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芸禾抽中的人是位刚毕业的小姑娘，她叫刘佳，是一位护士，如今在老家县城精神病医院上班。


    之所以会在精神病院上班，完全是因为待遇在县城来说还过得去，又没有其余综合医院事情多，她通过试用期之后，很快在医院稳定下来。


    可刚转正两个月，也是她独立倒夜班的第一个月，她发现事情似乎不是表面想象地那么好。


    精神病院相比其他医院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太大压力，不用和家属过多接触，也不用担心随时会被病人投诉，更不用担心大晚上遇到抢救病人。


    可刨除这些条件，也没人和刘佳说精神病人会打人，还打得贼用力，发起病来六亲不认。


    刘佳刚和白班同事交完班，捂着才被病人踹了一脚的腹部，哭丧着脸从病房走回护士站。


    明明刚来还好好的，怎么这些人现在开始打人了。


    上周她被一个人砸中脑袋，现在后脑勺还有一个包，这周她又被人踹一脚，踢得她内脏都要破了，不用看都知道腹部肯定有一坨瘀青。


    难怪当初招聘的时候报名人数较少，还以为自己是捡漏成功，原来是人家压根不想趟这趟浑水。


    只有她自己傻乎乎朝里面钻，现在体会到痛，根本没有后悔的地方。


    想辞职，可其余医院想都别想，她同学笔试第一都被刷掉。


    刘佳想起之前电话里父母明里明外地让她坚持，便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于她们这种普通家庭，能进入到一个不错的单位是万幸。


    更何况还是在普通的县城上，家里没有关系让她进大医院，她能凭借着实力考上公立精神病院，的确是走狗屎运了。


    但这走运的代价却有点严重，隔三差五被打，而且这些病人打人不犯法，要是哪天杀了人可能也是别人自认倒霉。


    刘佳重新整理了散乱的头发，揉了揉腹部，便开始写记录准备下班。


    而她旁边，一位中年护士走来递给她一杯豆浆。


    “佳妹，我们这里情况就是这样，工作人员被打很常见。不过你才来三个月便被打好几次的确有些倒霉，下次你小心一点，买个什么背心穿上。”


    刘佳接过豆浆强颜欢笑，“李姐，我明白，只是我这运气也太倒霉一点。”


    “干我们这一行都有一个新手倒霉期，不过人家是上班收病人，你则是上班被病人打。”被叫作李姐的中年护士笑着坐下来，在刘佳旁边打开电脑处理医嘱，“快回家睡觉吧，下午还有得忙。”


    “嗯。”刘佳飞速喝完豆浆，把夜班遗漏的各种记录补上，检查没有差错才洗手准备下班。


    她洗完刚掏出手机，准备看看网上有什么能保护自己的工具，还没点进购物软件，便听见特殊提示音响起。


    农场主开播了，刘佳手指一滑，飞速点进直播间。


    上次运气好抽中免费的福袋，得到一小块价比黄金的龙涎香，这次不知道运气会怎样，能不能再次抽中福袋？


    直播间里的东西太贵了，对于她目前工资来说，基本上是只能看看。


    普通水果倒是能买得起，可没有一次抢到过。


    刘佳也只能将希望寄予在免费福袋上，祈祷能有再来一次机会。


    今天介绍的产品有点威风，让她看了直流口水。


    爸妈都是农民，从小到大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是靠着种地才供她上了大学。


    每次农忙都是全家一起上阵，不分昼夜劳作抢收，一段时间下来，人都要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虽然有机器帮忙，可收割机太大，有些地形险峻的地方根本去不了。


    现在直播间内有自动收割机，父母要是用上也不至于太辛苦，但是刘佳点开价格，便咂舌自觉退出抢购。


    十万块，卖了她都买不起。


    好在买不起收割机，还有梦幻花以及抽奖，她运气好，又被季芸禾抽中送梦幻花。


    刘佳看着直播间里的几朵花，霎时觉得夜班上受得所有委屈都值了。


    自从上班后睡眠便不怎么好，一晚上会惊醒好几次，如今有梦幻花，再怎么样也能改善睡眠状况。


    眼看时间不早了，刘佳回复私信留下家里地址，便换下工作服骑车回到出租屋。


    小县城还有一个好处，工资即使低，但是相应的物价也低。


    几百块钱便能租到套一的房子，虽说距离医院有点远，可也能有个落脚点。


    骑车二十分钟到家，刘佳便在网上寻找保护身体的背心。


    李姐说得对，既然运气倒霉一点，那得想想什么手段，不然总被打也不是个事。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背心，不是价钱昂贵，便是便宜不起作用。


    看着看着，刘佳头一歪便睡过去。


    等到闹铃响起，她霎时从梦中惊醒，马上点开收件箱，看着几分钟前收到的短信，迅速飞身爬起开门取快递。


    农场主真得宠粉，她求对方晚点寄，结果真的晚点寄了。


    她拿到快递，刚好也到时间起床上班。


    刘佳把快递打开，取出一片梦幻花瓣放在随身携带的香包里。


    前几天她按照网上的方法将龙涎香弄成香包，这段时间上班感觉情绪真的稳定很多


    今晚上估计下班不会回家，只能留在医院睡觉，把梦幻花带去，可以实验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一路骑车到医院，刘佳接完班后便开始忙碌的一晚。


    今天和她对班的医生也是新入职医生，两个新人，引发新人效应，因此导致两人一晚上都没来得及吃上饭。


    好不容易得空，坐下来吃饭已快晚上十点。


    刘佳饿得饥肠辘辘，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和一碗面条。


    她对面的魏医生也是，不说话只闷头吃饭。


    “魏医生，我们两人对班还真是倒霉，看来下次我得找护士长给我们错开班次。”刘佳吃饱了，喝了一口奶茶自嘲道。


    魏医生也喝着奶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我也和主任说说，不然以后对班全是鸡飞狗跳。不过幸好忙过了，你马上收拾收拾可以下班。”


    “咳！”刘佳被奶茶给呛到，连忙扭过头呸了一口，“呸呸呸，别说别说。”


    魏医生反应过来，赶忙拍了拍嘴巴，“我的错我的错，不说不说，我们今晚绝对会平安度过。”


    “叮咚！二十一床呼叫...”


    刘佳生无可恋地抬眸看向始作俑者，放下才喝两口的奶茶，认命般地起身。


    “魏医生，我觉得你应该是嘴上开过光。”


    魏医生讪笑，“一时大意，一时大意，没有下次了。”