉有加。
且不论他所说的这些,到底是在夸大其词,还是确有其事。
单单是这口才,就连他也险些着了道。
更别提屈之翼和张苍二人,似乎已经被赵牧之的才华所折服,完全被他带着走,刚刚想要答应。
可韩博士已是目光一寒,放下茶杯,冷冷道。
“今后是否还有机会能和赵庄主在此品茶论道,还得看今日比试结果如何。”
好嘛,这个苏公子还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这个韩非根本就是死脑筋。
但赵牧之也没想过,光凭着小小的一招,就能让韩博士改变对自己的意见。
闻言,轻松一笑。
“那不知韩博士具体想如何比试?”
“很简单,我们三人各自代表一关,三局两胜,如果是赵庄主输了,就得承认你之前都是在胡言乱语,故作夸张,你自己根本就是个胸无点墨的粗人。”
蒙妍在一旁听着,心里着急。
这个韩博士,算什么儒雅人士,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
他们是什么身份?
稷下学宫的能人!
世间又有几人能够与之媲美?更别说打过!
还是三打一!
这不是在强行为难人呢吗?
刚要替师傅说话,赵牧之已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自然可以,不过若是你们输了,又当如何?”
好大的口气!
韩博士在内的三人冷笑一声。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目光短浅。
说出此话时,难道还没有搞清楚他现在的状况?
他们代表的可是稷下学宫,怎么可能会输?
心里想的虽是如此,但面子上还要装一装。
“若是我们输了,那以后整个稷下学宫都将奉赵庄主为上宾,无论你说什么,我们绝不会再有异议。”
这条件还不错。
赵牧之已然动心。
反正自己干翻大秦后,第一件事就要彻底大改教育。
虽不能和现代并肩崎岖,但至少也让人人有书读。
要不然领着一群文盲,社会怎么进步?
正好趁此机会,也能为以后打下基础。
“好,韩博士果然是明理之人,那就这么定了!”
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韩博士又是一阵嘲笑。
小子,马上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只怕你到时候输的哭鼻子。
“你们仨想比什么?”
“张苍乃是大秦数学第一人,就让他来和赵庄主比试数学。”
“屈之翼乃是大文豪屈原后代,文采斐然,那就让他和赵庄主来比试文学。”
“至于我,则是和赵庄主一起辩论道法。”
“不可以,你们这分明就是在欺负人!”
赵牧之还不等说话,那边,蒙妍终于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
韩博士轻松一笑。
“不知道蒙姑娘何出此言?”
“你们仨分别拿自己的强项和师傅比,这就是在欺负人,明摆着不讲理。”
果然是小姑娘。
“那依蒙姑娘之见,又该如何?”
“要我说,不如就让韩博士来和师傅比试数学,如何?”
韩博士笑着摇摇头。
“蒙姑娘怕不是忘记了,这场比试最初的因,乃是赵庄主。”
蒙妍眉头一紧。
“是又如何?”
这和自己所提出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
倒要看一看,他凭什么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