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与邓布利多十分地清楚格伦话语之中所含含义。


    哈利.波特，现在是一名霍格沃茨内在读小巫师。


    哈利.波特，现在是伏地魔亲自以行动证明的“死对头”。


    哈利.波特，现在还是伏地魔用来逃避死亡，获得永生的众多魔法道具——魂器之一，甚至有可能是最为特别的活体魂器。


    已知，邓布利多与伏地魔相互敌对。


    邓布利多想要消灭伏地魔。


    邓布利多想要培育出一个足以对抗伏地魔的“救世主”。


    这个救世主的身份是“哈利.波特”（这件事情格伦大致有跟赫敏说过）


    而伏地魔走向死亡的前提是其制造的魂器在他受到致命伤害之前全部被摧毁。


    而哈利.波特是伏地魔的众多魂器之一。


    所以，想要让伏地魔，这个鹰国魔法界的噩梦，率领残暴食死徒们的黑魔王，这么多年来在巫师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恐怖阴霾，彻底死亡，永无翻身之日的话，就需要在伏地魔死亡之前彻底摧毁“哈利.波特”。


    如果往阴暗一点的方向思考，邓布利多这样子暗中大力扶持哈利.波特成为救世主，持续在伏地魔的视线之中刷着存在感，很难不让人想到邓布利多准备以哈利.波特为饵，同时以牺牲哈利.波特为结果，彻底压榨哈利.波特的所有价值，并以此为代价将那只怎么打也打不死的伏地魔给终结掉。


    这种事实，会让人很难以接受吗？


    这就好像“电车难题”的那个选项，选择牺牲少数人，来换取多数人的存活那样，以哈利.波特一人为代价，换取鹰国巫师界多数人的光明未来。


    残酷冰冷的现实被格伦挑明了光明正大地摆放在桌面上，此时的她正在静静等待邓布利多的回复。


    邓布利多此刻反倒平静下来了，没有丝毫犹豫，那个答案，在他心中那个通往正确未来的答案，在他得知哈利是一个伏地魔“意外生成的魂器”的消息那天，就已经呈现并且死死地被他记在脑海里了。


    “牺牲在所难免。”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被格伦戳破美好现实泡影的恼怒，听完格伦的询问之后，邓布利多立刻回答了她的问题。


    “但我能够保证，在那个未来的计划之中，哈利是绝对不会因此牺牲的。”


    邓布利多的湛蓝色双眼异常平静，平静地如同高山之上蓝天之下如镜般澄澈无波的湖泊。


    平静地让赫敏感到一丝不安。


    平静地让格伦好像看见了前世的自己。


    “这样。”


    格伦点头，虽然并不清楚邓布利多对于未来的详细计划，但她大致能够看见邓布利多打算做的事情。


    格伦不打算评价邓布利多的那种做法，这是邓布利多自己的选择。


    理应尊重。


    但是……


    “那么，不知教授您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想法？”


    “哈利.波特，这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的另一种解法？”


    “一个依然处于理论阶段的解法。”


    ……………………………………………………………………………………


    “道理我都懂啦，但是格伦，既然你有那么好的方法，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还那么……咄咄逼人？大概能这样形容吧……那么咄咄逼人地询问邓布利多教授那么尴尬的问题？”


    赫敏正小声跟格伦讨论着，她的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疲惫之色，一头卷发全部炸了起来，看上去格外壮观。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此时因为昨天的行动以及之后的善后工作太晚睡觉刚起床没多久的赫敏在她的人生之中，第一次享用了所谓的“早中饭”，但即便是如此，小姑娘依然是没睡够。


    她是被饿醒的，昨天夜晚消耗的体力与能量那可太多了，而因为疲惫赫敏回寝室之后就直接开睡，完全忘记吃点东西补充能量了。


    因为昨天夜晚霍格沃茨城堡内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导致几乎所有城堡里的成员全部被惊醒，四个学院的小巫师们全部涌到了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内，被立刻赶来的教授们给保护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事是，因为格伦的考虑，他提前为赫敏的舍友们施加了混淆咒，让她们认为赫敏一整晚都跟她们待在一起，减少不必要的信息泄露。


    至于他自己，他只是简单地跟德拉科说了一下今晚外出，让他帮忙忽悠其他舍友后，就赶去跟赫敏汇合了。


    好在，几乎是立刻，来自邓布利多的安全通告就传了回来，这也让一脸懵逼的小巫师们得以重新折返回各自的寝室休息。


    但已经被吵醒过一次，危险解除且对霍格沃茨内发生的事情十分好奇小巫师们惊醒之后，哪里能够那么快睡着啊。


    对未知的恐惧与好奇，精神的紧绷，即使已经乖乖躺在了场上，脑子里还都是乱糟糟的各种思绪，几乎是所有小巫师们，都夜聊到了很晚很晚，最终，带着疑问昏昏睡去。


    于是，出于对昨晚发生的重大事情以及疲劳的小巫师们的考虑，邓布利多宣布，霍格沃茨今天放假。


    现在的礼堂实际上还是没有多少人，大部分小巫师还在睡觉，也就赫敏这个饿了的小家伙以及格伦那个靠冥想休息的怪物还有一堆大卷王现在这个点下来用餐了。


    而昨晚因为邓布利多一直在场，最后还将他们各自送回寝室的原因，赫敏的疑问一直没有问出来。


    在她看来，格伦不是那种会故意问出尴尬问题刁难其他人的人，昨天晚上他问出那种问题一定有他的深意。


    赫敏认为自己要问清楚。


    “尴尬的问题？”


    格伦停止进食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转向赫敏，重新蒙上黑色绸缎的小脸极力露出“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赫敏能够看出来是在疑惑与努力思考”的表情。


    看样子格伦已经很认真地在回想记忆了呢。


    “就是处理……对待哈利的方法啦……”


    赫敏提醒道。


    “如果说是那个问题的话，我并不认为那是会让人尴尬的问题。”


    “我只是感觉到气氛到了可以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就顺便提出来了。”


    格伦如此回复。


    “……”


    赫敏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小手搭在了格伦已经恢复男儿身的肩膀上。


    “格伦……”


    “？”


    “我果然还是不应该对你看气氛的能力有所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